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我也不難為人,有什麼現成的菜給弄個四五個,再來兩壺酒,酒要好。”
一句話從夢淵的嘴裡說了出來,化作一個個釘子,從耳朵孔裡鑽了進去,釘在了他的腦海中,掌櫃的頓時自己本身想要說些什麼都忘記了,一疊聲地應了幾聲好,然後吆喝著夥計,去拿了最好的酒菜出來。
“魔慟天哭大悲咒!”
小小地作弄了一下掌櫃的夢淵默默地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方才發生的一切,似乎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隻是坐在那裡,喝一口酒,吃一口菜,毫不在意那掌櫃偶爾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中那驚駭的神情。
酒不錯,是上好的杜康,菜也不錯,雖然大多是冷菜,但分兩足,味道也地道。也許是被他嚇到了,這頗有幾分眼色的掌櫃,沒有敢在酒菜上有絲毫的怠慢。
碰巧的是,今天到來的惡客絕不止夢淵一人,隻聽得門外傳來一陣子馬蹄聲,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分外清晰。
掌櫃的皺了皺眉,狠狠瞪了一旁的夥計一眼,那夥計隻得走了出去。隻聽到外麵一聲烈馬的嘶鳴,和夥計的驚叫聲傳來,那厚厚的羊皮門簾,再次掀了起來。
夢淵輕輕地咦了一聲,微微抬頭,看向了門口,不僅是他,這店子中的所有人,都被和夥計一起進來的那個人給吸引住了目光。
隻因為,誰也沒想到,在這地方,能夠看到一個這麼漂亮的人兒。
二十二三的年歲,大眼睛,柳葉眉,白臉蛋,玉立婷婷的身子骨,一頭黑長的青絲,結著一條大辮子,那塊係在辮梢上的翡牌兒,碧綠碧綠的,大概是因為身上染了點小恙,以致於前額上係著塊青綢子。
不過這位佳人的身上,透出一股淡淡的寒意,那是孤寂和憂鬱,以及一兩分憔悴。
“咳咳。”
夢淵頓時被酒嗆到了,心中再次對主神腹誹了幾句。
無他,一兩個場景還不足以讓夢淵判斷出自己的處境,但是這位黑衣絕美女子,這紅水晶酒館,以及那個腿腳有些不便的掌櫃,已經告訴了他現在是處於哪一部劇情之中。
“這位姑娘,今天已打烊了,喂,喂……”在她的身後,那個夥計一臉著急地叫道。
黑衣姑娘冷冷道:“門外麵我的那匹馬,好好給我牽到槽裡上料,要是錯待了它,我可是不答應。”她的話似乎有一種特彆的威儀,說出來的話,由不住你不聽。小夥計答應了一聲,回頭就往外跑。
“跑什麼,你作死啊。”
掌櫃的終於忍不住了,開口罵道。
那夥計打了個激靈,像是做夢剛醒一樣,反應了過來。
黑衣姑娘毫不理會,徑直走到夢淵邊上的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用手中劍柄敲了敲桌麵,道:“來人哪,人都哪去了。”
掌櫃的拄著拐棍,嘿嘿笑道:“姑娘,今天晚了,你明天再來吧!你沒看見嗎,我們這已經歇市了。”
黑衣姑娘搖搖頭道:“不行,我整天沒吃東西了,身上又不舒服……”
掌櫃的哼了一聲道:“對不住,你還是去彆家吧。”
“我就上你們這家,你少嚕蘇!”姑娘一隻手輕托著頭,看樣子真象是病了。搭拉著眼皮,道:“你們這個地方我雖是第一次來,可是久仰你們紅水晶的名號,你們當家的李快刀我也知道,彆欺侮我是外來的。”
掌櫃的頓時變了臉色,這“李快刀”乃是紅水晶的老板,乃是殺豬的出身,在發達了以後,最忌諱的便是這“李快刀”三字,因為有江湖人物撐腰,這位李老板在潼關一代,算是個地頭蛇。敢當麵稱呼“李快刀”的人已經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李大當家的。
“你們幾個,把這位姑娘給請出去,她不是吃飯來的,是來找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