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60_入骨相思知不知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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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我們生個孩子吧

其實他根本不用她扶,他自有適應困境的方式。這房子有多大,每個隔斷之間、每樣家具擺設之間的距離他都一步一步丈量過來,來來回回走上幾遍之後就記錄在腦海,嘉苑也是一樣。

有的事看起來很難,但隻要有決心,就會比想象的要容易一點。

他眼睛的創傷從五年前的車禍開始就有了,日益惡化,尤其是這兩年,他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他不喜歡彆人把他當成需要同情的殘疾人,所以逼著自己不要軟弱,逼著自己去適應,用最快的時間克服人在無邊黑暗裡本能的恐懼。

每次在他最無助,甚至自暴自棄的時候,喬葉都給了他初始的信心,是他重新振作的源動力。然後呢?為什麼她就漸行漸遠,直至突然在他的生活中消失?

他在她身上找不到安全感,一點也找不到。尤其是她喝得酩酊大醉,這麼晚才從外麵回來。

“你上哪兒去了?”他語氣不善,把她甩進沙發裡。

她抓牢他的衣袖不放,重重往下一拉,把他也給拉得跌在她身上。

“……嗯,出去喝酒了呀!師兄……以前帶我去的酒吧,很好的……你沒去過……”她露出醺然笑意,不設防似的,什麼都敢說。

賀維庭咬了咬牙,手肘撐起身體生怕壓壞她,“是嗎?難怪樂不思蜀,那還到這裡來乾什麼?你還記得這是哪兒?”

喬葉眯著眼睛看頭頂美輪美奐的燈飾,仿佛被人強拉著起舞旋轉,暈乎乎的卻還是很清楚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我的家啊……我跟你的家,為什麼不能回來?”

她早就看透了,這世界上真正能容得下一個喬葉的地方真的不多,所以她牢牢記著,即使是喝醉了也不會忘記。

賀維庭聽到家這個字眼的時候心臟漏跳了兩拍,旋即卻冷笑道:“隨便什麼人,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隨便進出的那還是家麼?你還知道這是家不是旅館?”

她說過回嘉苑卻爽約,他就到這裡來等她,畢竟離醫院更近,也許她累得熬不住的時候會想到這裡來休息,誰知她來倒是來了,卻是喝醉被容昭給送回來的。

喬葉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微微偏著腦袋像是在揣度他臉上的表情,“你……是在吃醋嗎?師兄送我……送我回來,你不高興了?”

賀維庭的臉繃得緊緊的,沒錯,他是在吃醋,嫉妒他的女人借酒澆愁卻是由彆的男人送回來。

她跟容昭到底怎麼回事呢?明明以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可每次他們在一起都有種難以言表的默契。讓他心裡像有針在紮似的難受。

“我沒吃醋,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反正我現在看不見了,眼不見為淨。”

他翻身從沙發上下來,或許眼下他也需要一杯酒讓自己冷靜一下。

喬葉仍拽著他的衣服,像是挽留,又像隻是借力想要坐起來,反正力道還是出奇的大,隻聽嗤啦一聲響,還有紐扣崩壞落到地上的聲音,他的上衣從襟口往下被扯得大開。

賀維庭隻覺得胸口猛的一陣涼,兩個人都頓了一下,他使勁回身想要擺脫她,沒想到她的手像長在他身上了一樣,乾脆拉得他大半件衣服都離了身,露出一側的肩膀來。

他氣得夠嗆,“喬葉,你……”

話沒說完,喬葉卻咯咯笑起來,不是剛才在門口拽著他那種迷迷蒙蒙自說自話的傻笑,而是真的覺得眼前發生的事很好笑,毫無負擔。

賀維庭反正是看不到自己的窘迫,拉攏衣服,沒好氣地吼她:“有什麼好笑的?看看你自己,瘋瘋癲癲,像什麼樣……”

喬葉卻坐起來,揪住他的衣襟往兩邊拉,滾燙的唇已經印上他的鎖骨,喃喃地說著,“……是啊,我瘋了,你是傻瓜,我們正好一對……”

她的唇帶著可以灼傷人的溫度,在他微涼的皮膚上一啜,賀維庭倒吸了一口氣,本能地往後避,卻被她更緊地抱住,吻變成了咬。

“……喬葉!”他試著推開她,想說他對一個醉醺醺的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可腦子裡是這麼想的,手上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尤其是她的攻勢還在繼續,還在往下……

