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元不僅是朵爛桃花,還是個特彆會找麻煩的人。
他提出要換主診醫師,沒有什麼特彆的理由,還指明了要換喬葉,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張瀾找喬葉談話,美其名曰征詢她的意見,實際上當然是一番冷嘲熱諷,臉色還相當難看。
喬葉耐著性子道:“其實他隻是輕微酒精中毒,遠達不到住院標準,現在完全可以辦理出院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麼?可人都住進來了,賴著不走能有什麼辦法?而且他肝臟指標的確不好,他說要治療總不能把他往外趕,他又不缺錢付醫藥費。”
這點喬葉倒是同意,這種人就是缺德不缺錢,仗著家裡鈔票成山在外橫行胡來的富二代她見得多了。
所以為什麼賀維庭有特彆的魅力?天之驕子,不因生來擁有的一切而驕矜胡為,憑借自身天賦實力將家業發揚光大,擺脫前人光環,任誰提起賀氏都盛讚如今這位最年輕的“賀先生”。
賀維庭就等於賀氏,人人都要給他三分薄麵,合作看重的就是他的商業頭腦和手腕,簡直是金字招牌。
可你不能指望誰都是賀維庭,紈絝就是紈絝,有些人蠻霸驕矜的上了天,不給點教訓還不知要怎麼禍害人。
喬葉決定親自去跟王勝元談談,把他趕走這種小事她還是有信心辦到的。
“王先生,聽說你要換主診醫師?”她開門見山,笑了笑道,“可惜我不是很擅長肝病的診治,尤其是腫瘤方向,還是張博士更權威一些。”
王勝元果然緊張起來,“什麼腫瘤?”
“你的肝功能指標異常,x光片也顯示有陰影,要懷疑腫瘤的可能性。”
對付這種人也挺簡單,既然他說自己“有病”,就讓他有病好了。
本來隻是想泡妞,誰知道診斷出“肝癌”,王勝元嚇得屁滾尿流,整個人都像蔫了的皮球。在他眼裡,醫院仿佛一下子成了集中營,穿白大褂的都是劊子手,恐怖卻又躲不開,哪還燃得起色心。
喬葉餘下要做的,不過是適時地向他宣告“好消息”:之前的診斷不算數,除了需要控製飲酒以外,他的肝臟並沒有大問題,更不是惡性腫瘤。
劫後餘生,當然是巴不得趕緊逃離醫院,哪還有半分留戀?王勝元二話不說就同意辦理出院手續,生怕慢半拍就會又患一次“癌症”。
終於甩脫了這麼一個大麻煩,喬葉從他病房出來的時候,輕輕握拳給自己打氣,笑意藏都藏不住。
“什麼事值得這麼高興?”賀維庭就坐在這病房對麵的露台長椅上休息,剛才她笑意妍妍那一幕全都撞進他眼裡。
喬葉隱去笑容,走到他跟前道:“怎麼坐在這裡?露台上風大,你想透透氣的話可以去樓下花園走走。”
賀維庭道:“怎麼,被我發現了說不出口的秘密,所以想連我也一道趕走?可惜啊,我不像那個廢物那麼蠢,你也沒有那個能力跟我抗衡。”
喬葉從不懷疑這一點,蚍蜉撼大樹,隻能是可笑不自量。
她不過是感到意外,其中關節,他竟然一眼就看得清楚明白。
賀維庭打量著她的表情,不無嘲諷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對麼?先騙對方患了絕症,在對方陷入絕望的時候再重新給予希望,逼他牢牢抓住,趁機抽身……喬葉,你那些小心思和手段其實真的不高明,但你很懂得把握人性的弱點,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被你騙。不過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自己的病人,就不僅僅是道德的問題,而是職業操守的問題了。”
喬葉喉頭微微發硬,“我沒想騙誰,隻不過是保護自己罷了。”
賀維庭冷冷地笑,“還不如說價碼談不攏,沒有價值的棋子就隻有隨手丟棄了。那姓王的不是糾纏你挺久了麼?如果他能滿足你那三百萬,你還會趕他走麼?不過也對,這種小開也就泡泡夜店、玩玩小跑,要他一口氣在女人身上投入這麼多,不如割他的肉。”
“是誰告訴你這些,江薑麼?不然你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