中年人開始繪聲繪色的描述。
“你還年輕,你不懂,你不懂浮漂消失,不懂得那種魚竿牽扯重物的感覺,更不知道魚線回收時腎上腺素飆升。
更不明白,當那條魚破水而出,被你用抄網網住,然後拖到了岸上,當你的手摸到魚那冰冷的鱗片的時候。
你會感覺這輩子都值了,人活著就為了這麼一刻。”
肖木生又看了一眼中年人的衣服,很輕薄,最外層的衣服,雖然是長袖,但更多是用來遮陽,和防草木劃傷的。
“你是夏季去世的。”
“是的,我在電視上看了一下現在的時候,離我死亡那天都過去一年多了。”中年人神情當中有一些對生前的追憶。
“你叫什麼名字。”肖木生例行公事問了一下姓名。
“何震龍。”
“那你應該還記得那個殺人犯的長相吧?”肖木生心想,這次應該不難吧?
“記不住,那王八蛋當初殺人拋屍的時候戴著口罩和墨鏡,我根本就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子……
不過還是能記得一點特征的,那家夥是黃頭發,手上還有紋身。”
何震龍話說到一半,又來了個轉折。
“你這話說的,我都準備去你死的地方給你燒點紙,然後就撤了。”肖木生笑著給出了回應。
何震龍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
“話說你是牛頭馬麵,還是黑白無常。”
“這四位有單獨行動的?”
“你是閻王!”何震龍帶著驚奇的語氣說道。
肖木生攤開雙手。
“閻王如果真的存在的話,他應該是我上司,可能還會更高。”
“你該不會是外包員工吧?”
何震龍有些驚奇。
“陰曹地府都這麼與時俱進嗎?”
肖木生看著何震龍,這中年大叔的接受能力是真強。
不過就對方說的這些,他一個都沒見過。
自己具體是個什麼地位,他都有點不好說。
說不定隻有等自己死了才有答複。
何震龍驚喜過後就是愁眉苦臉的思索。
“你不會給我動刑吧?我看電視劇裡麵都要根據我生前做的好與惡,能決定給我動不動刑。
我想一下,我釣魚,但是小的我放回去,能吃得完的我就帶回去吃,釣到特彆大的魚,我一般都是拍照留念,然後放生。
應該不算罪大惡極吧?”
肖木生將東西收拾好,揮了揮手。
“你彆想太多了,我給你動不了刑,而且一般也摸不到,也看不見你,真要動刑這種事。
估計也得等你下去報到後再說。”
何震龍聽完這話摸了摸下巴。
“這樣啊。”
“我看你這樣子你都不著急,你就沒想過你死後你家裡人會急成什麼樣子嗎?”
何震龍指了指自己頭上的帽子。
“你知道我頭頂這頂帽子除了遮陽還有什麼用嗎?”
肖木生聽到這話沒有詢問,而是在猜測。
何震龍沒有等肖木生說出答案,就自顧自的說道。
“我頭發被剃光了,我的時間不多了,總共就半年的時間,在剃光頭發即將接受治療之前,我選擇了放棄,與其痛苦的活在病床上,我更想在外麵跑跑,要是哪一天在某個地方倒下了。
那麼那裡就是我人生這場旅途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