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兒村裡人看到來地趙保國一行人之後,尤其是看到那把手槍時,全都愣住了。
趙保國真的出息了麼?好家夥,看看,那小子竟然明目張膽地在腰裡彆上了手槍。他到底現在是乾什麼的?
短暫的驚訝之後,人們開始議論紛紛。鄉裡的乾部和村乾部們也都看到了趙保國他們一行人走了過來。
事實上這個時候趙保國的身份已經很敏感了,文革初期最先起來鬨革命造反的紅衛兵們,已經有了派彆之分,派彆和派彆之間已經有了嚴重的分歧。尤其是後期成立的“紅總”和市聯委之間的矛盾,此時已經很明顯了。
時值全國性的武鬥已經蔓延,到處都是互相攻擊的紅衛兵組織,無非也就是意見不合,權利爭奪,支持的目標不同,互相之間私仇舊恨等等眾多的原因,導致了許許多多的矛盾產生。進而不斷的激化,矛盾日趨嚴重。
不僅僅是市裡、縣裡,就連鄉裡村裡麵,也都已經出現了存在嚴重分歧的派彆之爭。紛紛指責對方是保皇派,而己方是革命派造反派。
派性之間的鬥爭從文鬥展到武鬥,又從市裡開始擴展到縣裡,然後是鄉裡,村裡。
好在是,雙河村暫時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分歧鬥爭出現。這關鍵在於劉二爺在村中的威望,羅宏的壓製,加上年前苗樹堂一派已經被徹底的打倒,趙保國已經是村裡鄉裡最有人氣的紅衛兵頭目;還有,村裡麵的人多半都老實厚道,誰都不願意參與到這種實質上實在是無聊透頂百害而無一利的派性鬥爭中。一時間,雙河村相對來講確實是最安穩的一個村子。
隻是……鄉裡的武鬥已經開始,紅衛兵與紅衛兵之間,鄉與鄉之間,甚至本校本鄉本村裡,到處都已經出現了不同的派彆,而且互相攻,從口水之爭互相貼大字報,到現在拳腳相加,棍棒招呼。
曾經和趙保國和劉滿屯關係很好的辛莊鄉中學的周誌軍、譚越等人,如今已經和趙保國處於兩個不同的派彆,而且針鋒相對,勢同水火,難以相融。
今天趙保國之所以要明目張膽的帶著槍帶著人來東堤上,無非就是想要顯擺顯擺自己,擴大下自己在村裡的威望,給村民們一些震懾,也希望村民們看到自己的實力之後,更加的支持自己;另外,他就是要讓鄉裡的乾部們,尤其是目前處在市聯委的個彆乾部,看看自己,讓他們心裡毛,讓他們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兒……
按照現在來說,或是當時的大人們的心態來看,趙保國的舉動實在是有些愚蠢,有些太狂妄了。隻是,在當時那個社會背景下,誰又敢說些什麼呢?
對於目前派彆之間的紛爭,村支書羅宏是很清楚地,他也知道今天來地這些鄉乾部當中,有幾位也是文化大革命的積極分子。自然,也是和趙保國分屬兩派的人。他可不
天在大堤上出現什麼武鬥,所以一看到趙保國滿麵走了過來,羅宏趕緊拉著劉二爺迎了過去。
劉二爺心裡有些糊塗,自己養地這幾個孩子到底是中了什麼邪?難不成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們也都得變成土匪麼?
