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嵐似乎很驚訝,啊了一聲:“顧寧,怎麼是你啊,剛才你蹲在地上抬著頭,我一直沒看清還以為是誰呢,我們真是好久沒見了……”那麼誇張的語氣那麼誇張的表情,任誰看了都會倒胃口,顧寧懶得與她計較,冷冷的越過她回自己的座位,心中卻在為晚上的事情煩惱。
汪嵐望著她的背影,羨慕嫉妒很兼而有之。她羨慕顧寧三十歲了依然保持著如少女般的身材,反觀自己,身體已經發福,身材已經走樣,臉上的皺紋更是擋也擋不住,以前她就一直被顧寧刷掉,任何場合領導的目光都是放在她的身上,她氣了這麼多年,可是現在,老天終於開眼了,讓這個小**到了她的手底下,她一定會好好替天行道,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這樣想著,眼中熊熊燃燒的憎惡便越發明顯了。
自從見了汪嵐,顧寧就知道自己的日子隻會越加艱難。
信貸科的幾位信貸員以前都是顧寧一手帶出來的,如今她是落難的山雞,可他們也不會過多的為難她,可是汪嵐就不一樣了,顧寧坐了兩天的櫃台後,就被叫回了信貸科,美其名曰信貸員,其實就是助理。
雖然一名助理隻跟一個信貸員就可以,可是往往人手不夠的時候幾個信貸員都會用同一個助理。
汪嵐一個電話,使喚她去人民銀行送客戶資料。顧寧隻能放下手中的事情,先跑這一趟再說。
她剛起身,一名信貸員小謝叫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寧姐,可不可以麻煩你順道把我的也帶上?”她說的很不好意思,可是他們也忙,能不跑就不跑。
顧寧看著自己手中的資料,乾脆喊:“還有誰要送的,我一起幫你們送去。”
顧寧開著車,看著副駕駛座上的資料,沉沉的歎氣,一直將所有的資料分門彆類的送上去,出來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
顧寧看一眼手機,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
其中一個是顧明堂打來的。她虎背熊腰的堂哥,如今終於想起她來了。顧寧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付:“喂,堂哥。”
“堂妹,這麼忙?”
“哪能跟您比呢。”顧寧打哈哈,“堂哥,沒出去除暴安良?”
“哦,小堂妹,我升職了!”顧明堂的聲音裡透著掩不住的得意,而且他總喜歡在堂妹麵前加個小字,顧寧一再的抗議,小時候還行,可是現在年紀這一把了,小的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可是顧明堂始終堅持著說讓你長這麼小呢。
其實顧寧放在任何一個女人堆裡算不上大但跟小還是有距離的,主要是顧明堂找的太高大了,任何人放到他身邊都嫌小了。
“升職?怎麼沒聽你提起過?真的假的?請客吃飯!”顧寧低落的情緒瞬間高漲,為堂哥高興,“升所長了?”
“嘿嘿。”顧明堂笑起來的時候還是很憨厚的,當然笑起來的更像是打雷,“吃飯沒問題,晚上帶上你那位一起來吧,我總覺得很眼熟。”顧明堂膽大心細,一直為了這個事情耿耿於懷,今天才得空好好審一審。
顧寧嗬嗬笑,突然想堂哥這升職莫不是與他有關?她不敢妄下斷言,也不敢跟顧明堂保證,隻好說:“堂哥,今晚就算了吧,下次有時間咱們再約好不好。”
“不好。”顧明堂可不好打發,“我一直記著這個事情,這幾天都睡不好,你還是讓我見見吧。”
顧寧知道她今天要是不替他解惑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隻好說:“他叫唐繼軒。”剩下的,她就說,“我開車呢,有空了給你打電話。”然後就掛斷了。
五點多的時候,顧寧心情不錯,因為開的很暢通。
顧寧剛剛開下高架,原本一路暢通無阻的,眼前突然出現一片長長的刺目的紅色的尾燈,整整三個車道全部塞得滿滿當當。顧寧啊了一聲,滑進一個車道,卻是再也動不了了。
堵車了。
顧寧無語望天,這前麵這架勢,怕是不塞到六點是開不出去了。顧寧平常上下班不走這條路,寧可多繞一點,就是怕堵車。今天可算是好運了。
十分鐘後,顧寧的電話又響了。還是顧明堂打來的。雖然顧寧做好了準備,但是顧明堂強大的穿透力還是震得耳朵麻煩:“顧寧,你說你男朋友叫什麼,唐繼軒?”
