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先生坐在客棧的大堂裡,喝著小米粥,聽著周圍的紛紛議論聲,心中很是好笑。
他和雲中鶴是交過手的,知道這個人江湖經驗豐富,身手狠辣,屬於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那種人物。如果不是撞到了自己手裡,這集子裡的人物要想輕鬆拿下他,恐怕要那位晏老爺子親自動手,即使是那位號稱驚才絕豔的晏家長子晏春雷,也未必能討得好去。
要是雲中鶴真那麼好抓的話,一向老謀深算的夢淵,又怎麼會放他一碼,而不是乾脆將他拿下,去當做晏家的投名狀?
“夢兄,你倒是好興致。”萬斯同走進客棧,看見夢淵後,便匆匆地走了過來。
“哦,是斯同老弟啊。”夢淵使了個眼色,讓念無常拉開了凳子。
“怎麼了,昨天晚上沒睡好?”
“還不是那賊鬨的。”萬斯同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有些發黑的眼圈道,“這賊子膽大包天,昨天晚上不僅盜了十來位客人的東西,還和守衛動上了手。”
“哦,是不是已經被擒住了,他是何方神聖?”夢淵笑眯眯地看著這個年輕人道。
“沒那麼容易,隻是有了些頭緒而已。”萬斯同有些懊惱地道。
“嗬嗬,彆為這個操心,我看你忙了一宿,該是沒吃東西吧,來,一起吃點。”夢淵淡淡地道。
他的聲音中有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威嚴,萬斯同應了一聲,便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這張桌子上的三人都安靜了下來,隻有輕輕的咀嚼聲和喝粥聲,邊上的那紛紛的議論聲,似乎和他們三人都沒有了絲毫乾係一樣。
“夢兄,小弟有件事想要問你?”畢竟是年輕人沉不住氣,心中有事的萬斯同忍不住開口道。
“哦,說來聽聽。”
“呃,這個,是這樣的。”萬斯同很有些尷尬地道。
“我記得昨天夢兄提醒過我,說是看到某個人盯上了我,不知夢兄可有看清那人的長相?”
“咦,昨天的掌櫃,不是也和他照過麵了麼。”夢淵瞟了櫃台方向一眼,果然此時站在櫃台後麵的,已經不是昨天那個掌櫃了。
“那人下手很黑,手腳也很乾淨。”萬斯同忿忿地道,“晏掌櫃的被人發現時,已經斷了氣。不僅如此,昨天和他照麵的那幾個集丁,最好的也還不醒人事。這集子裡人來人往的,很少有人會去記旁人的長相,晏二爺問那個人的樣子,沒一個說得清楚的。”
這萬斯同是個熱心腸,又和晏春雷相較莫逆,見晏家人犯愁,忽然想起夢淵昨天晚上滇醒起來,又想到夢淵的事正好要晏家的人支持,便提了出來。
“這個小事一樁,這樣吧,斯同,下午你來我屋裡一趟,我將那人的樣貌畫出來交給你就是。”夢淵一副不經意的樣子道。
“如此就多謝夢兄了。”萬斯同笑道:“另外,今天早上,敝派南宮師兄也已經到了集上,聽說了夢兄的風采,想請夢兄一見,不知夢兄是否方便。”
“嗬嗬,夢某久仰南宮掌門之名,隻是緣鏗一麵罷了,便請斯同老弟安排就是。”夢淵當即應承道。
他說著,站了起來,向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片刻之後,在晏家集,天南派的駐地,一個麵如古月,劍眉鳳目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書案後麵,聽著萬斯同的述說。他背後的一口鯊魚鞘長劍,和身上披著的八卦道袍,說明了這人的身份,天南派掌門------魚鱗劍南宮敬。
“師弟,我仔細想了想,你口中的這位夢先生不簡單啊。”這位俊雅的中年掌門沉吟片刻後道。
“有什麼不對麼?”萬斯同驚訝地道。
“隻是些推測罷了。”南宮敬端起手中的茶盅,抿了一口道。
“本來這種盜匪之事,我天南一派不該插手其中,不過沒想到這賊子如此大膽,居然連晏家的地方都敢下手,更能夠全身而退,這讓為兄也對於這名盜賊有了幾分興趣。”
“不過更讓為兄更感興趣的,是你口中的這夢先生主仆二人。如為兄所料不差,這兩人若非是那賊人的同夥,便是實力深不可測,比那盜賊還要厲害得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