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淵望著那人,像是見了鬼,他當然知道這人是誰,但也正因如此,他才知道這人的可怕。
他眼珠一轉,忽然大叫一聲:
“鬼啊~~~~”
竟是撒腿就跑。
他現在身上都是重要的證據,是萬萬丟不得的,這般做作,乃是想賭一下這位超級oss,是否真的會追他。
他這時用的輕功,乃是陸地飛騰,草上飛之類尋常之極的貨色,至於真正的實力,那是萬萬不敢露出來的。
他沒有見過邀月的輕功,但卻是見過花無缺的,邀月的實力,比花無缺何止高上一倍?如此推算,即使他速度全開,邀月隻要想追,也有七八成的把握能追到他。
也許是他的運氣都用完了,也許是他實在是有些自作聰明,也許是他先前的一聲鬼叫觸怒了對方。總之,那位銅先生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就那麼輕飄飄地追了上來。
老話有時候是很有道理的,尤其是這一句。
“福無雙至,貨不單行。”
“叮,在一柱香的時間內不被銅先生追上,獎勵精元點數1000點,玄級命運情節1個,失敗,你將有很大幾率被對方當場擊殺。”
“我……”
背後傳來絲絲涼意,以邀月的輕功,追一個在劃水的夢淵,當真是須臾的功夫。轉眼間,兩人的距離就到了十丈之內。
“哇,鬼啊,不要追我,我上有八十歲的老娘,下有十幾歲的孩兒,還不能死啊……”夢淵一邊滿嘴柴胡,一邊逐漸加快了速度。
“誇父追日訣”
與他學過的所有其他輕功不同,這套功夫,是那種實打實的長途奔跑類的功夫,表麵毫不出彩,卻很是強調氣脈的悠長和體力的耐久。當年他悟這套功夫,乃是殺了皇太極後,一路飛奔到京城,後來又是長途奔援鐵心蘭。才機緣巧合,悟出來的,正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奇怪功夫,講究的是大步流星,步伐穩定。
邀月先是一時心血來潮,追了幾步,滿以為追這麼個小小毛賊,乃是手到擒來,卻不想十幾息過去。前方的那個家夥大呼小叫,腳下卻滑溜之極。她雖然用了不到三分力,但兩人間幾乎沒有改變的距離分明是說她低估了對方的速度。
她加了一分力,但情況依然沒有改觀!
麵具下,她的臉上掛上了一分冷酷的笑容,本來這個黑衣小子隻是隻小小的螻蟻,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她這些天因為小魚兒的失蹤,心情實在不佳,看到這小子撞上了自己,很有幾分摁死這隻螞蟻的心思。
這隻螞蟻竟然跑得不慢!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用到了有七分力,注意到這點時,她才真正發現對方根本就是在欺騙她,而時間已經過了超過半支香了。
這還了得?邀月隻覺得怒從心起,就像是十幾年前她的威嚴,遭到了挑釁一般。她發出一聲冰冷的笑聲道:
“我倒是看走眼了,你的輕功竟然差不多到了一流的境界,不過今天遇到我,算你出門沒有看黃曆!”
夢淵一聲苦笑應道:“我想你說得一點沒錯,要不是我出門沒看黃曆,又怎麼能夠見到你……”
他的聲音平緩柔和,哪裡有先前的半分慌張?
他不能再裝下去,也裝不下去了,適當的手段,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取得一定的先機,但如果這時還想再裝,那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侮辱邀月的智商了。
“你是什麼人?”邀月問道。
“我隻不過是個看江彆鶴欺世盜名不順眼的人而已。”夢淵答道,“隻是沒想到,他府裡有閣下這等高手。要不然,就算打死我,我都不敢來惹閣下的。”
他這話卻是泰半是真了,他是個愛惜自己小命的人,而不是那種為了提升武功而隨便鋌而走險的人。在對方火頭上的時候,說一些能夠降低對方怒氣的話,絕不是服軟,而是理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