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準走!”陳芷強硬的拽著她:“你就在我身邊,哪也不許去。”
“你到底要乾什麼?”沈望舒又無奈又好笑道:“你覺得我要去偷人?那你跟著我好了。”
第一次遇到這事兒的陳芷也拿不定主意,聽她這麼說,立刻答應下來:“好。”
姑嫂二人在這邊說悄悄話,其他小娘子被晾到一邊不明所以,隻見二人推推搡搡像是在爭執什麼,以為這眼生的小娘子不給國公府嫡女麵子,忙有人上前勸道:“我們今日是去蕭山書院看裴玄裴公子,不如一道兒吧?”
這位漂亮小娘子糊塗啊,敢跟陳芷這個暴脾氣起衝突,大家一起快樂玩耍不好麼?
沈望舒隨口問:“這裴玄是個什麼人物,值得你們特意去看?”
話題好端端的怎就突然扯到這個上麵,陳芷心下一慌,大聲說:“我今日不去,你們自己去吧!”
奈何一位嘴快的小娘子比她更快一步脫口而出:“裴公子是芷娘的心上人啊,芷娘每日都要去偷偷瞧他呢。”
“......”
陳芷的麵色一下子爆紅,瞪了一眼那說話之人,就聽見沈望舒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每日都要去看一個外男?這麼多人證都在這兒,你怎麼好意思憑著一張莫須有的字條懷疑我的?”
雖說大周民風開放,男女大防沒那麼嚴重,年輕的小公子小娘子看對了眼也可以自由談戀愛約會,但到底沒現代那麼光明正大,麵上總要找些正經理由。
陳芷她們原本隻是裝作不經意路過書院,順道看一眼那清俊秀氣的小郎君,被沈望舒這麼一說,像是變成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傳出去她國公府大小姐的臉往哪裡放。
“你......你胡說八道!”陳芷漲紅了臉,忙不迭否認:“我才沒有,我不是,我隻是可憐裴玄那家夥受欺負,所以隨便照看一下而已。”
“還有你們,就知道胡說,我才沒有心上人,沒有!”
餘下的小娘子麵麵相覷,見狀不對紛紛找了借口溜走——也不知這小娘子什麼來頭,一句話就把芷娘說破防了,她們還是趕緊走吧。
沈望舒卻絲毫沒被她的色厲內荏嚇到,輕哼一聲道:“人在越心虛的時候聲音越大,阿芷啊,你有心上人,還整日帶著一堆小姐妹去看人家的事情,大伯母知曉嗎?”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陳芷恨不得捂住她的嘴求她彆說了,壓低了聲音反駁:“我沒有整日帶著人去,是她們自己湊熱鬨要跟上......還有,我沒有喜歡他。”
“隨便你喜不喜歡,反正這事兒我知曉了。”沈望舒風輕雲淡的睨了她一眼:“我就要到處說,還要懷疑你出府是不是偷偷同那個小公子約會。”
說到這兒了,陳芷哪裡還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軟著聲音求饒:“我知道錯了堂嫂,我不該亂懷疑你......但是我保證沒有到處說,此事隻有我自己知曉。”
“你彆告訴我娘親,求你了。”
“哼。”沈望舒沒答應也沒拒絕,帶著偷笑的桃紅往福榮樓方向去,陳芷猶豫片刻,抬腿跟上:“你要去哪,雖然你拿裴玄的事威脅我,但是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背叛大哥的。”
“你能被威脅到,說明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所以才會被你在意。”沈望舒道:“你到底見了什麼字條,老老實實從頭道來。”
街邊的百姓漸漸多了起來,大家自發站在道路兩側,像是在騰地方。
“那你先告訴我,昨夜你沒回靜思堂之前在哪兒?”陳芷咬了咬唇:“我已經打聽過了,大哥回府後好長一段時間你都不在,那段時間你在做什麼?”
人群在這時候嘈雜起來,大路儘頭咕嚕嚕推過來一個板車,赤身裸體的瘦小男人蜷縮在豬籠裡麵,背上滿是鞭打過的傷疤,麵色灰敗隱忍,頭發上滿是百姓扔的爛葉子和臭雞蛋。
“這畜生糟蹋了那麼多好閨女,今日終於遭報應了!”
“他身上還有認罪書呢......大快人心呐,哪位好漢乾的?”
“這李四有個哥哥在官府當差,是以壞事做儘也無人敢惹,大家都奈何不了他,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物替天行道!”
“咦你們快看,這人的子孫根好似沒有了,齊根斬斷呐,好狠。”
看熱鬨的不止大老爺們,還有許多小娘子,本來就捂著眼睛嬉笑著偷看,聽聞這話連忙閉上眼睛非禮勿視。
“這好像是福榮樓的小廝,難道是月華公子出手了?”
“原是月華公子,我就說這漠雲城能有幾個敢同官府的人對著乾。”
福榮樓的幾個壯丁推著板車經過姑嫂二人身旁,陳芷一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羞臊的挪開目光,卻見沈望舒一揚下巴點了點那李四:“我昨夜替天行道去了啊。”
“這是你乾的??”陳芷難以置信瞪著她,轉眼一看,那登徒子果然在豬籠裡抖如篩糠,看著沈望舒的目光跟見鬼一樣。
......不是,她堂嫂不是溫柔似水,優雅端方的嗎?豬籠之人怎麼跟她扯上關係的??
沈望舒麵無表情道:“昨夜陳廷拋下我自己走了,我半路遇到這人,他欲行不軌,被我收拾了,如何?”
“你一個體弱多病的弱女子,怎麼做到的?”陳芷對她的話表示懷疑。
“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拉板車的一個壯丁認出了沈望舒,停下來:“將軍夫人?我家主子今日去遊湖了,說下午將契書送於貴府,請您不必著急。”
陳芷問:“什麼契書?”
那壯丁也認得國公府嫡女,道:“昨夜將軍夫人同我家主子談了樁生意,說好了今日簽訂契書。”
沈望舒看著陳芷:“證明我清白的人證,以及下午就能送過來的物證,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是我誤會你了,堂嫂,一會兒尋個人少的地方我同你解釋。”陳芷低聲道歉,同時慶幸自己沒有將事情鬨大:“那字條就在我房裡,沒有人動過,等回去了我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