劉滿屯命格詭異,性格忽冷忽熱,好在是自打過了十六生日之後,變得好多了。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和宋莊那個叫做宋曉梅地丫頭有點兒……嗯嗯,兒女私情的意思,不過這也不算壞事兒,無非也就是長大了之後結婚生子罷了。可是,因為這事兒前兩天這小子竟然和趙保國一塊兒去宋莊打了一架,據說那天打架打的很凶,最後趙保國都拔出了手槍,才算是震懾住了宋莊和辛莊鄉中學的一幫人。
起因就是宋莊和辛莊鄉中學地一幫紅衛兵和一些二三十歲的大人們,說宋曉梅亂搞男女關係,和保皇派的人關係糾葛不清,是要被打倒的。當時本來還要把宋曉梅抓起來關兩天,宋曉梅跑到了村裡找劉滿屯。這邊兒一聽要打倒宋曉梅,這還了得?趙保國說男人就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受氣,劉滿屯也是這麼個意思,怒氣衝衝。於是打架就不可避免的生了。
事實上,恐怕也和紅衛兵之間派性地鬥爭有關係。劉二爺心知肚明,那個叫做宋曉梅的丫頭,確實背叛原先他們一派地人,整天和劉滿屯在一塊兒玩耍……
那天去打架的人之中,除了趙保國和劉滿屯帶著原先他們那幫一起鬨革命地紅衛兵之外,還有家裡的李援勇,就連年齡最小地小毛,也拎著鐵棍兒虎視眈眈氣勢洶洶的去打架。
劉二爺心想難不成這幾年能吃飽飯了,這些小家夥們精力過剩,力氣使不完了憋的麼?
這幫孩子回家之後,自然免不了被劉二爺狠狠的一通猛揍。事情不算完,派出所和革委會的人卻為此找到了羅支書,找到了劉二爺的家裡,詳細詢問了事情經過,最後把持槍行凶的趙保國給抓走了。
結果當天晚上,一幫紅衛兵和縣裡的據說是什麼紅總的年輕人就衝到鄉派出所,硬是把趙保國給保了出來。劉二爺心想趙保國這孩子還真是出息了,有本事了啊!連派出所抓了他,都能硬生生的走出來。
在生氣的同時,劉二爺心裡麵還有一絲的喜悅,誰不願意自己家孩子有出息呢?
至於趙保國,現在簡直就是個活土匪,整天腳不沾家,前呼後擁的一大幫人,有時候心血來潮想乾活兒了,一聲招呼之下,一大幫年輕人就能把地裡的一些活兒痛痛快快的乾完了,還不需要村裡計工分。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不至於讓劉二爺和羅宏擔心不已。問題是這個趙保國現在幾乎天天在外麵搞什麼什麼鬥爭,緊挨的著的幾個鄉裡大規的武鬥,幾乎哪一次都不會少了他趙保國。雖然說開槍的時候很少,基本都是棍棒磚頭塊兒砸來砸去的。可趙保國手裡有一把槍,就衝他那爆脾氣,誰曉得哪一天他就敢拔槍殺人?
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今天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帶著槍就來了。
這麼多人看著呢,鄉裡的乾部也在這兒呢,這還了得?劉二爺麵色陰沉的和羅宏一起迎了上去。
“保國,兔崽子長出息了是不?腰裡彆著把槍晃悠啥呢?顯擺自己有本事是不?”劉二爺上前一巴掌就打在了趙保國的腦袋上。
當著這麼多手下的麵兒,挨了一巴掌,趙保國心裡自然不舒服。可打他的是劉二爺,是自己的爺爺,他也不敢怎麼著。急忙把槍拔下來揣進懷裡,滿臉堆笑的說著:“爺爺,我揣懷裡,揣懷裡總可以了吧?您老彆生氣,彆生氣。”
羅宏在旁邊兒說道:“保國,今天可是掘堤放水的好日子,你彆鬨事兒啊!”
“羅大爺,我沒打算鬨事兒啊,您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趙保國笑嘻嘻的,“這可是咱們村兒的大事兒,全鄉的大事兒,我也是專門兒趕回來看看。”說笑著,趙保國也看到了遠處站在人群外圍的劉滿屯,急忙招呼著“滿屯,滿屯!”扭頭嘿嘿笑著對劉二爺和羅宏說:“我先過去了啊,過去看看,放心吧,我不鬨事兒!”急匆匆擺脫開劉二爺和羅宏,趙保國一行人往劉滿屯跟前兒走去。
劉滿屯笑著說道:“保國哥,你今天這是乾嘛呢?全副武裝的模樣,生怕彆人不知道你現在多大官還是怎麼的?”
“得了吧你,就是嚇唬嚇唬那幫保皇派的人,哼,昨天他們竟然在鄉裡點名要打倒我,,都他媽活膩歪了,哪天非得把他們全都給一個個兒崩咯!”趙保國一邊兒說著,眼睛凶狠的瞪視著掘口那邊兒的幾個鄉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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