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出巡
四月初又開了一次會,這次會議才真正接觸到實質問題,根據《旅遊百科全書》的六大要素:1、人文勝地,2、自然風光,3、風土人情,4、風物特產,5、旅遊服務指南,6、出行需要。落實到吃、住、行、遊、購、娛,向七縣一區宣傳部發了電傳,邀請旅遊局,方誌辦協助辦理,俗話說“官高一級,泰山壓頂。”市宣傳部電話下達指示,各縣區也不敢不響應,於是各縣宣傳部又把這任務下達給方誌辦,旅遊局。因方誌辦曆史檔案較多,而旅遊局這二年宣傳旅遊也出了不少圖片、文件,旅遊景點宣傳以及本縣的旅遊指南。這些圖片、文件、旅遊指南、景點串起來不就是內容麼?文峰總編還找來:1、雨城市行政區劃圖,2、雨城市公路裡程圖,3、雨城市旅遊路線圖,4、雨城市旅遊景區、景點圖,5、雨城市周邊旅遊線路圖,6、雨城茶馬古道線路圖,7、雨城南絲綢之路線圖,8、雨城市動物活化石――大熊貓繁衍生息分布圖,9、中國工農紅軍途經雨城境內停留、戰鬥、北上線路圖,10、漢代文物展示圖,11、雨城市黨政機關駐地――市區鳥瞰圖,六一還湊熱鬨說:“你還可以加一個三國遺址路線圖”,文峰總編還真的把它寫在本本上。
在電傳三天後準備上路了,一說行動就是糧草先行,要錢,可這錢從哪裡來?六一再次提出上次提到的方案,那就是找一個企業、商家合作,它出錢作為啟動資金,大概要3萬元,這個企業或商家老總可以參加編委會,並負責廣告部分。等以後拉到廣告費後先扣除商家墊付的資金,然後根據利潤再平均分成六股,編委會成員(包括商家)各占一股,這個建議當然好,不出錢,有人出錢,又沒風險,虧了是商家的,賺了是大家的。對文人來說是虛的,對商家來說就是實的了。問題這個商家哪找?六一立即想到丘老板,此人開一個廣告部,拉廣告輕車熟路,又想出名,一打電話,丘老板立即開車來,一商談,一拍即合。丘老板願先墊3萬元,並當場要掏1萬元,表示誠意。可文峰不收,說是不忙,以示文人清高。直到第二天,要出發了,也閉口不談此事。花100元租東升山莊的雙排座旅遊車。丘老板的小車隻跟在後邊,先到蘆山,一到蘆山宣傳部,其一副部長接待,會議召開,賈正搶先發言,嘴裡一口一個我們市政府如何長、如何短,你們該如何工作,把這書編好等等一套一套的官話,儼然是一個主要領導。這回文老師又氣不過,本不想叫賈正的,是洪廣貴喊的,又不能推掉他,一路上已是不滿意,一見他搶先發言更是冒火,但工作第一。文峰強壓心頭之火,把工作推向正常軌道,安排縣上組成一個寫作班子,具體落實到人頭上。這樣避免汽車一走,任務隨車走。布置下去,人落實,他們就得乾了。下一站是天全,天全可就麻煩了。這回文峰當仁不讓搶先講,並找來三個老同事,可惜這三個人有二個已退休,一個調離宣傳部,而真正在宣傳部位上的肖部長,一見這種情況,心中不平,乾脆走人。沒人接待、理睬,連吃飯都成問題了,讓你們去給這三個老家夥談工作,談任務。這三個老頭答應是答應,可人一走茶就涼,退休了的沒錢不寫,錢少不乾?何況退休了,沒權沒勢誰理你?連檔案都調不到,咋個寫?寫啥子?大家當天聯係完畢回雨城時均春風滿麵,都不知天全已翻了船,而且翻得還深,全軍覆沒。更要命的是當天下午回到雨城時,文峰突然向丘老板提出要1萬元現金,先付今天的開支,而且還要付鄧善子在成都要辦《四川省三雅文化傳煤有限責任公司》所墊付的開辦費1萬元,此事是路上洪廣貴對文峰講的。原來洪廣貴當初催鄧善子辦公司時,承諾各出5000元,可卻一直都穩起不付,由鄧善子一個人墊起,並且工作沒開展起來,每月稅要交,會計要請,請了要付工資。沒帳,假帳也要做,不做就要吊銷,為保住這邊公司牌子,鄧善子一直在墊錢,幸好工資還可以,每月2700元,(是加了陽光工程,六一戲謔,你們那是有陽光,我們這裡隻有摸黑了,連月光都沒有)每月墊也不是個辦法,故打電話催工作進度,要錢了。