顧寧莞爾:“是,”不過現在可不是她男朋友了呢,是她男人,名正言順的男人!
“操,你不會同名同姓吧,顧寧我告訴你,稅務局局局長就叫唐繼軒啊,我剛才叫人去查了,絕對沒錯!”顧明堂隻有在發生重大事情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的叫顧寧,這會兒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了,“我跟你說呢,你聽到沒有,這是巧合吧。”
顧寧歎息:“沒錯。”
顧明堂在那邊喘氣:“你沒跟我開玩笑?這個唐繼軒就是那個唐繼軒?”
“如假包換。”顧寧想起來自己當初知道唐繼軒身份時的表情,如今聽顧明堂這聲音,心情頓時好了大半,就連枯燥的等車過程都不顯得那麼漫長了。
“顧寧,馬上給我出來吃飯,帶上唐繼軒!”顧明堂二話不說,撂了電話。
顧寧對著嘟嘟嘟的聽筒喂了好幾聲,悻悻的放下電話,改為給唐繼軒打電話,不過接電話的並不是唐繼軒本人,而是他的秘書陳群,語氣很客氣也很疏離。
顧寧支吾了幾聲,也不好說自己是他的老婆,隻好說:“沒事了,也不用轉告他了。”
顧寧悶悶不樂,沒有聯係到唐繼軒,她也沒心情去吃飯,就給顧明堂發了個短信,說他有事去不成了,然後關機。怕顧明堂繼續打電話來糾纏。
顧明堂是個熱情的主兒,叫唐繼軒去吃飯無非就是聯絡聯絡感情,當然不是為了沾些利益上的光,所以顧寧也不怕他出去亂說。他這人嘴巴嚴實的很,雖然看起來不大靠譜。
果然如他所料,六點才開出這段堵塞的路,回到家,六點半。唐繼軒若是回來這會兒也該到家了,若是沒回來那就表示晚上不會回來吃飯了,顧寧一個人就沒心思做飯了,到廚房下了一碗麵,胡亂吃了兩口就算了。
顧寧躺了一會兒,百無聊賴,又看到了自己放在書架上的那本《情人》,書裡麵有個很漂亮的掛著流蘇的木質書簽,那是顧寧前幾年去旅遊時路過買的,她對流蘇,很偏愛,這也是人性中的一個偏執。
這本書,她已經看了不下五遍。書的第一頁,有個情字。顧寧伸出手指在它的紋路上描摹著,這不是自己寫的,甚至她不知道是誰寫的,時間過去太久了,久的她都不記得這本書到底從何而來,好像是有那麼一天,突然不經意的出現在她枯燥乏味的專業書裡,她是理科生,從來不看那些風花雪月的小說,更彆提書裡那些窒息的文字,迫人的情感,所以一直擱置了起來,直到那段暗無天日的歲月裡,她汲取這樣撕心裂肺透徹心扉的情感,最後竟是一發不可收拾。
她不知道這書從何而來,也不知道這字到底是誰所寫,所以也從來不會奢望有一天能遇到這本書的主人。
這是一場萍水相逢,也是一場美麗邂逅。不管那人是偏偏少女還是文質彬彬少年郎,抑或白發蒼蒼老者,能將一個情字看透的,都是生活的智者。
如今,再看這個情字,卻會讓她想起牧之情。這也不是沒可能。她想。這上麵一個情字,也許隻是主人感歎於書中的這段情而寫下的一個字,也可能是主人的名字裡帶著一個情字,什麼可能都有。生活就是這麼奇妙,顧寧又重新將書溫習了一遍。
一直到十點,唐繼軒仍是沒回來。顧寧蹙眉,知道自己不該像個查崗的妻子似地給他打電話,他身份特殊,時有應酬自然不過。
唐繼軒一直沒回家,顧寧嘟著嘴,又開了機,有短信,沒有未接來電,短信,還是許銘城發來的。提醒她晚上的約會。
時間,是七點鐘。
顧寧猛然從床上坐起,她果然忘了這個事情!一想起許銘城那陰晴不定的性子,顧寧就擔心。可現在都十點多了,去與不去都成了一個艱難的抉擇。