她碰到他胸口某一簇紅纓的時候,他悶哼了一聲,終於屏足了勁兒將她拉開,俯身尋到她的唇猛烈地回擊。

她唇舌間有酒的烈和醇,剛才有那麼一瞬他想找酒來讓自己冷靜,這一刻才發覺已經不需要舍近求遠了。

他捧著她的臉,舌與她的交纏,如火如荼,還唯恐不夠。他看不見她的表情,眼睛徹底失去光明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跟她這樣親昵,他甚至無法確定這樣夠不夠好,他還能不能給她全部完整的自己。

她被他壓在沙發上,屈服於兩人身高和力量的懸殊,看起來像是弱勢的一方。然而不過是一個吻,不過是男人女人間都會有的亙古糾纏,剛才那些深深的嫉妒、驕傲、焦慮、擔憂和冷淡就全都化歸無形。

在她麵前,他總覺得深深的無力,甚至可悲。

他吻得她喘不上氣,撩開她的頭發咬她耳朵的時候壓低了聲音道:“今晚的……是懲罰!”

她妖嬈地笑笑,還是毫不猶豫地纏上來,這樣的軟媚主動就跟剛才那個開懷的笑聲一樣,暌違多年,卻又是他最最求而不得的。

他不知這樣算是挑釁還是如他所願,喝醉的小貓自己瘋得很厲害,他仍始終小心翼翼,柔情與克製一路保駕護航,那所謂的懲罰更像是在懲罰他自己。

她在笑,有點調皮,“不能再快一點?”

他頓了頓,咬牙道:“都說了是懲罰,快慢你都給我受著!”

其實很好的,她就是喜歡逗他,看他臉上那些生動的表情,失明卻依然光彩未泯的眼睛,一遍一遍的確定她愛他,愛得再深再多也不為過。

她的手臂圈緊他的頸,把他無限地拉向自己,聲音微微顫抖地說,“我們……生個孩子吧!”

賀維庭此時像在黑暗中高速奔跑的人,聽得到自己的喘息,汗水蜿蜒而下,荷爾蒙催生的高熱體溫,在身體的撻伐中將他推往至高的點,他甚至在黑霧中看到了不遠處的光亮。所以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幾乎以為是在極度愉悅中出現了幻覺,或者根本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境。

“你說什麼?”他懸在她的上方,沒有動,怕動靜大一點,哪怕是呼吸粗重些都會把眼前的一切吹散。

喬葉看著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卻分辨不出他是由衷的喜悅還是其他的什麼。她想她還是醉了,醉得離譜,最自私的、最難以實現的願望到了嘴邊,竟然真的就這樣說出來了,還指望他能高興,立馬就能附和她,像所有期待成為父母的情侶一樣。

“沒有……我說胡話嘛,你聽錯了……”

她隻是覺得不公平哪,為什麼像她的母親和父親那樣的人都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她跟賀維庭……早已看透彼此的心意深深愛著,那麼喜歡小孩子,卻沒有資格作媽媽和爸爸?

她連給他一個承諾都那麼奢侈。

然而下一秒她卻像被卷入颶風中心一樣,激/狂的愛戀狂風驟雨般迎麵襲來,她受不了似的咬緊了下唇,很快又被他的吻給撬開。

她真的快要窒息了,才聽到他喘息著,熱烈地要求道:“再說一次……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她卻沒有辦法再說,就算有酒的作用,孤勇也隻有那麼一次罷了。她眼底漫上淚來,隻能撐起身去吻他,像他剛才吻她那樣,投諸全部的自己。

“……我愛你,維庭,我愛你。”最後的最後,她隻能說出這樣一句不算承諾的承諾。

無論到什麼時候,無論再發生什麼事,賀維庭,你隻要記住我是真的愛你,就夠了。

************

早晨喬葉的手機響個不停,她正在浴室裡洗澡,花灑的水聲太大,她根本沒有聽到。

“你的電話,要不要接?”

賀維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淋浴室的玻璃門外,手裡握著她的手機。

喬葉關了水,本能地抱手掩住身前,“你怎麼進來了?”

