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尹少俠和阮前輩戰死,吳少俠失手被擒,這,這可如何是好?”
銀心殿中,左明月放下手中的一具望遠鏡,滿麵疲憊地看著眼前這個目瞪口呆的年輕人。
在長廊兩側,左明月早已布下了觀測的機關,通過一具望遠鏡,長廊邊上發生的那一戰雖然有些模糊,但也看了個大概。
樊銀江的心哇涼哇涼的,先前的那股勇氣,在看著方才猶在和自己談笑風聲的尹劍平等人,就這麼隕落在自己眼前,尤其是當己方靠山之一的阮楠,也被對方擊殺當場時,樊銀江知道,自己害怕了。
曾不久前,自己還沒把那個年輕的少女看在眼裡,但是經過交手後的死裡逃生,經過自己視為左膀右臂的兩位香主為了掩護他橫死當場,再見到尹劍平和阮楠的死,他實在是沒有勇氣,再與對方繼續戰鬥下去了。
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自己愛若性命的一口寶劍,也丟在了石林之中,己方所能持著,不過是身邊這位手無縛**之力的左先生罷了。
“少主,按照方才的情形看,那甘明珠和她背後的那個人物在陣法上有極高的造詣,恐怕……”左明月猶豫了一下:“恐怕不在左某之下,如今我銀心殿精銳損耗過半,又連續折損高手,實在是已不可為,還請少主早作定奪,否則恐怕不僅我們將全軍覆沒,連清風堡也無力鎮守了。”
“哦。”樊銀江兩眼無神地應了一聲,抬起頭,往對麵望去,卻看到甘明珠已經回到了廳中,然後率領著花二郎等人,徑直踏入了長廊。
“不好。”左明月急道:“對方已然成竹在胸,少堡主你還不走,恐怕就真的要全軍覆沒在此了。”
“走?”樊銀江如喪考妣地道:“隻是這番回去,有何麵目麵對爹爹啊。”
“傻子,”左明月苦笑著搖了一下頭:“少君應該想到,現在留下來隻有死路一條,退回去,還可與老堡主共商大計,據守清風堡,來日方長,大可與這個姓甘的丫頭一決長短。”
一麵說著,他揮了揮手,便有八個紅衣壯漢上來,四人一個,將他和樊銀江兩人架了起來,疾奔而去。一行人步出了銀心殿側門。彎了一條曲廊,步下一條深入地層下的小道,那裡生著一列翠柳。在垂柳前,赫然還留著七八十名銳士,緊緊跟上,待一行人行過之後,左明月即吩咐銳士各自揮動刀劍,把這行翠柳紛紛砍折倒地!隻聽得隆隆聲響,大股的塵土翻揚中
各人這時已來至小道儘頭,卻是一處極為隱秘的河道之口,但隻見黑夜裡波光萬頃,漾溢而起的水花,拍打在附近的山岩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隆之聲,環視左右皆是高出立處的斷壁!
在斷壁之下,還停著十來條大船,可容百人。
左明月長歎一聲,向著身側的樊銀江道:“若非是我事先安排下了此一著退路,隻怕此刻是呼天不應,叫地無聲。”
在寒風中,左明月等人上了船,行入了江中,舟至江心,隱隱能夠聽到銀心殿方向傳來刀劍交鳴之聲。
樊銀江扼腕道:“難不成是他們已經率眾攻到了銀心殿,那我們剩下的百來號弟兄?”
左明月歎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樊銀江望著遠處燈光中的銀心殿,想著自己多年心血付諸流水,又死傷如此多手下,不由得悲從心來,放聲大哭起來。
左明月歎息一聲:“少君保重,我們確實已儘了人力,奈何敵人過強,若不及時抽身知會老堡主,早作防備,隻怕清風堡亦難守住。這是我等不得不退的原因……”
他沒有說下去,隻因為每個人的心頭,都像是壓上了一方重重的石頭,沉甸甸的。
銀心殿失陷了,清風堡的門戶已經敞開,那麼等待著樊氏的,又是怎樣的未來?