顧寧咬著唇,躊躇之餘給許銘城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顧寧不死心,又打,三次之後才接通,許銘城氣定神閒的在那邊嘲笑顧寧的著急:“你還有一個半小時,我等你到十二點。”電話啪的就斷了。
她很為難,唐繼軒還沒回家,她一個人去許銘城那裡,怎麼說都是不合情理的,可是沈若男呢,顧寧的猶豫最終敗在了她的妥協上。
不過臨走前她還是給唐繼軒打了個電話,仍是沒人接。顧寧放棄了,在需要的時候他們很多人的手機都是擺設用的。
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顧寧不願意去猜許銘城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隻是板著臉出現在他的公寓門口。
***************************************************************
門開了,許銘城一臉酒氣搖晃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件韓版的黑色緊身襯衫,勾勒的身體輪廓清晰分明,扣子開了幾個,那麼**不羈,手上還握著一瓶紅酒,滿嘴的酒氣,顯然喝的不少了,見是顧寧,先是麵無表情,然後莫名的扯了扯嘴角,說:“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顧寧是不想來了,可他操縱著她與沈若男的生殺大權,他可以一句話就將她降職,她當然相信他有能力一言以蔽之將沈若男給fire。她屏息,拒絕吸入那些過量的酒精味道,繃著臉說:“我來了,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可以說了吧。”
“進來再說吧。”
他拉她,顧寧站著不動,他就笑了:“怎麼,怕我對你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顧寧心中也是這麼想的,隻是沒說罷了。
“要是這樣你就走吧,我不喜歡勉強人,尤其是女人。”他的身邊從來不缺乏鶯鶯燕燕,環肥燕瘦,又何須勉強。就在他關門的刹那,顧寧伸手擋住了,走了進去。
但是裡麵如戰場一般的情形還是超出了顧寧的預料,昂貴的波斯地毯被昂貴的紅酒浸透了,無數的啤酒瓶散落在角落裡,桌上的煙蒂瓜子殼兒狼藉一片,沙發全部移了位,整個客廳慘不忍睹。
許銘城不停的笑著,隻是笑容虛幻,指著一邊的沙發對顧寧說:“你去坐下。”
他像是醉了,眼神迷離,腳步虛浮,身體搖晃,可他又像是沒醉,說話清晰,條理分明。
那邊根本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顧寧問:“你這裡剛剛開過轟趴?”
許銘城抬頭,又是粲然一笑:“是啊,不過你來了,我就把他們全部趕走了。”
顧寧語塞,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
“哦,你坐下,”許銘城說著,就開始脫身上的襯衫。
顧寧一看,原本渙散的神智立刻清晰了,現在是午夜時分,一個已婚婦女跟一個單身男人,而且是一個漂亮的已婚婦女跟一個帥的天理難容的精力旺盛的單身男人,要是發生點什麼,是百口莫辯的,顧寧當下一喝:“你要乾什麼!”
