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王澤仔細觀察散落在桌子上的一摞照片,想從中發現什麼,卻無果而終。疲乏的點燃一根煙,煙霧繚繞中,眯著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早上檢查完屍體,王澤前腳剛走,專家們後腳就到了。拿著器械,仔仔細細作了一翻檢查,走走過場唄!當專家們想更進一步研究死屍時,怪事發生了,被人氣接觸過的屍體,驟然碳化,一陣風吹來,掀掉了死者蓋著的白布。隻聽張賀添部長“啊!”的一聲尖叫,立刻昏厥過去。專家們七手八腳的搶救張部長。等張部長醒來後,台子上哪裡還有房蘭的屍骨?被碳化掉的屍首,風一吹化成粉末,飄散了。連點渣都沒留下。張部長隨後被送進貝城市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一股糊味驚醒了冥想中的王澤。
“糟糕!”煙灰落在照片上,王澤跳起身手忙腳亂的收拾。突然,眼前的一張照片引起他的注意,屍首的大姆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白金戒指。白金戒指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中間一個“卍”字形符號,醒目的亮著。記憶中死體乾乾淨淨的,什麼首飾也沒有啊?
王澤以為自己眼花了,待要拿到燈光下仔細看清楚時,奇怪,照片上的‘戒指’不見了。但是白金戒指上的“卍”字形符號卻深深印在法醫王澤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依稀記得小時候,島城老家農村的爺爺,村裡的赤腳醫生,人稱江湖郎中‘王大仙’。講起:曾經收治過一個奇怪的病例——病人好似中了失傳已久的‘衰老術’,病人的身上就有這種特殊的符號。
某年某月某地某村,某個年輕人得了某種病症,全身上下老的如同頻臨死亡的老人,心臟腎肺等器官衰竭,骨骼老化,不幾日就自然老死,當人們打算抬走他時,被活人接觸過的身體迅速碳化掉,被風一吹化成粉末立刻不見了,隻留下頭頂一撮花白的頭發。‘大仙診記’裡詳細記錄了這一病例。年輕人死時曾驚恐的提過‘小聖教’,在胸前不住的劃著“卍”符號,嘴中念念有詞的祈求寬恕。
難道傳說中的邪教‘小聖教’死灰複燃了?衰老術正是其教的獨特法術之一。
王澤沉浸在冥想中。突然一個細節讓他立刻起身向停屍間跑去。
屋裡漆黑一片,王澤摸索著開燈。麵前好似突然刮來一陣陰風,一個毛茸茸的生物一閃而過。王澤來不及細想,激動的在台子周圍尋找。上上下下全找遍了,一個頭發絲也沒找到。也許打掃衛生的都給收拾乾淨了。明天找人問問吧。
櫥櫃一角,一個亮閃閃的東西映入他的眼前。一枚男式白金戒指。王澤戴上眼鏡仔細一看,不錯,正是一枚戒指,依稀跟死者照片中出現過的模樣一致。
“雖然沒找到頭發,確意外得到一枚戒指,也算有收獲”。王澤高興的說。“看來,必須回趟島城老家找師弟李浩然仔細看看。他可是研究‘衰老術’的專家。”
“鈴”手機響了。
“王哥晚上好,我是李浩然。”
“浩然,我正要找你呢?你現在哪呢?我爺爺的那本‘大仙診記’還在你那嗎?”
“帶哪王哥,我今天剛到貝城,來進貨,住弟弟這裡。所以…”
“哦!你來貝城了?怎麼不來找我?”