他唇畔掛上揶揄的笑,“有什麼好遮的,我又看不見。昨晚那麼主動的時候怎麼想不起害羞?”

他簡直像眼睛複明又能像看見了似的,喬葉臉上發燒,開門伸手拿手機,“我是怕你摔倒,浴室裡太滑了……”

他把手機遞給她,順勢拉住她的手將她從玻璃房裡拽出來,拿過旁邊架子上的浴巾將她包好,“小心著涼。”

他是她的病人,可如今卻是他照應她更多。他不像是有殘缺的人,他比過去堅強百倍,因為他是賀維庭。

手機鈴聲不依不饒,喬葉靠在他的懷裡,深深呼吸,卻不敢不接。

因為電話是隆廷醫院打來的。

第57章僵死

喬葉趕到醫院,在病房外見到了垂眸不語的沈念眉。

“念眉。”

她走過去,明明已經在電話裡得知現在是什麼狀況,也以為自己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是到了這一刻才發現有的事身臨其境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念眉抬起頭,她沒在哭,但眼睛都是通紅的,拉住喬葉道:“葉子……老師在等你,你進去看看她吧!”

喬葉很想說點什麼,可又說不出來,隻是怔怔站在那裡。病房內外隔著一扇門,裡麵仿佛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要不要我陪你進去?”賀維庭在她身後,似乎已經看到她的猶疑和恐懼。

她接到電話之後就是這個樣子,握著手機的手垂下來,仿佛無所適從一般。問她,她隻輕輕說了一句:“我媽媽不行了。”

他根本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到醫院來,所以哪怕再不情願,也還是陪她走這一趟。

在路上,他聽到她說:“……我不該讓他們見麵的,否則不會這麼快……”

她竟然自責,因為幫喬鳳顏了卻了心願,精神支柱沒有了,於是那一天居然就成了回光返照。

他攬著她往病房裡去,一開門正好與走出來的葉朝暉打了個照麵。

他看不見,喬葉卻立馬像張滿的弓弦,“你來乾什麼?”

葉朝暉讓出道來,隻說:“她在裡麵等著你,快進去吧,時間不多了。”

他沒什麼特彆的情緒,聽不出幸災樂禍,當然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悲憫。

他是陪念眉一起來的,可是他走到她身邊低聲撫慰她的時候,好像也看不清那感情的真假。

他藏得很深,即使他們有血緣親情,幾番交手,她也自認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我們進去吧!”賀維庭搭在她肩上的手臂緊了緊,這房間裡仿佛有種死氣沉沉的味道,氧氣都嫌稀薄。將死之人並不見得都是這樣,然而喬鳳顏這樣刻薄又怨氣深重,身前不耗光一切又怎麼肯撒手呢?

喬鳳顏仰麵躺在床上,麵色灰白,沒有一點血色,兩頰和眼窩都已瘦得深凹下去。喬葉恍惚覺得她離開醫院讓她與葉炳見麵時,她似乎都還不是這樣,或者說她不知道母親什麼時候就已經變成了這樣,也許隻是她不敢相信,所以也一直不肯麵對。

直到這最後的一刻,她終於承認,那病容已是不成人形。

“媽,我是葉子。”

她多久沒叫她一聲媽媽了,母女的情分生疏成這樣也真少見。

她在床畔慢慢蹲下來,身體都是僵硬的,碰到床上形容枯槁的手,一模一樣的冰涼。

喬鳳顏吃力地半睜開眼,看到她的瞬間似乎亮了一下,然後馬上問:“你爸爸呢……他怎麼沒來?”

喬葉從小就漂亮,人人都說她像媽媽,隻有她自己覺得其實一點也不像,所以她猜也許更像爸爸多一些。後來見到葉朝暉,她也有錯覺他們兄妹是有幾分相似的。然而那天在病房外再親眼見到葉炳,除了覺得他比多年前匆匆一瞥更滄桑了之外,竟發覺她跟他是一點都不相像的。

可是為什麼,母親一見到她,就總是問起,你爸爸呢,他在哪,他怎麼還不來?

天知道這稱謂對她來說更加陌生,她甚至生平都沒開口叫過一次。

喬葉這個人的存在,是不是僅意味著可以見到葉炳此人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剛才葉朝暉不是來過了麼,你沒問他?”他們才是真正的父子。

喬鳳顏現在說一句話就要閉上眼喘半天才能緩過勁來,沒回答她的問題,眼睛反而看著她身旁站著的賀維庭,“……他說的,你有辦法……上一次,是你開了條件,老葉才來的?”

