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滑向深淵 3_風流雨打去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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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 滑向深淵 3(1 / 1)

又一個星期後中午,六個法院的同誌,身穿製服,在二個便服中年人的帶領下來到六一的家,六一中午剛下班,問其情況,原來,xx單位帶法院的人來查封房子,追雅琳的欠款,六一把離婚手續一攤,對其說明情況,一位製服公然信口雌黃,說在辦事處辦的離婚無效,要去他們法院判的才算,便要六一交出房產證,不然要強行執行,等等。六一一下怒火衝天,質問其人:“你身為法官,懂不懂法,誰給你說辦事處的離婚不算數!隻有你們法院辦的才算數,你這是放屁,今若要強製執行,那,對不起,老子反告你私闖民宅,乾擾破壞人民的正常生活,要封,老子就跟電影《紅旗譜》中的朱老鞏一樣,提刀拚命護房,哪個敢上,老子就是一刀,你不想話,老子也不活了,為法律正義而戰……”六一火焰衝天,怒發衝冠,對方自知理虧,灰溜溜地走了,走時還丟下一句話:“小子,你彆太猖狂,總有收拾你的時候”。六一大怒,回敬:“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你敢動老子一根毫毛,當中柱背,隻要你沒把老子整死,你一家人,大大小小一個也彆想活……”,罵是罵了,氣卻還沒出夠,晚上雅琳摸回來,六一連她一起罵:“你乾的好事,叫你彆賭博,你不聽,今天老子不硬一點,差點要給老了門上貼封條,封條都帶來了,還蓋了章的,老子看他幾爺子敢,隻要貼,老子就撕,再貼,老子就給他一刀,請他龜兒子上西天……”。雅琳不說一句話,低下頭等六一憤怒發泄完後才輕輕說一句:“他們找到我,我也沒得法”。

“是啊,要錢沒得,要命一條,他們找到你,你就說你下崗失業了,要這錢,就給法院打工,每天法院上班,掙錢抵債好了……”說得雅琳反而“卟哧”一聲笑起來,人啊,苦中也有樂趣的啊。

終於雅琳走了,走的頭一晚上對六一講,她要跟她爸回山西老家,六一想,她走出去躲一下債也好。第二天一早雅琳爬起來匆匆就走,六一緊忙爬起床,象以往她每次出遠門一樣,用自行車送一送,誰知一出門就看不到她,六一騎車追到她父母親家門口,也沒見她半點蹤影,六一一下明白,自己又遭她耍了,她說的是假話,她究竟走的哪裡條路呢?六一實在不知道,心頭一下也空撈撈的,騎自行車四處轉半個小時,天已大明,街上人來人往,找她已不可能,隻好回家生悶氣。往昔的歲月,叫人怎麼能輕易忘記?從相識相愛到分手,似乎是造一個轉折複句,一句就概括完人青春的曆程,她走了,自己還得過,還有責任。把兒子叫醒,給他煮個雞蛋,打發上學走後,自己騎車到河邊揀奇石,揀石頭是假象,而內心深處如這洶湧澎湃的青衣江,一江都是流動的昔日畫麵,一江都是低聲的鳴咽,一江都是流動的淚水。此後一直沒有她的半點消息,她同鳥飛走了一樣,其間倒有幾個債主找上門來。六一說:“連我都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你們去找,也幫我找一下?”債主卻懷疑六一話的真實性,地段治保來過說,雅琳本人不來領,我們就要注銷。六一無可奈何回答:“當然,該注銷,給她領的錢,她都不要了,就算了。”走的第二個月便注銷,六一為她拚命奔波也隻幫她掙兩個月的麻將錢。轉眼到年關了,外出的人也紛紛返家,債主們也時不時在六一門前探頭探腦的,臘月三十日下午打發走最後一位債主,六一才如釋重負,吃年飯。年前飯跟平常一樣簡單,一碗豬頭肉、一碗蘿卜,熱騰騰的剛端上桌,電話響了,六一拿過電話一聽,立即沉下臉來,原來醫院告知,雅琳住市醫院,腫瘤科,六一立馬放下碗,帶上兒子立即騎自行車趕到市醫院,腫瘤科6樓23號門,推開門,隻見雅琳躺在床上,臉腫如發酵的饅頭又白又腫,邊上是流淚的嶽母,雅琳腿腫得脫不下褲子,打針都是用剪刀絞開的。雅琳一見六一依舊不理不睬,似有深仇大恨,六一放下給她買的糖(雅琳愛吃糖)問其母,其母把六一拉到外邊,哭兮兮地說:“沒救了,她得的是癌症,我們請了最好的醫生,看了都說遲了,沒救了……”六一忙跑到值班室一見雅琳病床號上寫的是淋巴癌晚期,問了值班醫生回答,治遲了,若早一點,放射、化療是沒問題的,可惜啊,可惜。六一急忙又衝進病房問雅琳:“你得了病,咋不回來,咋不去治?”

