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楊偉帶著工作隊乘亂出擊,堪堪避過了村中的堵截,外人眼中看來也不過如此,但經過這些事件的佟思遙是知道的,群體事件,最怕的就是人多、紮堆進而引起衝突,楊偉這看似不經意的胡弄其實是抓住了實質,把可能聚眾的村民都驅散了,最後這一斷電、一切通信信號,佟思遙一下子明白了楊偉從頭到尾的深意,這事辦得,有點歎為觀止的意思,而且這事,自己是如何也辦不出來的。
但楊偉此時心裡想到的隻有一個念頭:隻要一出村上路,這基本就成功了一半,如果直接在村中間被堵了,那不用說,基本要被村民們的唾沫星子淹死,就淹死你還沒地兒伸冤去!下午這工作組被圍就是個例子,到時候幾百人弄弄哄哄,磚頭瓦片石頭蛋亂飛,真再傷上幾個就賠大,連扔家夥的人也找不著,那樣的話,還不如呆在礦洞裡安全呢!
但始料未及的是,這村裡的老百姓這幾年淩駕在法律之外也是得慣了便宜,訓練成精了,人走了還可了勁地追,居然還放出一群狗來,那狗遠遠竄起來就是條影子,嘴裡嗚嗚有聲地不是叫而是吼,楊偉一看便知這東西鐵定是拴死了養了群專咬人的惡狗,這下,楊偉還真火了,連自己行事都處處小心,每一步都是攪亂的成份多一點,傷人害命的心卻是從來沒有過。這村民們這樣搞。這不真要出事嗎?而且,敢拿著五連發、七七式巡山地,還算得上是老百姓嗎?這裡頭鐵定有人在搞事!
對付一群法盲,最好地辦法就是比法盲能乾出的蠢事更蠢一點,更法盲一點,一句話。法盲對法盲,看誰拳頭強!
楊偉,要發飆了!這不是不發飆,如果不鎮住背後追來的村民,自己這一幫人都危險了,不管是已方還是對方,如果造成傷亡。那可就更難以挽回了!
一聲大喝之後。平時經過無數次訓練兩翼的混混們自動慢下了腳步,向中間靠攏,形成了四列隊伍,齊刷刷地堵在了工作組一行的背後,都站定了轉過身來,直豎豎地看著楊偉雙槍在手,一幅凜然不可犯的樣子,此時就聽楊偉說道:“兄弟們,後麵有惡人二百、惡狗一群。你們怕不怕!”
“不怕!”一群人震天響著一聲號子,回蕩在郎山四周,驚起了夜宿地鳥兒,撲愣懍地亂
“好!今天有兄弟們捧場,我楊偉今天當回惡人。我要看看這郎山的惡人惡狗能惡到幾時!………混天。帶隊往前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我斷後!”楊偉說著。轉過了身,麵對著身後已經越來越近的追兵。
“隊長小心!”楊混天應了聲,僅僅是頓了頓身子,就繼續腳不停步地往前行。軍人的作風在此時表露無疑,任務高於
那佟思遙這時卻也是慢了下來,快步貼近楊偉身邊,把一樣東西插在楊偉的腰裡,楊偉不用看也知道是繳獲的那把七七式,就聽佟思遙說道:“小心!”
“謝謝!”楊偉莫名地感到心頭一熱。末了追問一句:“佟隊,你不怕我亂開槍。”
“我不希望你傷人,但更不希望你受傷,留給你自衛吧,還有六發子彈。你當過兵,而且是一個有榮譽感的軍人,摸著自己地良心辦事吧!出了事,我和你一起擔著。”佟思遙說完,很有深意地拍拍楊偉地膀子,又是快步追上了前行的隊伍。
楊偉頓時隻覺心頭一熱,這佟隊這女人看樣還真把他當自己人了,一個警察、一個女人的信任和理解,在這個時候,讓人覺得分外感動。
衝突,此時已像蓄水過警的水庫,隻需一個誘因,但會排山倒海地爆發!
回頭咱們看這村裡,幾分鐘前,村裡,老秋奉著郎誌江的命令叫醒了田狗子,這田狗子大名田小平,養狗是個好把式,這在村裡給郎誌江養著七八條狼狗,個個是膘肥體壯,這是牧羊犬和狼狗的雜交品種,不但剽悍如狼,而且在繼續了牧羊犬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特性。就像楊偉一眼看到的一樣,這種雜交狗從小就拴緊了不見人,一放開鏈子,什麼人都敢咬!除了認田狗子是誰也不認。後來郎誌江偶而發現了田狗子這本事,每次有黑子從礦上逃跑,都是請田狗子帶著一群狗滿山遍野找人,有時候,這狗可比自己手下的馬仔還好使喚,特彆是找人,一找一個準,從未失手。今天追了個黑子,還沒睡下,一聽老秋叫馬上就起身了。
等村裡郎誌江地一群鐵杆剛剛組織起來,那群不明來曆的人已經衝出了村上了大路,田狗子一嗓了喊著:追!自個騎了個摩托車,一聲呼哨,一輛車、七八條狗便朝著大路的方向追了上來;身後,二十幾輛摩托車和十幾輛三輪車都點著了火,有些趕上來的村民直接扒著上了車,形成了第一拔追擊的隊伍。村裡陸續聞訊起來地人和開出來地車是越來越多,往常每次有查礦、封窯的隻要一進村,不管你什麼時候來,這郎山村地人心齊的得很,一致對外。這保安剛剛進村打傷了幾十號人,還真挑起了郎山人的血性,都趁著人多準備來乾了!
