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蘭笑聲未了,突聽遠方一人冷冷道:“李家兄弟不配動你懷裡東西,毛家兄弟配不配?”
這語聲有氣無力,像是遠遠自風中飄來,簡直教人聽不清,但越是聽不清,就越是留意去聽,一聽之下,就好像有無數個瞧不見的小毛蟲鑽進自己的耳朵裡,簡直恨不得將自己耳朵割下來。
卻聽得一個低沉而充滿了磁性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到:“說話的是峨嵋山上的那三根雜毛?”
這聲音初聽並不響亮,卻如鐘聲綿延不絕,在耳中回蕩,越發響亮,先前聽那人說話後的那股子難受勁,被這聲音一衝,就好像用冰水洗了一遍一樣,舒服多了。
而在來人耳朵裡,那股子聲音卻如銅鐘大呂,振聾發聵,連心神都為之震蕩。恨不得要找東西,把耳朵塞起來。
鐵心蘭聽到那冷笑聲,先是臉色一變,又聽到夢淵說話,頓時大喜。
咚咚地馬蹄聲中,一匹大馬上坐著三個奇形怪狀的人,為首一個身子矮得像小孩,卻滿臉白毛,五官像捏爛了的泥團,第二個細脖子大腦袋,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最後一個像是隻長毛的大猩猩,為首的怪人尖叫道:
“前麵是誰在說話?”
夢淵伸手掏了淘耳朵道:“三根毛?你們長這麼醜也怪不容易的,由哪裡來,滾回哪裡去,這姓鐵的小夥,不是你們惹得起的,不要找死。”
那怪人兩隻眼睛如兩點綠豆,盯著夢淵打量了一番道:“是你在說話。”
夢淵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頭道:“滾”
鐵心蘭看呆了,峨嵋三上三根毛,人鬼見了都難逃。毛毛蟲,毛公**,毛猩猩這兄弟三人正是近十年來最狠毒的角色,江湖中人瞧見他們,莫說笑,簡直連哭都哭不出了。夢淵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居然對他們如此不客氣。
那怪人忽地撲向邊上一個馬賊,小手一伸,那漢子前胸血花飛濺,已經多了一個大洞,再看那怪人的手上,正是一顆血淋淋的人心。
他張開臉上的一個洞,一口咬去了一半,指著夢淵道:“看見沒有,你胸口也有這麼個饅頭,我吃完了手上的,有了精神,就該吃你的了。”
夢淵嘔了一聲道:“我給你機會滾的,但是現在,你惡心到我了。”
快,那怪人心頭一驚,甚至來不及反應,夢淵已經撲到了麵前,左手伸出,如一朵梅花,落到了他的胸前,一觸而收,人影一閃,夢淵已經站回了原處,好像根本沒有動過。
就看到一口怒血從怪人口中吐出,如噴泉般飛起老高,那怪人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就一頭從馬上栽下,那匹受了驚的馬揚蹄落下,把他的屍體踩得爛泥一般。
夢淵指了指另外的兩人道:“你們誰想先走一步?”他臉色平靜,好像方才隻是碾死了隻螞蟻。
那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忽然大吼一聲,同時飛身而起,一個一頭撞向夢淵麵門,一個一拳打向夢淵腹部。這兩人出手迅急,配合也是默契之極,隻可惜,他們遇到的是夢淵。
“玄鶴”夢淵!
隻聽到夢淵口中發出一聲水鳥的低鳴,整個身子淩空倒翻而起,左掌梅花掌毫不客氣按到了毛公**的後腦上,像打中一個充滿了血水的球,紅白色的液體,從五官七竅中噴出來,他的身子,卻飛到了一拳打空的毛猩猩後上方。
毛猩猩怪叫一聲,腦袋往下一鑽,雙臂護頭,仗著皮粗肉厚,竟想用後背硬捱夢淵一擊。
夢淵既然已經開了殺戒,當然不會留手,雙臂空中一張一合,如大鵬展翅,然後雙掌雙膝,狠狠的落到了他的背上,再借著這一擊之力,騰身而起,穩穩落到地上。
“嘭”
鐵心蘭這才看到,那本來如拱橋狀的毛猩猩,從腰部折成了一張反過來上彎的弓背,已經斷了氣。
一招殺一人,一擊必殺,如此掌力,如此威勢,如此殺伐狠辣。他還是那麼站在那裡,但他方才的那股氣勢,卻讓看到的人久久心胸激蕩。
剩下的十幾個馬賊,雙腿彈琵琶般向後退去,一翻身跳上馬背,沒命般地逃跑。
卻不知道夢淵正在腹誹。
“殺死毛氏兄弟,獎勵精元點數300點。”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沒想到忙了一場,結果竟然是這麼個結果,夢淵搖了搖頭,向一旁駛來的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