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說這些話的時候,儘管說得十分動情,可是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顯得十分的怪異,好象整件事情就是有人在背後操作一樣。
見到這種情形,周太後搖了搖頭,說道:“哼,景王,你現在說什麼都行了,皇上現在神智有些不是很清醒,所有的話都由著你說了。你現在說的話哀家表示懷疑,而且無論如何,哀家也不會這麼容易相信的,除非你能夠真的拿出證據來證明,他和皇上有血緣關係。否則,哀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這個孩子的,皇室血脈不容混淆。”她此言一出,座上頓時議論紛紛。
不過,很多人所說的都同周太後說的話差不多,就算是在下麵坐的幾個牆頭草一樣的朝臣們,也在那裡議論紛紛。
他們雖然是被景王朱見辰請來的,而且在他們來之前,景王朱見辰也已經叮囑過他此行的目的,那麼隻不過嘛,有一樣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他們心裡都很清楚,明白一件事。
景王朱見辰始終還是景王而已,國家的最終執掌者還是皇上,而皇家的血脈的確是不容混淆的,尤其是在如今朱見深沒有子嗣的情況下,如果這個孩子可以成為朱見深的繼承人的話,那麼倒是好事一樁。
可是假如說他根本就不是朱見深的親生兒子的話,那麼朱明王朝的政權就有可能會落在彆人的手中。
一想起這個來,簡懷箴就覺得心裡很不舒服,所以她也冷靜的開場道:“不管怎麼樣,本宮也絕對不會同意他入宗祠的,除非有證據證明,他是真的的皇子,否則的話,這事情就真的很難辦了。”
聽到她這麼說後,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畢竟在這種情形之下,倘若非要阻撓這件事情的發生,恐怕是有些難度的。
“如果你們不相信他是皇上的孩子,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儘管驗證就是了。皇上自己都這麼說了,你們居然不承認,當真是可笑。”
說完之後,朱見辰揮了揮手,道:“自古以來,都有一種古法驗證兩個人是不是親人,這種古法就叫做滴水血驗親。而今,我們用滴血驗親,就可以驗出皇上和這個小男孩是不是親生骨肉。”
緊接著就有人端了一碗水來,朱見辰瞥了一眼朱見深,笑著說道:“皇上,您看怎麼辦才好?”
朱見深點點頭,目光仍舊是呆滯無神,說道:“一切按照景王爺所說的辦。”
“好,皇上英明。”於是他便向朱見深行了一禮,看了眾人說道:“這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不知道太後和皇長公主是何意見?”
簡懷箴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本宮也沒有什麼好辯駁的,那就滴血驗親。”
周太後漸漸也同意了,也隻好跟著說道:“皇長公主也同意滴血驗親,那哀家也就同意了。”
於是滴血認親便開始,朱見辰看到簡懷箴篤定的神情,又看到周太後居然也肯同意滴血驗親,微微一愣,旋即說道:“既然是滴血驗親,那麼一切都要鄭重其事,這隻是一個尋常的青瓷碗,怎麼可以容納龍血?這樣,我派人親自去取一隻碗來。”說完之後,他便在夏了了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於是夏了了站起來,過了沒有多久,就見到夏了了拿著一隻青花折枝如意雲紋青瓷碗走了過來,那本是景德鎮的瓷器特產,而且是十分名貴的,想必是平日裡夏了了得到的賞賜。
朱見辰笑著說道:“這隻碗乃是夏貴人平日裡的賞賜,而今皇上和太子滴血驗親,自然就需要有好碗來用了。”說完之後,他又讓夏了了親自去打了一碗水。
他做完這些舉動之後,萬貞兒、唐驚染等人都愣住了,原來他們果然在原來的碗上做了手腳。
不錯,人與人的血是可以相溶的,但是經過他們做手腳之後,人與人的血就不可以相溶,到時候如果皇上和那個小男孩的血不可以相溶的話,他們就可以趁機揭破小男孩和皇上根本就不是親生骨肉的關係,而是朱見辰打算謀朝篡位。
到時候要捉拿朱見辰也有一個理由了,就算是不能捉拿,那麼這件事總是一件什麼好事,對於朱見辰,也絕對沒有什麼好的影響。
他們本來是算計好了的,誰知道半路裡殺出個程咬金來,那朱見辰心思竟然縝密如此,他果斷的不允許用那個碗,眾人沒有法子,隻好看著他用新拿來的碗讓小男孩和朱見深驗血。
朱見深取了一滴血和那小男孩的血放在一起,果然很快就溶和在一起了,人與人的血本來就是可以溶合的,不管到底是不是親人,所謂的滴血驗親的古法根本就是沒有用的,是以訛傳訛而已。
所以很快的,他們兩人的血就溶在一起,於是朱見辰便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各位娘娘們,大人們,可都看清楚了嗎?皇上和小王子的血溶合在一起了,所謂是大明血脈不容混淆,而今皇上和小太子本來就是親生父子。皇上決定今天趁著皇長公主壽筵的日子,特意冊封小皇子為太子,以繼承大明王朝的正統。”
簡懷箴微微一愣,旋即說道:“太子?皇上還年輕,而太子又年幼,實在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就冊封,冊封儀式還是等以後鄭重其事再說。”
“皇長公主此言差矣,雖然說皇上還是年富力強,可是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啊,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再說了,這是皇上自己的意願。有很多曆朝曆代的帝王,他們都是在小皇子一出生之後,就冊封皇子為太子,而今,我們已經等到太子三歲多才冊封,已經有些晚了。”
說完之後,他便對著簡懷箴微微一笑,旋即問道:“不知道皇上心下如何?”朱見辰轉過臉去問朱見深。
朱見深果然是聽從他的吩咐,點頭木然說道:“王爺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既然這是皇上的意思,不知道諸位還有什麼遲疑的?”