摩托車、三輪車、伴著狗的狂吼衝著上了公路,先行的隊伍跑了不到一公裡,後續保安就和最大的敵人遭遇了……………狗!景象嚇了一跳。那些人根本不是逃跑了。而且齊刷刷地站在公路上,此時正是上弦月最亮地時候,影影幢幢地怕不得有上百人,借著月光和車燈光,那隊伍站著如石雕木塑一般巋然不動,為首的一個兩隻手各提一支五連發。這槍村民們是最熟悉的,村裡郎家兄弟手下都有那玩意!
衝突是不可避免了,最先追上來的卻是田狗子,隔著一二十米停下了車,一呼哨,後麵跟著的七八條大狼狗毫不停留地衝了上來!
楊偉大喝一聲“來得好!”雙手開弓,跟著就是一陣“通通通通”不間斷的槍聲!透過影影幢幢地燈光。幾百人都看得見五連發槍口吐出來的火舌和持槍人偶而現形在燈光下猙獰的臉色!殺人和尚的威風時隔幾年。又重現在這一內陸的山村裡頭,不過,這次是殺狗!
說時遲,那時快,七八條狗影子像在半路被抽了脊梁一般,瞬間倒了一地,最後一隻已經是撲到了楊偉麵前,五連發槍直接在狗臉上爆了,霰彈槍巨大的衝力把狗身衝得翻了幾個跟頭才砰得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周的保安們都是第一次見隊長這槍是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不僅打架所向披蘼,這槍使出來,使拳頭還要厲害,要說一槍放倒一條狗可能在場地保安十有八九都能做到。但瞬間連開八槍、槍槍斃命。這可就有點神乎其技了!要知道,那霰彈地後座力可不是玩的。有時候要不小心,能把人震得蹲一屁股!
雙槍、八發子彈、彈彈斃命,保安們的眼中看著楊偉都泛出一種狂熱!
槍聲仿佛把周圍的空氣一下打得凝固了!那田狗子一下子嚇得差著從摩托車上跌下來,後頭剛剛上來的車一見這陣勢,嚓得一聲急刹車,司機連帶著車上的人一下子傻了!
這八槍,給了劈麵給了郎山人一個下馬威,五連發能打到這個水平就不一般了,這雙手開弓、槍槍中標的本事,郎山人彆說見過,聽到沒聽到過。
如果惡人見了更惡的人,那麼先前的惡人就成了善人!這是一個很簡單地道理,村民們吃慣了法不治眾的便宜,每次一遇見有人查礦就群起攻之,每次這事都不了了之,即使警察在也沒辦法。老百姓雖然是弱勢群體,但成百上千的弱勢也必然會轉勢,成為一道勢不可擋的洪流。
如果弱勢群體的轉勢是為了維護自己地尊嚴和權益,那是值得同情地。
但如果這弱勢群體的轉勢是為了爭奪利益,這個群體就成了可厭地!
而現在郎山村這情況,村民已經被郎家兄弟巧妙地借勢轉化成自己利益的幫凶,已經不再是弱勢了,而且是隱隱地成為一股可恨的惡勢力!
在中國,警察是人民的警察,即使再壞像自己家裡出了個壞小子一樣,怎麼也壞不到敢把槍口對準自家人的份上,郎山人深知道這個道理,最不害怕的就是警察!曆次的圍攻中,就從來沒見過那個警察敢開槍!唯一一個昨天開槍示警的警察最後還不是讓村民們石頭砸跑了,現在估計腦袋還打著繃帶呢!
可眼前不同,一照麵便殺了七八條狼狗!擺明了肯定不是警察,這人的架勢,看樣根本就沒把村民放在眼裡,根本沒把開槍放在眼裡!一瞬間的功夫,郎山村人都被震憾得忘了往前衝,連後來的也愣生生地刹住了步子。
人家不顧忌,咱可得顧忌了,彆真給來一家夥就拉倒了。村民的心裡想法大致相同,這事誰也不願當出頭鳥,彆吃一家夥就賠大了,那五連發的威力郎山村人最清楚,打到正經地方,一槍放倒一頭山豬,這槍要真招呼上了,人那受得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聽楊偉一聲大喝,兄弟們,亮家夥!
身後的保安隊伍裡都乾過道上群毆的活,知道這第一氣勢是重要的很,如果氣勢出來了、震住對方了,這架十有八九就打不成了,而且經常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隻見個個手伸進腰裡一抽,“啪啪啪”一陣陣脆響,明晃晃的甩棍借著月光和燈光亮在頭頂。上百根金屬棍子。那氣勢可不是蓋地,村民們心裡多少都有點寒意頓生地感覺!
就聽楊偉又是斷喝一聲,那聲音裡惡狠狠的感覺:“你誰他媽帶頭的,滾出來,想單挑,老子陪著。想群毆,隻管來!”說道這楊偉又是惡狠狠地呸了一口,示威似的左的一扣板機,通的一聲悶響,嚇得在場地人心裡又是一驚。這是最後一顆子彈了。
“裝彈!”楊偉把槍扔給旁邊的的遊關偉,這貨也是興奮的緊,接過槍和彈袋嚓嚓就裝滿了五顆遞給楊偉。第二支遞過去的時候。楊偉卻沒有什麼表示,也沒有接,而是悠然自得地掏出煙叨了一支,那樣子,囂張之極!
對恃,正在楊偉需要的,前方的一隊人馬需要時間,按照那樣地行進速度,最起碼需要30分鐘地時間!而囂張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一囂張,摸不清底細的村民是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的,楊偉就是農民出身,農民的性子他比誰都了解,聚眾紮堆弄事行。放單了讓誰當出頭鳥。那是誰也不肯乾的,都隻願意在背後撿好處討小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