“沒錢咋治!”聲音不大都很堅定。

“你什麼時候發現病的?”

“8月底,開始我腋窩底下長一包小包,我認為是蚊子咬的,沒在意,過了幾天,皰長大了,豌豆大我還是沒去看,直到有葫豆大了,我才到川醫去看,……看了沒錢治,我就請農民土方法燒燈花,雖知越燒越凶,迅速長大,現一身都腫了,才5個月……”錢,錢、錢,命相連,沒有錢,在當代隻有死路一條。當前改革認為二大失誤,一就是醫療製度的改革,說是市場化,不叫市場化,叫亂七八糟自由化。是曆史的退步,幾十年的老工人的公費醫療,現在沒了,藥品、醫療費、手術費、統統漲價,工人下崗無生計哪還住得起醫院?彆說窮人住不起醫院,連一些清廉一點的大官都有被趕出醫院的危險。前不久報上記錄四川文聯大作家艾蕪沙汀,因單位無錢交費(個人交費更是承受不起,差一點被省醫院攆出去。省報報導震驚世界,香港文藝界捐款,九十高齡的世界級大作家巴金也捐款救二位大作家)這二位大作家,一位是廳級乾部,一位是副省長級乾部都差一點被趕出省醫院,有如此遭遇,何況百姓,況且二老還是老革命,為共和國立下汗馬功勞,為社會主義大唱讚歌,不能這樣對待名家!巴金在四川萬一沒有錢也會享受此待遇――攆出醫院?天大的笑話!這是改革的第一個誤區,至少是不成熟的地方。

雅琳住了一周,立急轉到康複醫院,因為錢少,開銷少,六一開始每天騎自行車跑到十裡郊外的老年康複醫院去探望,風雨無阻,每日給雅琳熬點魚湯、雞湯,買點水果,反正她想吃什麼就買什麼,治不了病,治不了命,隻好儘點心而已。有幾天,她想出去,六一推她朝外走,她叫六一把她推到鄉醫院,想找醫生救命,幫治。可這病大醫院都治不好,鄉村醫生又奈何其哉。6月7日夜12點,雅琳終於走了,永遠地走了。這一夜特彆黑,特彆的長,特彆的恐怖,特彆的冷,冷到心底深處。這天早上正是兒子高考的日子。六一咬牙堅持用笑臉應付兒子,其妹幫雅琳安排下火葬,醫院的一切費用均是她父母所給,六一隻買了點吃的用的而已。等兒子高考完了,才把此事告訴兒子。並在公墓買一壁墓安葬。本來六一準備買一方地安葬的,雅娟說,兒子讀大學要錢,活人要緊,沒錢讀不起書的。要埋,等兒子大學畢業有成就,有錢,重新買一個好地重新安葬。何必現在最困難的時候買呢,壁墓也不錯,湊到一塊,熱鬨些。六一一聽覺得言之有理,於是照辦,少花一半錢。這就是第二個問題,教育產業。曆史如鏡,千古罵名遺臭萬代。一個大學生一年至少一萬,而一般工人不吃不喝一年出才掙一萬,六一退休每月400多元,一年才5千多元。但兒子又不能不讀書,中國傳統“學而優則仕”。不說,當前生存競爭如此激烈,沒有大學本科文憑,在社會上是站不住腳的。各招工招人單位是後用低文憑的,所以這項產業還得繼續和發展,哪怕用血肉築城,也得築,這是中國老百姓望子成龍和生存競爭的必要。

