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我?”李尚俊奇怪,還要問什麼,戴曼已經推著她往裡走,讓一個疑似她女朋友的女孩看著李尚俊,便急急忙忙出房間,沒多久,駱子涵就氣急敗壞衝進來,臉色十分難看。
李尚俊極其無辜,她啥也沒乾,可大家看她的樣子,仿佛她是千古罪人一樣。
駱子涵倒沒責備她,隻是用刺寒透骨的目光凝視了她一分鐘,然後握著她的手,這一晚不管去哪裡,再也沒有放開過。
一直帶著她,唱歌也好、跳舞也好、去打圈也好,問題都不大,可有一點讓李尚俊很崩潰。
他去上廁所,居然也抓著她。
ktv包房有獨立的洗手間,駱子涵牽著她往裡走時,她並沒有多餘的想法,可他鎖上門自顧自解皮帶刹那,李尚俊臉唰唰透紅,慌忙轉身,極其窘迫地站在一個小角落麵壁。
駱子涵洗手時,李尚俊終於忍不住漲紅著臉問道:“你今天怎麼了,當我珍惜動物一樣看著?”
駱子涵頓了頓,緩緩道:“他們喜歡在酒裡下迷幻藥,還有幾個是吸毒的。”
李尚俊不解:“我是你女朋友,他們應該不會亂來吧。”
駱子涵冷哼一聲,不予置評。
十一點多快散場時,鄭奕帶著餘珊過來了。
告彆韓斌他們,李尚俊、駱子涵、鄭奕、餘珊又跑去吃啤酒夜宵。
餘珊長得雖然小家碧玉斯斯文文,實則是四人幫團夥裡麵最擅長搞笑的天才,搞笑的水平還都很可愛,有她在總不會冷場,因此這頓夜宵吃的歡聲笑語,其樂融融,鄭奕還舉著一整瓶啤酒說了段非常繞的敬酒詞:
“我們這是親上加親哪,涵哥是我大哥,又是我姐夫,煒姐是我嫂子,又是我姐姐,二妹是涵哥的弟妹,又是妹妹,我是弟弟,又是妹夫,來,為我們四個,吹了這瓶。”
駱子涵笑著新拿了瓶啤酒,用牙咬掉瓶蓋,與鄭奕一飲而儘。
過了十二點,餘珊的媽媽打電話來了,餘珊看著來電顯示,撒嬌地挽著李尚俊小聲道:
“姐,我跟我媽說今晚到你家睡吧。”
李尚俊偏頭問:“那你實際打算去哪裡?”
餘珊笑著回答:“我們都去你家玩通宵?”
李尚俊覺得這個建議很好,遂接過了餘珊的電話。
餘媽媽一聽是李尚俊接電話,語氣頓時很興高采烈,她說什麼統統答應,並且放心地掛掉了電話。
回到家,駱子涵抱著李尚俊在書房打遊戲,鄭奕與餘珊則在客廳看碟。快三點多的時候,餘珊打著嗬欠走進書房,說她困了。李尚俊說:“那你去客房睡吧。”
她跟駱子涵打得正high,等快四點輪到李尚俊犯困跑浴室洗臉路過走廊,才發現客廳燈已經熄滅了。
然後她詭異地看了看客房緊緊閉闔的房門。
她走進臥室,經過浴室門口,目光落在自己柔軟溫暖的大床上,突然之間全身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我要睡覺”,於是她改變方向歪倒床上,闔眼前想:我就眯一會兒。
或許心有所思,李尚俊突然睜開了眼。顧不得頭痛欲裂,她猛然跳起,看了看表,五點多了,她居然沒給駱子涵打聲招呼就涼著他一個人跑進來睡覺,顧不得揉眼理頭,她直奔書房。
聽到背後動靜,駱子涵從老板椅上側了側。
“不好意思!”李尚俊急忙認錯。
駱子涵眼睛半眯地看了看她,手指輕按alt+f4,然後鼠標點擊關機按鈕,站起來伸了個大懶腰,將她肩膀一勾:
“我也困了,陪我睡會兒。”
第一次心痛
李尚俊很困,但是她輾轉難眠!
她穿得完好無損,隻簡單洗漱,沒有洗澡。這樣的狀態就是她一個人也很難入睡,何況旁邊還多了個男人!
她跟駱子涵總共睡過兩次。一次他不省人事,一次她不省人事。可這次,雖然兩人沒有說話,但彼此都明白,對方很清醒!