許銘城一怔,手還停留在扣子上,隻是眼神迷茫,似乎被顧寧那一喝給嚇著了,怔在那裡。顧寧與他拉開距離,觀察了一下地形,以便隨時應對。
許銘城反應過來,一步步靠近顧寧,顧寧且走且退,但是地上有酒水,腳下一滑,整個人便往後摔去,歪歪斜斜的摔到了地上,後腰狠狠的抵上了沙發的邊角,痛的嘶了一聲。
許銘城酒意上湧,顯然沒有看清她臉上的痛楚,隻是蹲在他的麵前,用貓兒一般的輕柔的語氣犀利的眼神盯著她:“你怕我對你做什麼嗎?”他的扣子一個個解開了,顧寧已經抓到了一邊的空酒瓶以便自衛。
許銘城又嗬笑了一聲,緩緩脫了衣服,像凝固的鏡頭,看的顧寧直接發白,他漸漸靠近顧寧,酒氣依然勳到她的臉上,顧寧心中一緊,握著酒瓶的手更緊,然而,就在許銘城的臉湊到她跟前時,卻伸手捋了一把她的頭發的一片新綠的葉子,丟掉,然後站了起來,按著發昏的太陽穴哂笑:“你在這裡坐一下,我進去換衣服。”
顧寧石化在當場,不知道許銘城意欲為何,看著手邊的空瓶也為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抱歉,隻是她的腰很疼,沒有閃,怕是淤青了,堅持從地上坐到沙發上,她穿了安全的褲子,可是手一摸,卻發現**底下濕漉漉的,坐下的時候便渾身難受。
不一會兒,許銘城就出來了,換了一件家居的休閒服,手上還拿著一張碟,對顧寧說:“你不是答應過跟我吃飯看電影的嗎?那現在就來看吧。”
顧寧一手摸著**底下,一手扶著茶幾的邊緣,看著許銘城的動作,完全傻眼,這個男人,就為了找她一起上來看碟?她說不出什麼話來,因為的確是她自己沒有將事情做好。可是現在都這麼晚了,顧寧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十五分,若是真的陪他把電影看完,回家怕是要一點了吧。她心有顧慮,然而許銘城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時間,隻說:“這是你欠我的,若是你早點上來,現在說不定就回家了。”
是的,一切都是顧寧自己的錯,是她把許銘城想的太壞了,甚至剛才那一刻,他什麼都沒做,就已經在心底妄下結論,這對他真的很不公平。顧寧感覺抱歉。
他雖然喝了酒,可是還是有理智的,他說:“你放心,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儘管他那麼放浪形骸,但是還是懂的尊重人的。
顧寧鬆一口氣的同時,巨大的電子屏幕上也開始了影片的放映,這根本就是一個小型的家庭影院,音響畫麵全部是一流的。可是許銘城壞心,選了一個恐怖片,也沒有開燈,在黑漆漆的房子裡上演著恐怖血腥的一幕,影片的名字叫不出來,有點兒像午夜凶鈴,其中一個女鬼飄來飄去,白色的衣服,血色的舌頭,顧寧正襟危坐,目不轉睛的盯著。
看了大約半個小時,她覺得有點口渴,又有點肚子餓,隨手摸了摸,借著屏幕的幽光仔細一看,是幾顆巧克力,未拆封,她平時是不會在睡覺前吃東西的,不過今天破例了,吃了,然後繼續看的津津有味。
可是不一會兒,旁邊就傳來窸窸窣窣的扭動聲,電影正到精彩處,午夜的客廳裡,女鬼突然被拉快的儘頭極速往前推,就好像活生生的站在你的跟前。
顧寧心臟咚咚跳,突然整個客廳內傳來了一聲慘叫,緊接著,整個客廳的燈就亮了。剛才緊窒的氣氛一掃而光,顧寧被驟然而至的強光刺得用手腕遮擋眼睛,旁邊傳來喘息聲,接著是喝水聲,顧寧訝然,等眼睛適應了燈光,沒有忍住,哈哈大笑,因為剛才的尖叫聲就是許銘城發出來的!
&ng……他居然被自己找來的片子嚇得臉色慘白,反觀顧寧,反而精神抖擻,一副入戲的模樣,許銘城喝了一杯水,麵容極差的望著笑的過分的女人,他的酒醒了大半,頓時很下不來台,很生氣。屏幕已經關了,黑漆漆一片,顧寧看了看時間,十二點半了,到底是晚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對許銘城說:“好了,我該回去了。”
許銘城見她臉色如常,很鬱悶,不惜恐嚇她:“聽說我們小區建造的時候死了人,每天晚上都會時不時看到某些身影飄過。”
“嗯?是嗎?”顧寧顯得很驚訝,她說,“我在這裡住了三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情況。”
許銘城哼了一聲,可是他顯然錯估了顧寧的膽子,她說:“那正好,如果遇到了啥兄弟姐妹的我一定好好開導他們助他們早登極樂。”
這話把許銘城給噎了,顧寧笑,她就是個重口味的人,要不是這樣上次怎麼可能跟唐繼軒去看電影睡著了呢?果然,許銘城用錯了法子,沒有打到她的七寸上。
在他苦思冥想的時候顧寧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手袋而且拉開了門直接走了出去。
許銘城一看,大皺眉頭,對她說:“這麼晚了,你一個女人回去不安全,我看你今晚還是睡在這裡好了。”
見顧寧欲回嘴,他說,“我出去住。”
“no。”顧寧拒絕的沒有一絲猶豫,“弟弟,記住,姐姐是已婚婦女,不想失足。”
許銘城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見顧寧已經按了電梯,拿了車鑰匙立刻關了門:“那我送你回去。”
“真不用。”顧寧驚訝的看著他,“而且你喝了酒,酒駕現在抓的那麼嚴,我還不想進局子。”
“是我開車,又不是你開,你擔心什麼。”
“維護安全,人人有責,而且,我有車。”她總是那麼獨立,不給男人機會。
她總是能輕而易舉將人惹毛,尤其是許銘城。他越發固執,二話不說將她推進了電梯。可是老天顯然是眷顧他的,顧寧怒目的看著自己的車,不知道是因為人為原因還是自然原因,左前輪居然癟了!