“沐然這裡很好我就不去你那裡打擾了,再說每次去,都麻煩你和嫂子半天,真過意不去。”
“看你說的!我家就是你家。哎!都是哥對不起你,才讓你受這大罪,當如若不是因為我…”
“王哥,你彆這麼說,我現在很好…”
“好,不說。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啊?走時說聲,我正打算回去看看,到時咱哥倆再老家老屋炕上一醉方休。”
“好。我走時聯係你。”
李浩然掛斷手機,坐在‘太陽理發店’休息室裡,蒼白的手指搭在沙發上夾著煙頭,刀削似的臉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哥,少抽點煙。老板快回來了。”太陽理發店首席造型師李沐然,走過來輕聲對李浩然說,紫陽老板很愛乾淨,休息室裡鮮有煙蒂之類的東東。
“知道了!你快忙去吧。”李浩然掐滅煙頭。“我出去轉轉一會就回來。”
“哥….”李沐然喊道:“早點回來。”
“恩!”李浩然恩啊應著,嘴裡叼著煙,雙手插兜,悠然的在趙莊社區及沿街樓之間轉悠,全然沒有發現,後麵跟著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
“哥出去了?”前台接待元圓來休息室打掃衛生。
“恩,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李沐然斌斌有禮的說。
“沐哥哥千萬彆客氣,我們是同事。你哥就是我哥。”元圓故意麵對李沐然彎腰倒垃圾,粉紅的吊帶衫下雪白的大**一看到底。
“那就辛苦你了,顧客等著我呢。”李沐然趕緊溜之大吉。
“沐哥哥慢走…”元圓嗲嗲的說。
“謝謝你啊!”趙爸爸拉住紫陽的手,熱情的說。
“不謝。順路!”紫陽掙開老虎鉗似的手,恢複往日酷酷的表情走進理發店。
“爸,你看這人還挺拽呢?”趙寶寶對著紫陽的背影生氣的說。
“恩!”趙爸爸感情細膩,對紫陽的背影若有所思。“你呀,也不給我打電話。你姐說回家了啊,我就趕緊在這等你,左等右等。早知道是紫陽把你捎來的我就不管了。”
“因為是鄰居您就能放心啊!那您對女兒也太沒責任心了,您知道理發店的人都是什麼樣嗎?你看看裡麵的男的女的,一個個什麼模樣?哎呀!今天下午我還親眼看見那個紫陽跟一個打扮的像夜店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這什麼….”
“什麼什麼,人家憑手藝吃飯怎麼了?再怎麼著也比你爸一個澆花的人掙錢多。閨女啊!有錢才是硬道理,隻要有錢就有一切知道嗎?女人呢,嫁個有錢的老公才是真理,一輩子不愁吃喝才!…..你姐給你錢了?”
“恩。給了500元。爸,我就知道是你讓給的。我姐還要養孩子還要月供房子呢?你還….”
“我知道,你姐啊太剛強了,凡事自己抗,老公乾嘛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隻會打腫臉充胖子,愛慕虛榮,擺闊氣,死要麵子活受罪,在外受了委屈回家找老婆發脾氣。每月掙的錢不夠花的。局長怎麼了?按理說,日子應該越過越好,怎麼越過越緊巴呢?感覺你姐最近有心事呢?你那個姐夫啊,應酬多來往大,人又實在,明明農村出身,沒有家底子,還出手闊綽大手大腳的花錢,幸虧你姐會精打細算的過日子….
也不知當初你姐怎麼死活就跟他了,寶寶啊!以後找對象可千萬彆找你姐夫那德行的,看著就來氣。”
“恩,就找爸爸這樣的又溫柔又會持家過日子。”
“嗬嗬,拐著外說爸爸小氣呢?我的錢真被你媽搜走了,沒騙你。過幾天就8.15了,該收咖啡店的電費了,每個月他們家電費將近1000塊,也不知做什麼用,就是開個場子,也不至於花這麼多錢啊。到時你去收,把錢截留下來…”
“那我媽那邊?”