朱見深和簡懷箴前些日子有些不和睦的事情,早就已經在朝堂之中傳了出來,而今朱見深找回自己的太子,並且一心一意的立他做太子,而簡懷箴不同意,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朝臣們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雖然說他們也很尊重簡懷箴的意願,可是朱見深畢竟是一國皇帝,既然他都同意了,那麼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再說,最重要的是國家真的不可以沒有皇上,也不可以沒有太子,這麼一來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他們才會有這種想法。
他們的立太子的想法得到了大臣的一致讚同,但是他們也一致認為不應該現在草率行事,一切都應該慢慢的來,等到哪一天選個好日子,大肆冊封慶祝一下。
朱見辰見到大臣們都是這個意見,知道自己也不能夠犯眾怒,於是點頭說道:“皇上的意思也正是如此,隻不過皇上今天先把事情同眾大人們說清楚了,讓眾大人們也同皇上一起高興一下。”
那些大臣們議論紛紛,果然是非常欣喜。
朱見辰見已經把大臣們搞定了,心裡十分的得意,他知道這麼一來,離自己所要的越來越近了。
這時候萬貞兒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微微笑著說道:“王爺,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燃放煙花慶祝一下啊?”
萬貞兒知道,既然他已經找到了人,而且把一切都已經控製住了,那麼現在應該做的自然就是趕緊把這消息傳遞出去了。
朱見辰現在非常的高興,聽到萬貞兒那麼說後,立刻哈哈的大笑起來說道:“萬貴妃所言不差,現在既然是這麼高興的事情,當然值得大肆慶祝一下了。皇上命令萬貴妃去尋找了煙花,不知道萬貴妃準備好了沒?”
萬貞兒笑著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好,那麼就開始燃放煙花。”於是便開始大肆的燃放煙花,一時之間遍地煙花彌漫,各種各樣絢麗的煙花在上空撲撲灑灑的綻了開來,非常美麗,美麗得不似人間模樣。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萬貞兒等人偷偷的把唐驚染給她的燭影搖紅的煙花夾雜其中,一起放了出去,因為朱見辰實在是太過高興了,他覺得離自己的宏圖霸業越來越近了,所以壓根就沒有注意,而其他的人也完全沒有注意,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燃放燭影搖紅的煙花。
煙花燃放後不久,消息很快就被燭影搖紅的人看到了,他們看清楚煙花來的方向之後,立刻明白一定是宮中有什麼事情,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不敢輕易的做出決斷,於是便向懷明苑中去向他們請示。
到了懷明苑中後,那請示的人便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方寥聽完之後,就命令他們先離開,然後他回來之後,便把探子轉述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不無憂慮的說道:“既然驚染懂得在這皇宮之中燃放煙花,一定是宮中出了什麼樣的大事,等待著我們前去救援。否則的話,也不會大肆的燃放煙花,你們以為如何?”
江少衡非常著急,說道:“依我之見,事情的確是如此,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呢?還不趕緊去救人?”
“少衡兄,你一向是最冷靜的,你現在怎麼忽然之間亂了手腳啊?如果我們冒然去的話,這皇宮禁地豈是我們說闖就闖的?我們一定要有詳細的周詳才是。”
聽到他這麼說,江少衡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也是。”
紀惻寒倒是冷靜,紀惻寒緩緩的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也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危急,如果真的很危急的話,那麼就不會有機會燃放煙花求救了。既然他們能夠燃放煙花求救了,就說明事情還有轉機,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聽到紀惻寒這麼說,眾人都點頭稱是。
紀惻寒想了一下,說道:“不過這件事情我覺得也是凶險非常,如果他們能夠自己在宮裡頭處理了,又何必再燃放煙花向我們求救,這麼大費周章?既然如此,不如晚上我們去皇宮走一趟。”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江少衡說道:“去皇宮,我一向是最熟的,不如就由我去。”
方寥立刻說道:“那我陪你一起。”
紀惻寒笑著說道:“好,你們關心的人都在宮裡頭,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們爭搶這個機會了,你們去,我在這裡留守著。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也好接應,也還可以隨時的調兵遣將。”
“好。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說定了。”
於是眾人商量好了之後,江少衡和方寥便決定晚上去皇宮中夜探。很快的就到了晚上,他們把一切的事情都準備好後,兩個人便悄悄的來到了紫禁城的外麵。
他們兩個入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於宮中的地形也十分的熟悉,所以很快的,就到了紫禁城的外麵,最容易入紫禁城的地方。
江少衡四處看了一眼,對方寥說道:“我總覺得今晚的情形有些不對。”
方寥微微一愣,問道:“不知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發現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