李尚俊是多動症患者,強自保持一個姿勢不超過十分鐘,終於忍不住側身,再側身,再再側身,再再再側身……當她不知道第幾次背對駱子涵時,他終於動了。
他從平躺向右,一把抱住了李尚俊。
李尚俊小心肝瞬間撲通撲通撲通撲通跳蚤般肆虐。
雖然開著空調,但是全副武裝又被一個火爐抱得緊緊的李尚俊開始冒汗,她苦撐半晌,還是忍不住往外動了動,小聲呢喃:“好熱。”
駱子涵聞言掀開毯子坐起,直接脫掉了上衣。李尚俊耳朵豎起僵直身軀護胸後縮麵對他,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鐺”,那是皮帶扣撞擊地麵的清脆。
他鑽回被窩,伸手便去撈她衣服,她急忙死死拉住道:“我要穿著衣服睡!”
駱子涵聞言停止動作,長臂一攤,將她頭顱擱在自己肘窩上。
李尚俊今天很悲摧地穿了件正麵一排扣子腰上各一排扣子的小洋服,扣子擠席子,再被內衣束縛著,她覺得硌得不得了,十分懷念剛才“眯一會兒”的狀態。她背對駱子涵,偷偷把內衣往外拉了拉,企圖鬆一鬆,好了沒多久又難受,再偷偷鬆一鬆,突然一隻大掌撫上她背部,然後她立刻感覺到自己“解脫”了。
她急忙抓住衣服下擺,但他手臂隻稍稍用了用力,便如入無人之地,很快,他捏著她兩手臂一推一拉,便扯出胸罩,甩飛地上。
李尚俊雙手交疊於胸前保持背對駱子涵的姿勢,不敢再亂動,若她繼續困擾於扣子,她十分篤定下一件飛出去的會是她最後的遮羞之物。
李尚俊以極大的毅力克服多動症,當那種暴躁超越某種質變的界限,她突然放鬆下來,綿綿欲睡。
可這個時候,滾燙的掌心鑽進衣衫,撫上了她的小腹。
李尚俊好不容易養熟的瞌睡蟲瞬間全滅。她急忙拉住衣服,剛喊了個“不”字,便聽“哧啦”一聲,她的小洋裝慘遭分屍,而她正麵向上,儘入他眼。
李尚俊伸手要打他,卻被他不知怎麼一擰,如投懷送抱般雙手蜷起壓在了男人結實光滑胸膛。
他壓在她身上。
吻,緊隨其後。
駱子涵的吻,是罌粟。
而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時候更有心機。
唇舌糾纏舒緩與否,呼吸喘氣的頻率,手撫摸的地方與力道,都是最性/感最誘人最能令女人暈頭轉向的。李尚俊腦子並不迷糊,她知道他在乾什麼,可她所有的掙紮與抗議,無論言語抑或肢體,都被他強悍地掌控著。
當最後一片薄布從她腿側滑落,當再不明人事的她也明白緊抵她腿間的熾熱堅硬意味著什麼,當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撼不動身上巨石般沉重的身軀分毫時,她終於被嚇哭了。
“我不要。”三個字出口,僅餘難以辨認的咕噥。
駱子涵的臉頰很快感覺到了她眼角的濕潤,他放過了她柔軟的唇瓣卻沒有鬆開丁點兒鉗製。
他啞著嗓子,聲音如芳醇醉人的紅酒,既魅惑又危險,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她兩腮:“不喜歡我碰你?”
終獲言論自由的李尚俊一味嗚咽,沒有回答。
“還是不喜歡我?”
他在施展某種可怕的催眠術。每個音調都經得起千錘百煉,每一次呼吸都能令她渾身發顫。仿佛一個神秘的黑洞,不住地蠱惑周遭一切,巨大的破壞力與強烈的吸引力,逼迫獵物心甘情願地自投羅網。
淩晨天已微亮,李尚俊臥室窗簾隔光雖好,可也有零星光線從縫隙中潛入,李尚俊的臉被駱子涵強悍地固定著,她能看到那雙亮得可怕的魔眼,咄咄逼人,勢在必得。
她羞惱地彆過頭,可他得寸進尺,肆意親吻著她雪白的脖項,再次幽聲低問:“不喜歡我?”
李尚俊四肢已經虛軟到無以複加,激烈洶湧的電流與鋪天蓋地的火浪在她體內亂竄,蠶食著她岌岌可危的理智。她明明是很喜歡他的,可喜歡他與這件事沒有必然邏輯!