“我來對付。”
一老一少,討論著錢的問題。半晌,趙大德才背著手轉身回家。趙寶寶則醉醺醺的爬上樓,蒙頭呼呼大睡。
“老板,爺倆走了!”賈青山探探頭,對還在癡癡的看著樓下背影的紫陽說。
“我長著眼睛呢!”紫陽說。
“老板,大家都看到了,趙二千金的眼裡隻有她的剛哥哥。”樸小丘不知死活的提醒。
“今天100個發型都完成了?”紫陽突然問。
“差不多。”
“好,再做100個!”紫陽不帶感情的說。
“老板!”賈青山、樸小丘異口同聲的求饒。
“叫祖宗也沒用!還不快去!”紫陽吼道。
“是!老板!”兩個人灰溜溜的下樓了。
“老板?”美容廳王留美小聲叫道,
“什麼事!”紫陽煩躁的說,
“那個趙二千金有預約,明天要過來美容。她手裡有一張金卡。”王留美小心翼翼的說。她當然也聽到上麵的談話了。
“哦!”紫陽繃緊的臉笑了,雙眼放光。“明天準備最好的美容品。她是金卡貴賓。”
“老板是要狠狠宰她一頓嗎?可她負債累累啊!”王留美不明白。
“王留美!快下來幫忙!”樓下的賈青山大喊,一樓有兩個燙頭發的,一個拉直板的。趙莊社區,雖然地處郊區,但是是個幾千口子的大莊,村裡人口眾多,店裡每天人流不斷,做頭發的、刮臉的、美容的、按摩的,挺忙乎。正式店員隻留下賈青山樸小丘,和造型師李沐然。幾個學徒工打著瞌睡,早就等的急不可耐的想睡覺了,前台女接待元圓一回到座上,不一會就會‘周公’了。
王留美哧溜從樓上滑下來後,蹦蹦跳跳來到前台故意咳嗽說,“老板來了!”
“老板好!”元圓條件反射似的站直身體恭敬的說。
“哈哈!”王留美沒心沒肺的捂住肚子大笑。
“王留美,你敢騙我!”兩個女孩嘻嘻哈哈打成一團。
“彆鬨了,快來幫忙!”賈青山向王留美大喊。
不一會,理發店的客人陸續走光了。元圓在前台打扮照鏡子,王留美打掃衛生準備打烊。四下無人,賈青山、樸小丘會意的遞下眼神,一百個發型,隻有用非正常手段才能完成。
隻見賈青山雙手合十,嘴裡喃喃有詞,雪白的稿紙上立刻顯出一個精美的發型出來。賈青山繼續念咒,“踏踏踏!”一摞稿紙上迅速印上美輪美奐的絕美發型設計。眨眼間,一百個發型順利完成。
再看樸小丘,雙掌翻飛,櫥窗櫃台牆壁上的五顏六色的頭發造型,瞬間變了一個樣。或盤發或辮發,或燙或染,一百個發型也即刻搞定。
兩個人賊賊對望一眼,喜不勝禁。
紫陽仰坐在沙發上,對著天花板發愣。鼻子傳來一股海腥味。“魚乾?一定是李沐然的哥哥李浩然帶來的。”隨手私下一小片,慢慢咀嚼。“好地道的島城魚乾。”
“老板好。”李沐然悄無聲息的上樓,恭敬的問好。
“沐然,快做!”紫陽拍拍身邊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不用,我站著說就行。我想預支點工資….”
“沒問題。大哥來了?聽青山說,要給村裡的老人孩子買些醫療器械、體育器材?”
“恩。”
“元圓,有壹萬塊嗎?…沒有,不是給你說過,隨時準備壹萬的備用金嗎?有九千九百九十元?你真會收錢,全拿上來吧。”
一會,元圓蹭蹭蹭上樓來。踩著高蹺似的鬆糕鞋,露出吐著黑指甲油的雪白腳趾頭,一雙筆直的**,翹臀裹著一層薄薄的金色緊身短裙,裡麵的白內褲幾乎可現,一雙**隱藏在粉紅色的吊帶,一頭黑色鋼絲長發垂到腰間,一身標準潮流發廊妹的打扮。小臉紅撲撲的,笑眯眯的來到紫陽麵前,伸出同樣塗滿黑指甲油的芊芊玉手,嗲嗲的說:“老板,給。”
“好,你先下去吧!”
元圓扭著屁股故意在李沐然麵前停住,嗲嗲的說:“沐哥哥,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