是的,車胎爆了!
&ng,在如此孤立無助孤男寡女的夜晚,該死的車胎居然爆了!
許銘城揚著莫名得意的笑,看著她,似是而非。
“我可以坐出租。”顧寧一點也不含糊,拿出手機就打拖車公司的電話,這可是二十四小時服務的,可是即使拖了車,她還是需要回去的,不知道唐繼軒回去了沒,顧寧拿出手機看了看,在夜幕下閃著藍色的光,但是上麵沒有任何來電或者短信提示。
這次許銘城沒說話,直接將顧寧塞進了車子,嘲諷著:“我可不想明天的頭版頭條上出現某大齡女被先奸後殺的消息!”
“你!”顧寧氣結,許銘城自顧自的發動車子。而顧寧一看到他發車就慌了,立馬阻止他:“stop!”
許銘城扭頭看她,顧寧氣餒,道:“你下車,我來開。”
顧寧將他的車開的一腳油門一角刹車,顯然是在與他賭氣,可是深夜的街頭路很順暢,車子避震性極好,看著顧寧這樣子,許銘城淺笑:“彆人會以為我們在車震。”
輕飄飄的幾個字讓顧寧的腦袋瞬間留下幾滴冷汗。這人果然還是過著下半身為主的日子,顧寧拒絕與他談話。
許銘城卻一再強調根本不會有交警,這條路他常開,是她多慮了,顧寧嗤之以鼻。
然而世事無常,當顧寧看到前麵閃爍的警燈與一排路障時,帶著勝利的炫耀的神色看向他,許銘城懶懶的掃了一眼,又靠了回去。
顧寧卻不隻一次的僥幸,還好還好是她開的車。她將車穩穩的停在路障前,立刻就有交警上前示意他們下車。
顧寧還是第一次遇到交警測酒駕,雖然沒喝酒,可居然還是興奮的。主要是她覺得晚上警察同誌們依然如此為和諧社會做貢獻的,自己有義務好好配合,人家讓她測酒精,她就測了。
而許銘城就躺在車上裝死。
顧寧吹完了,就想死了,誰知道那交警同誌看了,居然將她攔下來了!
顧寧傻眼了,急忙澄清:“交警同誌,你們的儀器壞了吧,我發誓我沒有喝一點酒,你聞聞,有酒味嗎?”簡直就是開國際大玩笑啊。酒精含量雖未超標,但也有濃度。
“儀器很正常,我想你可能還需要再配合我們一下。”天地良心,顧寧隻差沒有指天發誓,她真的沒有喝酒啊,誰知道背後卻傳來一道懶懶的聲音:“你吃了酒心巧克力。”
“什麼?”顧寧完全不知情,卻旋即想起自己的確吃了巧克力,因為當時太入迷,而沒有注意是不是酒心的,還一連吃了好幾個!
那些巧克力是許銘城從國外帶來的,所以酒精濃度比一般的巧克力要高!顧寧覺得百口莫辯,其實隻是這麼一點點,隻要過了十幾二十分鐘就沒事了,可偏偏他們出來的很急。
她覺得真是倒黴透了。站在那裡不知如何。
交警同誌還問她要駕駛證,可是顧寧的駕駛證行駛證全部放在自己的車裡,現在哪有。如果拿不出來,也很麻煩。
顧寧哭喪著臉,思慮對策。
誰知道身後又有人走來,好像是負責這次檢測的頭兒。隻見他看了看顧寧,又看了看車牌,然後對車裡的人喊:“給我滾下來!”
