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下,奉化客棧前,這一天來了一匹駿馬,一輛馬車,看坐在車轅上的那個精壯中年漢子身上的風塵,該是走了一兩天的路。
“喲,客官們,你們是打尖還是住店?”夥計唱了個喏,伸出手來,想要去牽那馬兒的韁繩。
“要個乾淨的院子,五間房。”騎馬的少年沒有說什麼,倒是那車夫打扮的漢子招呼道。
“好咧,爺您來得巧,正好西院空著。”夥計樂了,能夠包下一整個院子的,哪怕就一天,也是一筆不少的開銷。
在夥計的引領下,眾人繞過大堂,將車馬安置妥當,休息下來。
“萬老弟,怎麼了?”
夢淵還是帶著那一副淡淡的笑容,坐在了中央但師椅上,向著方才就有些走神的萬斯同問道。
“我好像看到郭潛了。”萬斯同道,看到眾人露出迷惘的神色,解釋道。
這個郭潛是萬斯同的一個發小,和萬斯同從少年開始就被天南派前掌門柴昆看重,收為弟子不同,郭潛的資質更差了些,隻好去江湖上闖蕩,這郭潛武功不值一提,卻是個熱心腸的江湖漢子,一直和萬斯同保持著聯係。
萬斯同在花蕾手底下吃了虧,受了暗傷,到江湖上尋求良醫期間,讓郭潛照看下家裡,結果郭潛撞破蕊和葛金郎的好事,被葛金郎打個半死,蕊看在他是萬斯同朋友的份上,留下了他一條性命。
郭潛能行動了以後,找到了花蕾隱居的山穀,將花蕾找了出來,不過他武功太低,並沒有跟著花蕾上天台山。花蕾的死訊,也是他傳出來的。
夢淵眼珠一轉,淡淡一笑道:“如此萬老弟可以向小二打聽,看與那郭潛一同前來的,還有何人?”
萬斯同一愣,隨即麵露喜色,以郭潛武功的低微,他出現在這裡,必然是有所倚仗,而能夠抗衡葛鷹,又與此事大有關係的,最可能的就是天南派的人了。
他下山以來這段日子,遭遇奇遇之多,變故之大,也是人中少有,這時得知師傅師兄可能就在近前,濡慕之心打起,連忙向外行去。
才沒走出兩步,就聽見前麵大堂裡一番**飛狗跳,就像是鬨騰的菜市場一般,一個好像踩到了鴨脖子的聲音在那裡嚷叫著:
“掌櫃的,這兩天你可看到什麼礙眼的人物麼?”
“什麼礙眼的人物?”掌櫃的顯然是一臉霧水,這裡客人來來往往,哪裡分得清什麼礙眼不礙眼的。
“笨蛋。”就聽見“啪”的一聲響,有人挨了一嘴巴,“真人早下了命令,這些天徹查山下客棧及一切可供落腳之地,若遇到可疑人物,立刻上報,難道你不知道麼?”
“可是,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掌櫃的弱弱地分辯道。
“啪”
“那你是明知故犯了,來人哪,給我搜,另外,這個月你的供奉加倍。”
“道爺,不能啊。”
“呯啪,稀裡嘩啦,咚。”
頓時,打砸聲,驚叫聲,哀嚎聲響成了一片。
萬斯同走進大堂,就看到十幾個道人像是蝗蟲一樣在店中,將掌櫃和一乾夥計打成了滾地葫蘆後,朝著一間間客房衝了過去。
“上丸天宮的人!”
萬斯同哪還不知道這些道人的來曆,怒由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還沒等他發作,兩個道人已經搶到他的跟前,看到他的樣貌,頓時吃了一驚。
“少宮主?”一個道人驚呼道。
“少宮主這時正在宮中準備小少爺的百日宴,怎麼會在這裡,更不會穿得如此寒酸。”另一個年長些的道人道。
“哦,我聽我那相好提起過,三個月前少宮主夫人那裡來了個冒充少宮主的家夥。想必就是這人了,既然我們撞上了,也算是一件功勞。
還沒等他嘮叨完,萬斯同冷笑一聲,雙拳就這麼遞了出去。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