“涵……哥……”她幾乎哆嗦著哀求,“我……不……”
駱子涵重新咬住她的唇,大掌開始肆虐她每寸肌膚,魅惑沉吟:“說,喜歡我嗎?”
“喜……喜歡……”李尚俊毫無意識低喃出真心。
駱子涵聞言,滿足地輕歎一聲,展開了一個霸道而灼熱的長吻。
“唔……”
他的吻向下,抵達兩座秀美雲峰,李尚俊再也忍不住嬌媚低吟,駱子涵溫柔地撫/弄著,突然道:“這裡……是不是隻有我碰過?”
李尚俊像被突然掐住嗓子般僵了僵,小臉卻紅得更加厲害。
駱子涵抬起半眯的深眸,頓了頓,掌心狠狠一收,痛得她蹙眉叫喚,他卻猛地咬住她下唇,那鮮紅欲滴的唇瓣頓時破敗發腫。
李尚俊做賊心虛,被他洶湧的醋意報複,心底又是懼怕,又潛藏著一種詭異的喜悅。
“……當初……”他突然掐住她下巴,冷聲道,“就該直接收了你。”
李尚俊訕笑著想抓過被子。
駱子涵阻止了他。他用四肢將她困於全然屬於他的一方天地裡,他偏著頭,宛若伺機吞食獵物的黑豹,冷酷卻情緒激動道:“現在也不遲……”
言罷,挺腰猛送。
如果是平時,或者如果換了駱子涵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李尚俊會一腳滅掉他子孫根再給他一巴掌,然後憤怒地告訴他“婚前男女之間不可以有這樣的關係!”對於這一點,飽受李媽媽荼毒的她有一套自己的嚴密理論。
在當代速食愛情自由婚姻前提下,婚前發生關係,最終承受變數與痛苦的是女性。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人,就應該尊重保護她,在婚後再合法的占有她。所以,如果男人一定要婚前發生關係,就證明他隻顧一己私欲,完全不顧惜女人的未來,對於這樣的男人,分手乃大幸。
可現在的李尚俊遇上了克星駱子涵。
這套嚴密的理論根深蒂固地存在她內心深處,卻被他刻意製造出的巨浪滔天的欲/望淹沒到一片空白。
因此,她在第一時間並沒有做出堅決地反抗,就這樣半推半就地將女性最隱私柔嫩的城池大門暴露在了男人的鐵騎冷兵之下。
在那支精銳之師剛衝入城門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席卷了李尚俊。
當時的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覺得周身力量突然被抽乾,心臟懸空下墜,宛若失重,牽動著四肢抽搐,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身體的感覺像在大腦中形成了顯微鏡,把兩人接合處的每一個細胞活動都顯示得一清二楚。
若一定要具體地形容,隻能這麼說:李尚俊突然感覺一挺機關槍突突突突突地在她太陽穴掃射,然後結合處宛若千軍萬馬同時敲擊戰鼓,咚咚咚咚,如心臟收縮般的節奏。
李尚俊的理智終於被這金戈鐵馬的磅礴給砸醒了。她猛地縮腰,爆發出小宇宙,將毫無防備的駱子涵推了開去,連滾帶爬抱著被單蜷縮床頭,然後從未體驗過的莫名的強烈失落空虛蜂擁而至,她幾乎癱倒下去,鼻頭一酸,抱著膝蓋後怕地流出淚起來。
駱子涵先有些發懵,但很快劍眉迅速擰起,瞳孔放大,條件反射般洶起憤怒,可當目光落在她不住瑟縮的肩膀時胸口一絞,回過神來。
他咬緊牙,腮幫輕微抖動,緩緩闔目,拳頭捏得緊緊地,深深吸了口氣,無濟於事,隨著手上青筋突起,他猛地起身如風卷殘雲般衝進浴室,連帶著狠狠摔門,巨大的響動讓整個房間都振顫了一下。
李尚俊原本隻是眼眶紅潤,聽到動靜後心頭一陣發酸,豆大的眼淚無聲無息一粒粒滾出來。
根本不及想到他之前對她做了什麼,此時的她居然開始十分邏輯清晰地想,想一件說出去就是鐵定被罵沒出息找活該的事情:
她不肯給他,他一定就不想要她了。
她在害怕他會找她分手!
