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了,她回來了,她回到二十歲的那個晚上,她中藥的那個晚上了。
“頭好痛……”她捂著腦袋緩了一會兒,身體酸軟無力的向後靠去。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是那一套,有些淩亂,但是她可以肯定什麼都沒發生過。
身體沒有任何痕跡,也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上輩子她醒過來,渾身酸痛,尤其是那個部位,像撕裂一般,全身都是莫西樓留下的印記。
她在水裡泡了好久,眼淚比水流還洶湧。
“這裡……好像是酒店?”
她明明記得失去意識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莫西樓啊。
這輩子,怎麼好像和上輩子不一樣了,是哪裡出了問題?
“醒了?”低沉冷冽的男聲突兀響起。
嶽寂桐一驚,下意識把被子往上拉,眼裡全是戒備。
莫西樓神色淡淡的,但在看到她戒備的眼神後,心裡像有根小刺在紮,細細密密又斷斷續續的疼,他慢慢屏蔽掉痛覺。
早該習慣了。
看到是他,嶽寂桐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還有些疑惑,神情有些許無措,她伸出纖細的手指,“你……我們……?”
他們什麼都沒發生?
怎麼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眉眼冷峻,神色淡漠的莫西樓,好像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她難道來到平行世界了?
嶽寂桐胡思亂想著,莫西樓隻淡淡的看著她。
他的眼底還有一夜未睡留下的紅血絲。
啟唇,嗓音微啞,“你放心吧,我沒有動你,昨天叫了醫生來。”
嶽寂桐怔了一下,想不明白,看著麵前這張青澀的臉龐,身上卻浮著十年後才有的冷峻氣質,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莫西樓微微皺了皺眉,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嶽寂桐表現的太平靜了,除了剛剛見到他的那一瞬,出現了一秒驚慌,全程都很安靜。
上輩子,他們兩個被捉奸在那個房間裡,嶽寂桐清醒過後,慌張崩潰,淚水像決了堤的壩,打濕整個房間。
她無聲的哭,沉默的哭,絕望的哭。
她看著他,第一次那麼認真的看他,眼底卻是觸目驚心的恨意,冰冷到讓他心生顫意。
這輩子雖然什麼都沒發生,但她平靜的太過分了,神情也很耐人尋味。
不管怎麼樣,這輩子,他都不會再和她糾纏。陪了她一夜,已經仁至義儘。
就從這一刻開始,一刀兩斷吧。
莫西樓瞧著她,一雙眼漆黑深邃,所有眷戀痛恨遺憾交織在一起,翻湧過後,全部歸於平靜。
按住心底的酸澀,他冷聲道:“嶽寂桐,以後,不糾纏,不相見。”
不糾纏,不相見。
【“嶽寂桐,下輩子,我們彆再見了。”】
電光火石之間,嶽寂桐耳邊回響起莫西樓死之前說的話,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能。
她的眼底露出一絲驚喜,夾雜著濃重的痛色。
嶽寂桐掀開被子,踉蹌著下床,緊緊拉住欲轉身離開的莫西樓。
莫西樓身形一頓,回身看她,眸含疑惑。
嶽寂桐嗓音顫抖,身體顫抖,連捏著他衣角的手指都在顫抖,“莫西樓,你也回來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