就在六一那天到火葬場辦了手續時,見一輛救護車也開進了殯儀館。不知又死了個什麼人。要在平時,六一躲都躲不贏,可今天不怕,反正身處在火葬場,見多了,還怕什麼?側頭張望,是否又是一位癌症患者?隻見救護車門打開,先跳下一白衣男子,接著擔架抬出一白床單蓋得嚴嚴實實的屍體,後邊跟一個抹眼淚的中年婦女牽一個七八歲梳羊角小辮的小姑娘,懷裡還抱一個吃奶的娃娃,兩個抬擔架的輕車熟路,把屍體抬到屋簷下,然後抽去單架,揭走白床單,跳上救護車,“轟”的一聲開走了。中年婦女哭著對女兒喊:“秋菊,喊爸,喊爸”。小姑娘哭泣泣地喊:“爸、爸……”

“唉!”有人答應,駭了六一一跳,此刻誰願意當屍體?六一掉頭四望,不見有人走動,答應,再仔細看屍體,又駭一大跳隻見“屍體”手顫顫微微舉起,摸小姑娘的頭,聲音還在喉嚨裡打轉:“唉”,屍體居然活了。這是大白天,若是晚上,六一肯定爬起來就跑。既然活了就該送醫院,六一上前問情況,準備給醫院打個電話,再派輛救護車來。那中年婦女哭訴:我們是樂至縣的民工,陳毅元帥的老鄉,到這個地方修房子,得了病住進醫院,原指望王三鄉掙點錢回來給娃娃交書學費,沒想到錢沒掙到,病到掙到了。我聽到消息,賣了家裡的二頭豬,二間房子,又借了親戚舅子老表的錢,一共湊起9千元趕來,想花點錢,隻要人在就好辦,哪曉得這藥費比老虎還凶,一天千兒八百的,咋個遭得住?聽說是血癌,又治不好,老王也不想活,怕把家拖垮,實在沒得法了。醫院沒錢不給治不給藥,還叫出院。老王就叫拉回家,回家幾百裡人家沒得錢哪個乾喲,拉回工棚,老板又不答應,說是人一走茶就涼,沒得絲毫關係得了。沒得法,老王又才喊救護車拉到這兒燒了,裹一布包好帶回樂至回老家去。這樣除了水份,隻剩骨灰輕些,帶得起走……”正說著走來一位八叉胡燒屍工,長期在爐前燒屍體,臉黑紅黑紅的,眼睛陰森森的閃鬼火一樣的磷光,綠瑩瑩的有點嚇人。王三鄉喘喘氣對他說:“老師傅,救我一下嘛。”八叉胡冷冷地問:“我又不是醫生,我咋個救得了你呢?”

“你立馬就把我燒了嘛!”

“唉?你還沒死,我咋個敢把你活活燒死!你是在整我去坐牢房,吃二三三喲,再說活的燒,不痛麼?”

“長痛不如短痛,反正都是那條路,爬高煙衝,還麻煩你老人家積陰德,燒了我,沒得錢。下世變牛變馬還你。”

“算了,算了,你們這種情況,我見得多了。前幾天就有一個昏死的人也被家裡人送來燒,幸好,我有經驗,乾了二十年了,死人活人,老子比醫生還看得準。醫生戴啥子聽診器,老子眼睛就是x光,溫度計,活人身上有光,死人身上無光。彆人看不出來,老子是獨眼龍吊墨――一眼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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