喬葉一怔,也抬眼看著他。賀維庭卻很淡然,“沒錯,不然你以為會那麼好心來看你?不過你放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你撒謊!”喬鳳顏發出一聲嘶吼,其實說是嘶吼,也不過是短促的一聲,隻不過拔高了音調,太過尖利,刺的人耳膜都一陣難受。她也因此差不多耗光了好不容易蓄積起來的一點力氣,喘息得更厲害了,“你……你們都騙我,他是記著我的……來看我……”

喬葉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握在手心的那隻手掌怎麼捂也捂不熱了,她雙腿乃至全身都蹲的沒了知覺,隻是木然地問:“媽,除了這個,除了那人以外,你還有什麼心願嗎?還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至少會惦念劇團吧?隻要喬鳳顏開口,再辛苦再困難她也會跟念眉一起想辦法把劇團撐下去。

或者哪怕是關心一下這個最終奪走家族中三位女性生命的遺傳性疾病會不會在她身上延續,勸說她一句,她也許不會對將要麵對的預防性手術那麼恐懼。

喬鳳顏定定瞧了她一會兒,魚目一樣的眼珠又瞥向默然佇立的賀維庭,忽然大笑起來。

她笑得斷斷續續,粗嘎難聽,本就隻是懸著一口氣,這下更是像要隨時掐滅這最後一點火光似的,喉嚨裡鳴著痰音,“……好啊,你們真好……我就不該養你到大,當年掐死了倒好!……不,不是……掐死了就如了你的意吧?讓你霸著葉炳一輩子,占著葉太太的位子到死也不肯放手……憑什麼,我也有孩子的……他說想要個女兒……姓葉的,我女兒姓葉的!”

她近乎瘋癲,被喬葉握住的那隻手突然有了極大的力氣,死死地反握,痛得喬葉臉色都變了。

“媽,你冷靜一點……醫生呢,維庭,麻煩你叫醫生!”

哪還用得著她說,賀維庭已經摸索著摁下了床頭的呼叫鈴,另一手想扶她起來,“喬葉,你先放開……她已經瘋了,你彆理她!”

喬葉搖頭,眼淚倏倏往下落。實在太疼了,她都不知道原來人之將死,還能有這樣大的力氣,攥得她根本無法脫手。

賀維庭咬牙,過來幫她掰開那隻骷髏一般的手,“放開,你這瘋子!”

醫生護士已經趕到,喬葉聽到了監護儀器的警鳴,那些跳動的曲線也終究成為一條單一的直線。

喬鳳顏已經斷了氣,醫生宣布了她生理死亡的時間,可她的手仍然死死抓著喬葉,到最後也不肯放開。

每個人都來幫她,醫生、護士,那是她的同事,還有真正又氣又急的賀維庭,那是她的愛人,全都小心又不得不粗暴地幫她掰開那隻僵死的手。

她沒有哭,隻是一直發抖,直到他們終於拉開那枯朽的肢體,她仍感到喉嚨像被無形的東西卡住,無法呼吸,最終暈倒在賀維庭的懷裡。

第58章你還有我

喬葉醒過來,發覺自己躺在護士的休息室裡。

賀維庭第一時間就發覺她醒了,輕握她的手,“你醒了?”

喬葉一驚,本能地就要把手縮回來,被他牢牢摁住,“沒事了,是我,你不要怕。”

她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是令人安心的溫暖,有男人的寬厚和柔軟,再不是那種徹骨冰涼的感覺。

她怔怔地看著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還是有些著急了,“喬葉?”