許銘城的臉慵懶的從窗戶裡探出來:“大半夜的你叫魂啊!”他一點也沒客氣,直接對那個頭兒說,“可以走了吧。”
“不行!必須等她的酒精下去!”頭兒很堅持。
許銘城撇撇嘴,連眼皮都懶得掀:“那你們把她帶到一邊吧,彆妨礙我。”
顧寧鬱悶的看著這一幕,看著頭兒揮揮手,讓臨檢的交警到一邊去了,若有所思的看著顧寧,又對露出同情的神色,讓她在冷風中站了十分鐘。這才放行,期間,許銘城連車都沒下過!
顧寧覺得自己做了無數個糟糕透頂的決定,她也錯估了許銘城的善良,根本就是處處給她下著套子看她出糗兒。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什麼?”
“知道有臨檢你還讓我吃酒心巧克力!”
“嗬,冤枉,東西是你自己送進嘴巴裡的,我自己還想吃呢。”
顧寧鬱悶,他說的也沒錯,是自己塞進去的,他又沒強迫她。
“而且我哪裡知道有臨檢,我確實每次都安全開過去了,瞧,我們不也是安全過關了?”
那是因為你裡麵有人好不好!顧寧已經徹底不想跟許銘城爭辯了,怎麼說都是他哪裡。
“剛才那個是交警大隊的大隊長,下次你也可以安全過關了。”
“他是你朋友?”顧寧隨口問了一句。
“嗯,我表哥。”
“難怪,”顧寧覺得碰上許銘城這種表弟也很討厭的,動不動就被搬出來利用了。
到底是好車,不論顧寧怎麼折騰都顯示不住不菲的價格後麵優越的性能,儘管不長的路程卻因為路上那一折騰而耽誤了不少時間,來到金域蘭庭時,已經一點半。
顧寧將他的車停在門口,既然局裡有人,也不怕他被抓進去了,顧寧說:“你回吧。”
她轉身要下車,許銘城卻不讓,幽幽的目光望著眼前那幢四十層高的建築,繼而冷笑。
顧寧討厭那樣的神色,於是要走,許銘城卻說:“顧寧,唐繼軒能給你的我同樣都能給你,難道你就不能考慮下我?”
“……”又來了,顧寧不知如何答話。
一會兒柔一會兒強硬,他是個典型的兩麵派,顧寧不敢輕易接話。
“感情本來就沒有什麼先來後到,我是個比較傳統和保守的人,很抱歉,我該走了,希望你也能記得自己答應我的事情,彆為難若男。”
許銘城今天的車是顧寧第一次看到他時的那輛白色寶馬,坐在車裡,顧寧總會想起某些不該想的事情,哎,也不知道許銘城在這裡跟多少女人翻雲覆雨過,他在這裡跟她談這樣的事情顯然不合適,因為她可沒心當那些委身他身下的眾多女人之一。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顧寧的腦子還停留在那一瞬間的空白。
許銘城的吻就像一張天羅地網,鋪天蓋地的向她席卷而來,顧寧的雙手還停在半空中,全然忘了活動的能力!
他用力的咬了她的嘴唇,然後右側的車窗上出現了一張被放大的臉,無數驚險的畫麵在她的眼前晃過,她果斷的舉起手,打了許銘城一巴掌!
乾淨利落,手勁巨大!
顧寧飛也似地逃下了車,然後用力的擦著自己的嘴巴,可是許銘城太用力,把她的上嘴唇咬破了,還有些腫了,顧寧又驚又怒,惟獨沒有羞愧,死死瞪著從另一邊下來的男人,還有,正筆直立在那裡眉峰緊蹙的,唐繼軒!
