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和來時一樣,坐到馬車之上。
張經安坐在車頭,遲遲不動。
“愣著做什麼還不趕車”方運問。
“讓我緩緩,我現在腦子一片漿糊。”張經安認真地用小手支著下巴,一副苦思冥想的小模樣,閃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天色將晚,再不回去,連晚飯都沒得吃。”方運道。
“那我這就趕車。”張經安似乎怕餓到,立刻拿起馬鞭,抽在馬屁股上。
“駕”
方運閉目養神,回憶方才的戰鬥,最後輕輕搖頭,戰鬥後回憶經過,已經是習慣,這可以讓自己獲得長足的增長。但是苟植太弱了,方運反複回憶,學不到一點東西,反而從苟植身上找到數不清的瑕疵。
“文界讀書人果然差許多,他的才氣的確是七殿翰林的層次,但單看對唇槍舌劍的運用和對戰鬥時機的把握,最多是五殿翰林的水平。不過,就算學不到什麼,也可以讓我知道不犯和他一樣的錯誤。”方運心想。
“張那個誰,小爺咳咳,小生問您一個問題,您怎麼變得如此厲害一劍斬翰林,當年我爺爺在翰林的時候也做不到。當然,他成大學時候,可以輕易做到。”張經安道。
“之前你說過什麼,忘了嗎”方運故作嚴厲地問。
“我那個”張經安頓時紅了臉,期期艾艾。
“算了,不想叫就不叫。”方運的聲音裡有些冷。
張經安頓覺委屈,畢竟自己從懂事開始,就開始罵張龍象,而張樺隻說張萬空的好,對張龍象提的少,這麼多年過去了,一時間難以叫出口。
方運道:“現在餓不餓”
“還不餓。”
“嗯,那就先回家。找人把家裡拾掇拾掇再說。”方運道。
過了一會兒,張經安小聲道:“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我在獄中磨礪十年,誦經無數,成就自然非比尋常。你若是和我一樣。隻能在獄中什麼也不做,隻能在腦海裡讀書修習,學問自然也會高起來。你讀了幾年學堂”方運問。
張經安不好意思地小聲道:“就讀了一年。”
“那不行啊,從今天起,要開始認真讀書。”方運道。
“我不想讀書。”張經安道。
“不想讀書難道你以後就隻能站在為父的身後。瞪著兩隻眼睛看嗎難道你每次上街都要被那些同齡人嘲笑嗎”方運的聲音越發嚴厲。
張經安眼圈發紅,猛地一抽鞭子,低聲抱怨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去讀書打死我都不去”
“我看你是皮緊了”方運模仿曾經見過的一些家長道。
“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小爺我不是嚇大的這些年,風裡來雨裡去,城南那些混混提起張經安的名字,哪個不豎起大拇指”張經安驕傲地抬起頭。
“那怎麼你一路趕車被人追著罵”方運似笑非笑道。
“你堂堂侯爺怎麼揭小孩子的短再說了,咱侯府是東城,不是南城,一路上遇到的孩子誰家裡在朝中不認識幾個人我還沒問你呢。你到底是不是逆種”張經安反問道,頗有些小氣勢。
“放肆,有這麼跟老子說話的嗎”方運提高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