她終於哭出來,先是小聲地啜泣,眼淚漫過眼睫漸漸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嘴唇不可抑製地顫抖,最終崩潰似的大哭出聲,投入他懷裡緊緊抱住他。

賀維庭輕拍著她的後背,也不說話,任她的眼淚傾瀉而下,沾濕了他的衣裳,貼在皮膚上,濕涼的一片。

直到她哭累了,隻剩抽噎的聲音,他才道:“這樣才對,你要哭,就在我麵前哭。”

躲起來一個人承受委屈,暗自神傷,今後都不要再有。

喬葉伏在他懷裡,絮絮地說著:“……她死了……”

“沒錯,她死了,你能為她做的都已經做了,今後不用再活得有負擔。”想起喬鳳顏最後都還抓著她的不放,賀維庭又抿緊了唇。

喬葉暈過去,也許並不完全是因為失去至親,更多的是因為不堪重負。喬鳳顏花多少精力養大她?到頭來反而是作女兒的更像父母,要照顧,要贍養,要顧著那些執念而被利用,還要跟在身後收拾爛攤子。

當然,身後事也要由她去辦。

“念眉呢,她走了嗎?”喬葉打起精神來,她還有話沒來得及跟念眉說。

“在外麵,她也一直在等你醒過來。”

這裡躺著一個,外頭坐著一個,兩個女孩子都一模一樣的傻。

喬葉暈倒之後,賀維庭找護士借了休息室帶她進來休息。喬鳳顏的遺體已經運往太平間安放,等候家屬辦妥手續之後火化。喬葉是她法律上承認的唯一直係親屬,所以所有的事都還等著她去辦。

她洗了把臉,牽著賀維庭的手走出去,念眉不在,隻有葉朝暉坐在椅子上,見她出來站起身道:“醒了?要不要請醫生再好好看看?”

她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就是醫生,沒事。念眉呢?”

“她去接個電話,走開一下。”

他的親昵讓喬葉皺了皺眉,抬眸看了他半晌,才道:“葉朝暉,我媽媽已經死了。”

“我知道,所以呢?”

“所以我們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利用的,以後也不會再有人再想去高攀葉家。不管你有多恨我和我媽,現在人死了,就算要報複,要讓我們不好過,是不是也該告一段落了?”

葉朝暉笑了笑,“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那你今天到這裡來乾什麼?在病房裡的時候,你跟我媽媽說了什麼?”

葉朝暉一手插在褲兜裡,昂起下巴,似乎覺得她這樣問很可笑,“你覺得我還能跟她說什麼?其實我從沒主動找過你們母女麻煩,也沒想從你們這裡得到些什麼,每次都是你們主動找上我的,或者說找上我們葉家。”

他看了一旁的賀維庭一眼,繼續道:“其實我也沒說什麼,不過是告訴她,前天我爸之所以肯來見她,完全是因為賀總威逼利誘的緣故,永遠不會再有下一次。”

難怪喬鳳顏有那樣的反應。賀維庭平靜地接話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令尊不懂得這個道理,我提醒他一下而已。沒儘過一點父親責任的人,今後我也不會再稀罕他出現與否。”

喬葉沒有她母親那樣的執念,今後葉家就算想讓他出麵利誘都絕無可能。

喬葉握緊他的手,並沒有怪他的意思,她隻是又進一步看清了父母的可悲。

她看了一眼走道儘頭的露台,念眉已經接完電話,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請你離念眉遠一點,她跟上一輩的恩怨一點關係都沒有。”

葉朝暉仍舊笑著,“那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在我跟賀氏集團的事上,我已經遵守了自己的承諾。我說過了結手頭最後一個案子就會離職,不會再盯著賀氏不放,現在做到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再狙擊你最心愛的人。同樣,我也有我自己的堅持,你怎麼知道我對她不是真心?”

喬葉眼看著念眉已經到了跟前,“那我希望你永遠記住今天所說的話。”

喬葉跟念眉一起去為喬鳳顏辦的手續,在太平間裡認領遺體的時候才認真地看了她最後一眼。喬葉已經不再有那種心悸的感覺,但也不再流出眼淚,隻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就在文件上簽了名。

她跟念眉單獨走在醫院花園邊的石徑上,呼吸著有植物清香的新鮮空氣,仿佛重生一樣。

“念眉,你有什麼打算?”

沈念眉瘦了很多,高頻度的演出讓她幾乎疲於奔命,加上喬鳳顏的病,她整個人都憔悴了。

“還跟以前一樣,把劇團繼續撐下去,老師不在了,我的初衷卻沒有變。”

“如果太困難,不要勉強自己。”

“你放心,我有數。”

喬葉不好問她跟葉朝暉的事,畢竟愛情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該提醒的時候已經提醒過了,如今隻要她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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