然後,李尚俊嚴密的邏輯,在遇到駱子涵後,僅餘感性的恐懼慌亂。
蓬蓬頭的冷水嘩啦嘩啦從他頭頂往下,駱子涵雙手抵住牆壁,閉眼猛喘,臉色鐵青。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變成現在的樣子。
他不是未經人事的愣頭青,比李尚俊妖嬈豐滿十倍的女子一\絲\不\掛臥在他懷裡,隻要他不想,便一定能夠控製住自己。而兵臨城下,隻要他想,也可以隨時鳴金收兵。
可剛剛的他到底在做什麼?
半是誘哄半是硬來,他居然用這麼不入流的方法,無視她的害怕求饒,一門心思要強占她?!
駱子涵企圖回憶自己剛剛愚蠢的行為到底動機在哪裡,卻不知不覺走神,變作入迷地回味剛才抱著她的感覺,她身上的氣味,她的溫暖,她的聲音,原本沒有得到疏解的欲/望更是漲得發痛,痛得他再次恢複理智,氣急敗壞將開關壓到水龍頭出水,身子一蹲,把頭低在水龍頭下,讓冰冷強烈的水柱擊打自己的後腦勺。
驅散掉腦海中一切遐思,駱子涵在十分鐘內強迫自己恢複了冷靜。
看著鏡子中神態自若的自己,他再次深深呼吸,用浴巾裹住腰,伸手去拉浴室的門,卻發現門已經被他摔壞,闔不上了。
走進臥室,床上皺巴皺巴的毯子包裹住她,跟他進去前的樣子無絲毫改變。
駱子涵輕輕走到床頭,雙腿跪於地板上,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坐起來。
毯子滑下,露出她慘白的麵容,淚痕已乾,雙眼血絲密布,紅腫得可怕。
駱子涵人生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心揪得無法呼吸”。
他沒有辦法做到有條不紊地篩選當前哄女孩子開心的招數然後對診下藥,他手足無措地盯著她,兩手雖然握著她肩膀,卻心虛地想縮回來。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企圖從她眼中讀出些什麼,兩人沉默了好久,他終究心虛呢喃道:“……李煒……”
他隻是叫了她的名字,她的眼淚卻沒來由地洶湧而出。
駱子涵受驚,條件反射將她一把抱緊,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可她哭得更厲害,原本是沒聲的,現在已經要抽斷氣了。
她哭了,小手緊緊掐著他的肉,駱子涵見狀反倒舒了口氣,腦子總算活絡過來,低下頭將她眼角淚花一一吻乾,手不停輕拍,溫柔輕喃:
“乖,彆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許是哭累了,許是真的累了。李尚俊坐靠在他懷裡,居然直接睡著了。
駱子涵確定她睡熟後,才輕手輕腳將她放平,手柔柔地撫摸著她臉頰,忍不住將她吻了又吻。
李尚俊受驚,睡眠不穩,不到中午十二點就睜開了眼。醒來時駱子涵正坐在床頭抽煙,見她醒來,體貼地喂她喝了水,又問餓不餓,然後告訴她鄭奕餘珊早上先出去了,給他們買了早點,不待她回答,又主動去廚房端著牛奶熱麵包進來。
以往兩人在一起,都是駱子涵使喚李尚俊,他突然這麼鞍前馬後,前所未有的小心溫柔,倒惹得她有些不自在。
“我沒事了。”她精神抖擻地坐起,見自己身上穿著他的tshirt和新內褲,臉頰紅了紅,爬起來穿上拖鞋道:“我先洗澡再吃。”
駱子涵“嗯”了聲,從門背後鉤子上取下浴巾遞到她手上。
李尚俊進了浴室,不到三秒就開始發愁了。第一,她忘記拿換洗衣服進來;第二……浴室門鎖不住了……
她抓了抓頭皮,正打算去客房浴室,駱子涵在外麵敲了敲門:“李煒,我去客廳等你。”
“哦。”她低聲應道。
等駱子涵走出臥室,李尚俊才走出來,打開衣櫃找了幾件換洗衣服,轉身欲返,目光卻不經意掃過毯子掀開後露出的席子上。
她們家的席子是很古典的棕黃色竹席,上麵有塊非常突兀的暗黑色汙漬,就在她昨天睡的地方。
李尚俊緩緩靠近,直直盯著汙漬,然後用抽紙沾了沾杯中的白開水,往上一擦。
黑色汙漬被擦落1/3,而白色的抽紙上,顯出汙/穢的血跡。
李尚俊耳邊“轟隆一聲”,呆若木**。
就在這時,門吱嘎響了,駱子涵推門進來:“李煒,我拿下煙。”
作者有話要說:長評都不給我寫,還成天逼我雙更周末更,哼!