是的,顧寧就是被車窗前突然出現的這一張臉給嚇的魂魄全部歸了位。他站在那裡,什麼也不說,但是眉目間的冷持是隱藏不住的。
顧寧想解釋,唐繼軒阻止她,拉住她的手,用身體擋住她,許銘城眯著眼,挑釁的望著他,顧寧下手重,他臉上有五個清晰的五指印,半邊的臉也浮腫了起來,看的觸目驚心。
他用舌尖抵了抵右邊的臉頰,又吐掉了淡淡的血絲,才朝唐繼軒得意洋洋的說:“女人跟了我一晚上了,剩下的留給你用吧。”
不清不白的話,聽的顧寧腦袋嗡嗡作響,在唐繼軒上前之時,許銘城已經快一步鑽進車內,揚長而去。
***********************************************************
唐繼軒瞪著他的車子,表情發狠,倏然回頭又盯著顧寧,顧寧放下手,開口解釋:“我們什麼都沒做,我就陪他看了電影而已。”
唐繼軒盯著她的唇好半晌,盯得顧寧又感覺那地方生出了異樣的情愫,很不自在。
顧寧知道唐繼軒生氣了,她走在前頭,他就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頭,弄得顧寧不得不時不時回頭解釋:“我出去的時候有給你打電話,但是開始是你的助理接的,後來是沒人接聽。”
家門到了,進門,仍是無話。顧寧很是鬱悶,就站在客廳裡,唐繼軒進了臥室,不一會兒又出來了:“我幫你放了水,你先去洗澡吧。”
這樣的體貼反而讓顧寧無所適從,他渾身清爽,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唐繼軒總愛拿她的洗,所以他們身上總是時不時的出現同樣的味道,不經意間緊緊相纏。
她悶悶不樂,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言語形容此刻的心情,然而,當她脫下米色的休閒褲子,卻發現**後麵濕漉漉的暗紅色一片……
頓時大驚失色,以為例假來了,可是並沒有,那這東西是怎麼來的?剛才唐繼軒就走在她的後麵,他是不是也看到了?他會怎麼想?顧寧被這樣的發現給駭著了,又努力回想這到底是哪來的,最後想著應該是在許銘城家裡摔了一跤,一**坐下去的時候正好坐在了地毯上的紅酒上才造成的。
滾燙的熱水從上而下灑落在她的身上,她感覺後腰一麻,疼的縮了一縮,她在鏡子中照了照,後腰一片紅腫,那一撞,力道還不輕。
她用手碰一下都疼,不過能走路,應該沒閃到腰,她不敢再讓熱水澆到傷口了,轉而用水狠狠清洗自己的嘴巴,試圖洗去許銘城殘留的訊息,或者說是陰影。最終的結果便是將自己的嘴唇弄得慘不忍睹,像極了《豬扒大聯盟》裡的那個厚嘴唇的香腸妹。
顧寧穿了睡衣,走出浴室,就見唐繼軒坐在床上看書,看的是那本《情書》,她儘量不牽動腰部的力量,讓自己走路走的自然,然後緩緩靠近。
已經兩點多了,顧寧困得不行,唐繼軒的精神卻不差,顧寧的眼皮子都開始打架,她不問唐繼軒去了哪裡,自己的去處也解釋過了,雖然:“剛才那是許銘城自己吻我的,跟我沒半毛錢的關係!”
見唐繼軒沒理她,她自討了個沒趣,就開始躺下來,誰知道唐繼軒手一撈,便將她給撈了過去,同時顧寧發出慘烈的哀嚎聲,叫聲足以驚醒整幢樓!
唐繼軒也意識到了,趕緊鬆手,顧寧疼的齜牙咧嘴,按著自己的腰,唐繼軒的手好巧不巧的壓住了她的傷口,真疼啊。她不說話,唐繼軒厲眼一掃,二話不說拽住她的胳膊,將她轉了過來,又要撩顧寧的睡衣,可是睡衣是裙子的,半中間看不到,顧寧拒絕他的窺視,把唐繼軒給惹毛了,直接將她的肩帶扯斷,將睡衣從上往下拉!
男人的手勁那麼大,細細的肩帶根本不堪負荷,等顧寧想護胸時,睡衣已經滑到腰際,她毫不遮掩的胸部直接**裸的暴露在空氣中,她一直保持著裸睡的習慣好不好!
顧寧氣結,抱怨道:“你就不會先跟我打個招呼嗎?乾嘛要把衣服扯破,你不知道衣服好貴的好不好!”
