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用力點點頭。
天亮了。
沈望舒睜開眼睛坐起來,清晰的記得自己所做的夢,甚至沒想到兩個晚上的夢還能接起來。
胸口的龍角已經不發光了,色澤暗淡,像是耗儘了所有的力量,安靜的待在枕邊。
沈望舒有點想跟陳廷分享昨天晚上的夢,但是想想現在的時間,他那邊應該已經忙起來了。
還是不便打擾。
沈望舒的日子就這般規律起來,白天看書義診,夜裡去夢裡和青梧山的小金龍見麵,看他一點點長大,幫他利用有限的材料蓋起小房子,甚至試著教他說話。
她用龍角磨下來的粉製作推遲變身的抑製劑,算著時間,陳廷已經出發快兩個月了。
等到下次回來,新的抑製劑就能給他帶上吃了。
九月末,夏日的尾巴。
沈望舒義診的時間越來越長,同時沈大夫的名氣也越來越大,看病問診越來越熟練,病例累積多了,也就成了一個成熟的醫者。
她甚至已經用金針拔障術幫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試過一次——手術還算成功,等到陳老夫人從石經寺回來,就可以幫她治療白內障了。
時間一日日,來尋找她幫忙治療疑難雜症的病人越來越多,算算日子,那場大瘟疫出現在十月初……
今日,來了一個渾身潰爛上吐下瀉的病人。
那個病人是由同村的兩個鄉親扶過來的,全身的皮膚都被衣料蓋住,像是見不得光,一直佝僂著身子在咳嗽嘔吐,路過的行人見狀,紛紛嫌惡的繞過了他。
沈望舒這些日子有空時自製了不少口罩,許多傳染病首先要注意的就是防護措施,除了口罩之外還有一小瓶酒精擺在桌邊。
攙扶那病人來的兩個鄉親也都用粗布蒙著自己口鼻,接觸病人的時候也隔了一層布。
“沈大夫,我們是從同濟村來的,您看看能不能救救李叔?”其中一個年輕人說:“我們村許多人都染上了跟李叔一樣的怪病,去過的醫館全都閉門不接,大夫們也說沒救了隻能等死,但是……但是……”
“聽聞您這邊治好了許多疑難雜症,我們便來碰碰運氣,看您能不能救救我們村?”
沈望舒戴著口罩和特製的手套,十分嚴謹的準備抬李叔的頭看,就聽見那兩個村民十分緊張的說:“您不要直接碰他,這怪病會傳染!”
沈望舒讓他們放心,順便給這二人也噴了點酒精殺毒。
“能跟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嗎?”沈望舒開始寫病例單:“第一個發病的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你們如何發現這病可以傳染,如今村裡又有多少人已經被感染?”
李叔便說:“俺,俺是陪媳婦兒走了一趟娘家親戚,回來便全身開始起疹子,瘙癢不已,一抓撓還潰爛。”
“俺媳婦也是這情況——當然去他們家,好像俺那大舅哥和嶽母都是,連臉上都長了疹子,但當時沒太注意。”
“回來之後發現家中老小很快全都中了招,這才察覺不對勁。”
“這病一開始先是渾身起疹子發癢難受,第二日便開始發高熱,身上的疹子潰爛流膿,上吐下瀉。”
“後來俺們村長去打聽一番,才發現俺媳婦娘家那個新花村,竟然家家戶戶都有人染上此病!”
“俺們村的情況能稍微好點,但也有不少人中了招,很多人熬不過第三天的高燒都去了,隻有俺的情況稍微好一點,但是也求醫無果,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