大家的事,不能鄧善子一個人承擔,此話有道理,於是文峰想到了丘老板這是錢,先提一萬,付八千,留二千路途開支,用完了再取。他把丘老板當成銀行,隨時可提款。丘老板問清情況後,當然不乾,因為他來此是對《雨城市旅遊百科全書》編輯部,而不是對以前的《四川省三雅文化有限責任公司》的老板。以前的老板,以前的債務都已無關。他的拒付,文峰大怒:“我要你,已是很大的麵子,你隻管墊啟動資金,收了錢要先付你墊的起動資金,沒有鄧善子的三雅文化傳媒有限責任公司,就沒有今天的《雨城市旅遊百科全書》編輯部,這不僅僅是師承,而是一脈相承。一個事情,兩個名字,先後不同而已。後邊這個名字是經過市委宣傳部同意了的,是便於開展工作。”文老師想得很好,政府同意支持,那就要撥點款,洪廣貴想得更天真,癩蛤蟆打哈欠――口氣大得很,說,政府多的不說,至少要給30萬。他有他的算法,他聽到文老師吹,政府叫他出五萬多冊,每冊100元,那麼就要300萬元,政府出10%,就是30萬元。六一堅決反對,認為政府是不會拿出一分錢的,如果能出一個政策發個文件,或向七縣一區下指標,定購一部分那就不錯了。還敢指望政府出錢?做夢去吧!自己寫的《龍行十八式》,當初政府也問過,可到時候用了、演了,就完了。一分錢沒出,連一頓飯也沒吃。他們的工作人員按人頭發獎金,不管乾過沒乾過的,都有。可六一寫歌詞,健生寫曲,跳上竄下半年,還是蜻蜓吃尾巴――自己吃自己。這點六一比較清醒,可清醒卻沒在位不起作用。連丘老板這事也被他們搞黃。前幾天,丘老板掏錢為何不收?收下如何會有今天?文峰把丘老板攆走更是下策,沒有啟動資金,咋個辦?鄧善子又是自己的好朋友,的確不能讓他一個人承擔。在攆走丘老板的第二天,鄧善子來了,他一見六一,便垂頭喪氣地說:“算了嘛,我又算是交了一次學費,上了一堂課。”六一把這情況向文峰反映建議,每人先出1千元付給鄧善子,不然他在老婆麵前日子難過。就這樣,乾了半年一分錢沒掙,反而支付1千元出手,這1千元對六一可是兩個月的全家生活費啊。為了朋友,為了誠信,為了友誼,為了良心,六一作出了應有的犧牲,這讓鄧善子十分感激。收到4千元,高高興興地返回成都。可以自豪地對老婆講:“雨城我還是有好朋友的,錢不又回來了麼?六一、洪廣貴、任重遠、文峰一人一千,賈正除外。”
送走了鄧善子,大家又要跑雨城南邊的滎經、漢源、石棉。當天到石棉已是黃昏,到石棉縣政府部的路上,文老師沒打電話,宣傳部因他退休幾年,熟人已走光,隻好準備住招待所,可這回賈正立大功了。他依然在位,立即給石棉宣傳部門一個電話,叫他們準備接待市裡下來的專家。縣委宣傳部不敢怠慢,下了班也不敢走,直到接到眾“專家”,立即引到縣賓館吃飯,喝飽喝足,又將縣委包的四樓開了三個房間。在出發前,廣貴、文峰、六一三人就商量過,住的時候要控製賈正,以免他出軌。由任重遠與賈正一個房間,六一與洪廣貴一個房間,駕駛員劉東升與文峰一個房間。因文峰跟賈正是一對矛盾。共住一室水火不相容。賈正跟任重遠一起最妥當。任重遠是總編又曾是空軍飛行中隊長,到柬埔塞當過中國空軍教官,人品極好,資格也老,用他來鎮花花太歲,是最佳人選。住房安排好後,天色已晚,華燈初放。石棉城一片燈火輝煌,這是全國唯一一座以礦產取名的城市,年輕富有朝氣。國家石棉礦雖垮了,可水電正光明,大渡河水給他帶來洶湧澎湃的活力和勇氣。經濟並不落後,城市雖在峽穀中,卻乾淨、整潔而神奇。六一好久沒來過石棉了,這座城市對他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來了,當然得去走一走,看一看,變化中的石棉城。洪廣貴隨六一出來,文峰在房間裡等他的老戰友敘敘舊。劉東升與任重遠則在茶樓與戰友交談,隻有賈正不知去向,眾人都各人耍各人的,誰也沒把他放在心上,就是他,又演出一出自己把自己趕出編輯部的醜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