天已經亮了,銀心殿的燈火尚未熄滅,在大廳中,橫七豎八躺倒了酒足飯飽的漢子。
在攻下了銀心殿後,甘明珠犒賞眾人,**群豪各個忙了大半夜,又喝了兩盅,多半困了,一個個鼾聲大作。
甘明珠留下了幾人放哨,自己則出了銀心殿,去找那個人物。終於在一處水榭的邊緣,找到了站在一處新墳前的夢淵。
“師父,你在這裡。”甘明珠走上前去,伸出手來,摟住了夢淵的肩頭,將自己的額頭,靠了上去。
“怎麼樣,明珠,感覺累了?”
夢淵原本蕭瑟而無表情的臉上泛起了一抹溫和的微笑,也不知是為什麼,這個在人前英姿颯爽,甚至帶著幾分威儀的少女,和自己特彆的親近。這並不是少男少女間的那種曖昧,而像是父女,師徒,亦或是長兄和幼妹之間的依戀,也許這就是兩人相性極為接近情況下的一種投契吧。
“嗯,有些放鬆,又有些緊張。”
甘明珠低聲地道。
夢淵笑了,在原著中,這位才貌雙全的女孩兒的命運是十分悲慘的,唯一真心待她的長輩李秀姑,被水紅芍借她的手毒殺,在她的心中埋下了難以湮沒的yin影,又被水紅芍當做殺人的工具培養,雙手沾滿血腥。真心愛上的人,卻是她的仇人,當抱著脫離苦海的希望作出決定時,卻慘死在她心愛之人的劍下。
不過她的命運,在夢淵插手後,在尹劍平死亡後,都改變了。也許從某種程度上說,夢淵所做的,隻是將一個茶杯從一張茶幾上移到了另一張上,但是夢淵毫不猶豫地去做了。
“你是我的徒弟,我是你的師父。”
夢淵輕撫著少女的秀發,回答道。
銀心殿失陷,甘明珠兵臨清風堡城下的消息,很快震撼了武林,也傳到了一直在等待這個消息的水紅芍的耳中。得知嶽陽門覆滅,雙鶴堂破敗,銀心殿失陷,甘明珠已經幾乎一統淮上,兵壓清風堡的消息後,水紅芍終於興奮得坐不住了。
“通知甘丫頭按兵不動,等待本軒主的到來,我要親手攻陷清風堡,取下樊老兒的人頭。”
水紅芍發出了消息後,帶著她的另兩個弟子,金珠,銀珠以及一乾仆從,從的場所出來,向著清風堡進發。
銀心殿中,夢淵正盤點著這一番的收獲。
尹劍平的死亡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精元點數和命運情節,倒是擊殺阮楠給了5000點和2個地級命運情節。不過他可憐的陣營再次下降,從好容易提升到的35下降到了25,再次了邪惡陣營。
這次最大的收獲是武功秘籍,阮楠給出的是一本名為《四海鷹揚》的武功秘籍,主要是關於模仿猛禽的撲殺之術,在結尾處更是加入了他晚年悟得的三大身法“葉落鳥飛,分身化影”“鱔王戲鶴”“疾風勁草”,全部加起來勉強達到了天階的水平,這也是他的唯一掉落。
而尹劍平的掉落就豐富不少,裝備“鎖子金甲”,嶽陽門傳承秘籍《鐵匣秘籍》,雙鶴堂《金剛鐵腕》,冷琴閣《六隨》身法。不過其中除了鐵匣秘籍是完整的以外,《金剛鐵腕》隻有前八層,《六隨》身法也隻有步法而沒有心法,質量不高。
至於他那口染毒的玉龍劍,被夢淵直接給了念無常,這口劍僅僅是百煉精鋼的長劍,雖然鋒利,但比起他得自雲中鶴的海棠秋露,還有甘明珠的日月雙劍,都差了許多。
“師父,她要來了。”
輕輕地叩門聲後,門被推開,甘明珠有些急切地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傳書。
“她有些著急了,這攻破清風堡的功勞,看來是落不到你頭上了。”
看了看水紅芍的傳書後,夢淵微微一笑道。
“明珠也不想貪這個功。”甘明珠答道。
“嗯,如今清風堡和你已經是勢成水火,借水紅芍的手滅了也好,水紅芍不想讓你當主力,正合我意。”夢淵道:“不過我也不想與她太過虛與委蛇,將攻打清風堡的日子,就定在她到來的第二天好了。”
“但那需要清風堡的配合。”甘明珠道。
“我們不是早就留了個棋子麼?”夢淵笑道:“現在,就是使用他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