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權四人咬了咬牙,眼中流露出來麵臨強敵時的恐懼來,但隻是一瞬間,一種放手一搏的決然氣氛,卻壓過了恐懼。
卻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異常一樣,曹少欽突然停了下來,而浩然隊的四人在感覺到身上壓力一鬆的同時,望向了戰場的另一側。
在相隔數百米外,幾聲艱澀的慘叫聲一連串地響起,在一具具失去生命的軀體木樁般地倒下後,露出了其中的那一條七彩的人影,手中握著滴血的短劍。他默默地站在一十九具僧人的屍體之間,輕輕地喘息著。
他渾身的衣衫,在無比激烈的戰鬥中變得襤褸,左臂奇怪地扭曲著,分明是斷了,但她的麵上,卻沒有痛苦之色,有的,隻是殺意,憤怒和茫然。
鮮血一滴滴從他的劍上,他的手上滴落,他環首四顧,眼神間一片空洞。
在他的周圍,少林第二高手方生,羅漢堂十八羅漢弟子,在經過了上百合的激鬥後,被這個如妖似魔,如癡似狂的東方教主,儘數殺戮,而東方教主的身後數百步範圍內,倒滿了神教的弟子,其中,風雷堂童百熊睜大著死魚般的雙眼,望著他,眼中卻沒有了神采。神教中忠於東方不敗的弟子,凡是來到這個血肉戰場中的,已然全滅。
“都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東方不敗口中呢喃著,兩眼帶著幾分茫然,忽然狂笑起來,他的笑聲如老猿喪子,子規啼血,在尖銳之中,更有著無比的哀傷,無比的寂寞。
望著滿地的鮮血,他低聲地吟著:
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既然故人都已經死了,那還要你們這些桃花何用?”
他伸出手,輕輕抹著手中短劍上的鮮血,然後送入了口中,細細地舔著。場麵說不出地詭異,說不出地恐怖。
這時已經是深夜,在明月之下,一個彩衣人影站在那邊,撕心裂肺地狂笑著,喊叫著,如一隻妖魔。
“媽的,哪裡來的瘋子。”
他附近的幾名東廠番子被他的笑聲弄得心中好一番發怵,張弓搭箭向他射去,淒厲的箭嘯聲,隻是一閃便到了他的麵前。
東方不敗卻不見了,在下一刹那,他身形閃處,已經在那幾名番子麵前走了一圈,手中的短劍上,多了幾點新的猩紅。
“妖,妖怪啊。”
同樣的事重複了幾次後,東方不敗的周圍,竟然硬是空出了五六十米的無人區域。在區域的正中,東方不敗就站在百餘具屍體之間,仍然一臉茫然地四顧著。
他忽然抬起了頭,在離他數百米處,番子包圍圈中,幾條讓他有些熟悉的身影似乎刺激到了他已經變得麻木的神經。
“浩……氣……盟……”
東方不敗已經有些碎裂的嘴唇中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幾個字,體內原本已經趨於平靜的葵花真氣像是遇到了火的油,一下子著了起來。
就像是朝著四周噴吐著火焰,以東方不敗為中心,突然爆發了強烈的真氣亂流,一如風暴。站在風暴中央,那個唯一平靜的地方,從遠處望去,他就像是一團火焰,在熊熊地燃燒著,但不管那火焰有如何狂暴猛烈,卻不能對他有絲毫的影響。
東方不敗修煉的葵花寶典,乃是前朝宮中流出,相傳乃是一名宦官所著。這神秘而詭異的來曆,也昭示著這門功夫的邪門。
按照任我行的說法,葵花寶典中記載的內功心法,乃是天下陽性最為暴烈的內功,如是正常的男子修煉,用不多久,體內的yin陽平衡便會被打破,從而走火入魔。所以要練這門絕學,必須首先要自宮,自宮之後,體內的陽性便成了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可以被修煉者所控製。
但儘管如此,修煉者本身的武功,決定了這門絕學的起點高低,所以在原著中雖然東方不敗,嶽不群,林遠圖,林平之等人都有修煉,但唯有東方不敗,將這門絕學練到了接近巔峰的層次。即使是在令狐衝等四大高手的圍攻之下,猶自應付自如。若不是手中僅僅隻有一枚繡花針,而又有楊蓮亭這個累贅的話,恐怕四大高手就是直著進去,橫著出來的命運。
而夢淵刻意地將原著中限製東方不敗的所有束縛儘皆除去後,狂怒狀態的東方不敗,爆發出了超越原著的強大戰力,將滿腔的怒火,儘數傾瀉在了浩氣盟頭上。幾乎以一人之力,便打穿了浩氣盟的營地。便在這時,他遇上了大名鼎鼎的羅漢陣,這就像是一個蓋子,硬是扣在了已經沸騰的大鍋之上,讓他心中的怒火,不斷焚燒著他的心神。
如果東方不敗處於神智清醒的狀態,這時必然會警惕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這個世上沒有多少如果可以說。於是,在憤怒和殺戮的反複刺激下,東方不敗原本因為楊蓮亭之死剩下不多的靈智,儘皆消散在瘋狂地殺戮之中,剩下來的,隻有一個僅僅留下了本能的存在,沒有了思考,隻有了無儘的仇恨與殺戮的意念。
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種無比的單純的意念,終於突破了他所修習的葵花寶典的最後一重,讓他達到了這門神功的創始人都未能達到的境界。
登峰造極,破碎虛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