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沒開燈,有些昏暗。
我和池琛在這昏暗之中對立,中間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
方才那一腳我用了多少力氣我並不不清楚,亦或者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我有多厲害。力拔山河兮氣蓋世?也許也許。
但看對麵兒池琛麵色蒼白。我毫無報複的快感。
我不想心疼他,儘管我已經在疼了。
我說,“你活該。”
池琛閉目沒吭聲。
他似乎很難受,手還緊緊抓著手帕。
其實,此時此刻,我寧可是他。
讓我來騙他,我來袖手旁觀。對於一個疼習慣的人來說。我根本不怕身體上的疼。
什麼疼,都敵不過心疼。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且看他為了信而挨一腳,我很不舒服。
不舒服歸不舒服,愛情不就是這樣麼,相愛容易,遺忘很長。
他一笑,我能記得好多天,他一句話。我亦可記得許多年。
可現在,這些都成了噩夢。
“池淺,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冷冷開口說話間。池琛緩緩睜開眼。黑睫羽微顫,目光一如既往的幽深不見底。
削薄的唇蒼白,緊抿,依舊不語。
隻是盯著我。
但那雙鷹眸,再也不能攝取我的魂了。
我的心,我的眼睛,全部都加注了巨大的盔甲,誰也看不到,誰也拿不走。
“說話,你以為變啞巴就沒事了。是嗎。”我說話時,他微微低垂眼眸,然後抬起手,我迅速戒備,我怕他再來奪走我的信,卻是――
看他一言不發的將奪走的信小心折疊好,放在上衣的口袋。
貼著心臟那處。
心一頓,下一秒又冷下來。
他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那邊兒,他抬眸看我,蒼白又輪廓分明的臉,在幽暗的樓裡,像是隻受傷的妖精。
“把信還給我。”
我伸出手的時候,池琛搖頭,卻也是伸出手――
掌心的疤痕觸目驚心,我心罵了句王八蛋,不給我那一半,也就算了,看他的意思,是還想要我這半!簡直不要臉!
我不知道自己和池琛真打起來有多少勝算,也許是百分百。畢竟前幾次誤傷他都挺慘。這次一腳踹過去,我有意識的收了力氣,怕踹碎了肋骨內臟什麼的,但看他好像沒事……
不過,誰知道陰險詭譎,聰明絕頂的池琛,會不會有什麼其他陰謀詭計?
索性趁著信在我手裡,先一不做,二不休,我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間,直接把信撕了!
倒是無巧不成書,我手中撕過來的半截竟然剛巧是《十誡詩》!
我那些想要撕毀的矯情的話,卻全在他那邊兒。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