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淵進了大廳,袁承誌連忙引見了,他的名聲並不如袁承誌這般響亮,但單鐵生畢竟年老成精,看到袁承誌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那一點敬畏,知道這個人是個不可輕視的角色,也表現得很是恭敬。
這位老公差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須發都白了,一隻左眼炯炯有神,看上去十分的精明乾練。隻聽他道:“小老兒做得冒昧,不過確實有件大事,想請袁相公與各位鼎立相助,不過小老兒和各位素不相識,隻得出此下策,不想卻招惱了各位,就此謝罪了。”說著便要跪下磕頭。
袁承誌連忙扶起,正要問他所求何事,卻聽夢淵忽然“咦”了一聲。便站起身來,繞著單鐵生走了一圈。
那單鐵生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連忙問:“這位先生不知有何見教。”
夢淵擺擺手道:“見教不敢,不過夢某人卻有那麼一點觀人識氣的小小本事,我方才便覺得閣下身上頗有幾分不詳之氣,唯恐有誤,才仔細地看了看。”
單鐵生黯然一笑道:“小老兒確實是黴運纏身,先生所言不假。”
夢淵冷笑一聲道:“黴運?何止是黴運,我看你是死星照命,凶兆已顯,不僅近日有血光之災,恐怕老命也難保。”
單鐵生打了個哆嗦道:“先生莫要嚇我。”
夢淵冷聲道:“短則一日,長則三日,自有分曉。”
袁承誌好奇,便要問個明白,卻見外麵跑來一個捕快,滿臉憂色,對單鐵生道:
“單老師,不得了了,今天丟了五千兩庫銀啊。”
單鐵生聞聲咕咚一聲坐到地上,對夢淵袁承誌連連作揖道:“請兩位救小老兒和弟兄們一救,小老兒死不足惜,但可憐這幫弟兄們啊。”
袁承誌上前相扶道:“袁某尚不知單頭兒所求何事,但請明言。”
單鐵生一怔,從懷中取出一張信箋道:“小老兒昨日收到袁相公來信,一言中的,怎會不知?”
袁承誌接過一看,那信上隻有兩個大字:
“庫銀”
卻是夢淵的手跡。
袁承誌道:“夢兄,你意下如何。”
夢淵點點頭,對單鐵生道:“對此事我確實已略知一二,不過此事的對手並非易於之輩,我卻是怕我等出手,有些得不償失啊。”
單鐵生連忙道:“隻要閣下能夠給些指點,救我等兄弟性命,隻要是單某兄弟能做到的,哪怕是要單某這條老命,單某也是在所不辭。”
夢淵笑道:“我要你性命何用?不過你等久居京城,該是有些門路,如果能依我三事,我幫你們一把也無妨。”
單鐵生應道:“先生請說,小老兒聽憑吩咐。”
夢淵微笑著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件事,我要消息,京師裡有捕快數百,與三教九流人員都有往來,想來打探點消息應該不難,從明天開始,我每天要看到一份關於京中發生大小事務的報告,隻要是異常的,礙眼的事和人,尤其是江湖人,他們的穿著打扮,男女老幼,落腳地方,我都要能夠在當天知道。我和袁盟主也會讓你們找人或者找特定的事的下落,也包括一些地方的地圖。”
單鐵生道:“這事小老兒還是有些把握的。”
夢淵伸出第二根手指道:“第二件事,我要材料,這次的對手很棘手,即使我親自出手,也難保在座各位和你們的人沒有死傷,所以我需要一些藥物,還有材料,我這裡有一份清單,你們要儘快準備妥當。另外所有的行動開銷,都由你們承擔。
單鐵生接過夢淵遞來的清單,看了一眼,有些吃驚,但還是說:“這是自然。”
夢淵伸出第三根手指道:“第三件事,我要權力,當然,僅限於要求你們,在處理這件事上,我要你們怎麼做,你們就怎麼做,不得陽奉yin違,不得質疑我的做法,我會看情況出手,但做到什麼程度由我決定。我會讓你們有人犯交差,但我對抓到的犯人,有優先處置的權力。”
單鐵生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道:“信人不疑,既然先生說了我們這次都有性命之憂,我還怕什麼,我代我那幫兄弟們應下了。”
夢淵邪邪一笑道:“老單你是個聰明人,既然如此,我就趟了這趟渾水。”
一邊沙天廣,胡桂南忍不住了,問道:“軍師,你們在說的,到底是什麼事,不明不白的?”
夢淵哈哈一笑,便讓單鐵生把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