“閉嘴!”若是平時唐繼軒看了這畫麵早把她壓在身下好好蹂躪了,可是此刻,他目不斜視,按上了顧寧腰間紅腫的那一塊。
“噢,疼!輕點!”顧寧再次哀嚎。
唐繼軒毫不憐香惜玉,甚至冷嘲熱諷:“玩的這麼激烈。”
操!這根本不像他平時說的話好不好,顧寧還覺得委屈呢,推開他的手,拉過被子,拒絕被他再次觸碰,從鼻孔裡重重哼了兩聲:“你彆亂給我安罪名啊,我可是緊守本分的良家婦女。”
“恩?誰家的?”唐繼軒繼續追問。
“什麼?”
“你是誰家的婦女?”唐繼軒問的陰測測的,對著她的耳根子吹氣。
顧寧耳朵發燙,竭力避開,可是腰卻被唐繼軒固定住了,唐繼軒比這他回答:“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家的婦女!”
“我乾嘛要告訴你!”顧寧惱羞成怒,回答了就等於承認自己是他的女人,雖然是事實,可是她就是不想如了他的願!
“如果是我家的女人晚上跟彆的男人出去了,你說應該怎麼辦呢?”他居然把這個問題踢給她!
顧寧撇嘴:“那要看出去乾什麼了,如果是去做善意您應該支持。”
“哦?比如呢?舍生取義?”
“你才舍生取義呢,”顧寧沒好氣的將枕頭往他身上一扔,“彆瞎猜了,隻不過是陪他看了場電影而已,還把他自己嚇得半死。”
顧寧一說,就樂了,然後牽扯到痛處又開始齜牙咧嘴。
“看電影看的一**濕漉漉?”他顯然是看到了。
顧寧大囧:“那是個意外。我發誓我們什麼事情都沒有!”
“還說沒有!”唐繼軒用力的又在她的痛處一壓,分明就是報複,然後掀開被子下床,去客廳找來了紅花藥油和雲南白藥,兩種藥擺在顧寧麵前,一紅一白,色彩分明。同樣的刺鼻,唐繼軒問她要擦哪個,顧寧猶豫再三,選了紅花藥油,雖然雲南白藥的味道好聞點,可是這種傷是要紅花油推得,她沒得選擇。
她的睡衣徹底失去了功效,被丟棄在一邊,顧寧就趴在床上,唐繼軒的手在替她推痛處,他時不時的下毒手,疼的顧寧連連抽氣,眼角都濕潤了:“唐繼軒,我要告你謀殺!”
“哼,這是給你點教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深更半夜的出去!”
顧寧大呼冤枉:“冤枉啊,唐局長,我真的是冤枉啊,青天大老爺,你要明察秋毫啊。”
唐繼軒沒好氣了,他不是怕顧寧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而是實在擔心她一個女人在外麵會吃虧,見她如此聲情並茂,隻能歎氣。
“你彆光說我啊,你晚上的時候去哪裡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的,不知道人家會擔心的嗎?”她微微扭頭,“是不是又跟之情妹妹出去了?”
“之情妹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悉了。
“對啊,她繼軒哥繼軒哥的叫,以後我們就叫她之情妹妹吧,哥哥妹妹嘛,關係比較好理解。”
唐繼軒這下沒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倒是算的精。”
“你愛怎麼想怎麼想,我睡覺了。”擦了藥油,顧寧的腦子在淩晨兩點多已經出現當機的行為,可是男人的精力永遠是無法揮霍完的,越晚越興奮。
顧寧半推半就的提醒他:“我可是傷患!”
“恩,我知道,你放心吧。”他細密的吻就落在她的肩頭,然後一路往下,吻得顧寧的背上都冒出了細小的雞皮疙瘩,緊張的弓起了背,顧寧的肩胛骨有很深的凹槽,看起來非常的美,唐繼軒沒壓住她的患處,卻巧妙的將雙手伸到她的胸前,然後托起了她的**,揉捏的同時輕輕輕吻著她溫潤的肌膚。
顧寧的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神情也緊繃,唐繼軒看出她的緊張,終於抽手,吻了吻她的額頭,傷了腰可大可小,他不想她多難受,也不願在這樣的情況下要了她,所以他說:“安心睡吧。我陪著你。”
暖綿綿的呼吸為她構築了一道溫暖而堅實的壁壘,很快便沉沉睡去。
唐繼軒撩開她散落額前的劉海,看著她溫潤如玉的麵龐,還有那一撥又一撥湧上來的欲望,最後隻好拿著她的脖子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