一天一夜
駱子涵來得太突然,而此時的李尚俊遲鈍到無以複加。
因此他第一眼便看見她一邊手忙腳亂扯過毯子,一邊把一團紙扔進垃圾桶,然後驚慌地望著他,麵色煞白。
駱子涵蹙了蹙眉,走到她身邊,站住。
李尚俊從床頭櫃拿起煙遞給他:“給,你先出去吧,我馬上洗澡。”
駱子涵不聲不響接過煙,突然身子一矮,風飄過,毯子騰起,李尚俊撲過去。
然後他單臂懸空抱著她的腰,目光落在那塊殘餘的拇指大的黑色汙漬上。
李尚俊絕望地咬緊下唇,指甲深深嵌入他手臂肉中。
駱子涵抱胸站在床邊,李尚俊垂頭坐於床弦。
兩人保持這樣的姿勢沉默了快半個小時了。
駱子涵在等李尚俊的反應,可李尚俊一直在發呆。他又忍耐地等了會兒,坐到她身邊低頭道:“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李尚俊雙目渙散抬眼,聲如蚊蚋:“你……昨天晚上,進來了?”
駱子涵抿了抿唇。他不敢確定,他印象當中剛要占據她,便被她狠狠推開,可那個時候的她濕潤異常,也不排除他其實已經探得有些距離的可能。
他半蹲於地上,圈住她的腰身,低聲道:“我問你,你經期是什麼時候?”
“二十多號……還有段時間……”
駱子涵頓了頓,又問:“你推開我前,有沒有很痛?”
李尚俊茫然搖頭,臉緋紅緋紅的:“我,我當時就覺得下麵像小鼓敲,心臟像失重……”
駱子涵啞然。
她不懂,他豈會不懂?他的目光飄過席子上的汙漬,意識到他的女朋友,寶貴的貞操被他奪取時非但不痛,反而立刻抵達了歡/愉的巔峰,這算不算對他的一種恭維?
李尚俊一轉不轉盯著駱子涵,顫巍巍道:“我是不是……不是了?”
駱子涵看著李尚俊微微發灰的唇色,心底泛起一陣陣不快,連帶著語氣也有些難聽:“讓我碰了你就一副要死的樣子,你是嫌我臟還是討厭我?”
李尚俊原告成被告,急急忙忙搖頭,跟做錯事的孩子垂首,手絞在一起亂搓。兩人又這麼安靜會兒,她突然勉強地笑著抬頭道:“算了,沒事了,我們出門吧。”
說完她就恍恍惚惚往臥室門口走,卻被駱子涵一把擰了回來,他有些挫敗有些惱怒地吼道:“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李尚俊在想什麼,她自己當然清楚,以她的口齒,也不存在表達不清。可她不敢說,她怕被駱子涵鄙視,怕他笑她保守。
駱子涵也不是笨蛋,見她低頭一動不動,忽地想起她以前在qq上說過的話:
雖然婚前接吻啊,摸胸什麼的無所謂,可我覺得女生第一次還是應該結婚後給老公。
他並沒有把這句話放心上,至少李尚俊給人的感覺不是太傳統太保守太在乎這個的人,他甚至一度以為她過去至少跟劉澤、曾際都發生過關係,可現在想到這句話,他頓時一驚。
他玩女人,不該碰的絕對不碰。比如sley這種,一旦要了她她就會指望你一輩子負責,就算不纏你一輩子也會恨你一輩子的類型,就是全世界隻剩她一個女人,他也不碰。
但他沒想到李尚俊其實也是這種類型的女人!
而他更沒想到的,是自己在意識到這件事後,沒有奪門而逃,而是猛地抱緊她,狠狠吻了下去。
李尚俊被駱子涵推倒半天後,也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昨天以後他的道歉態度一直很誠懇很溫柔,把她瓷器般嗬護著,可怎麼說變就變了?
她依舊掙紮著,可他比昨晚更強悍更野蠻。他也不哄她了,隻是瘋狂地吻過她每寸肌膚。
她的手腕被皮帶纏於頭頂,與他□地緊密相貼,然後在她的喊叫聲中,他突而埋頭,唇舌肆虐了她最隱秘的禁地。
很久以後,李尚俊作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回想起這一段往事,都忍不住麵紅耳臊。也是在很久以後,她才真正懂得駱子涵在這天裡,到底對她使了多少手段。若把男女閨中私事形容做刀兵相接,那這一天,她可以大言不慚地說,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便把十八般兵器見識全了。
第二天中午,李尚俊神智模糊間在數她的小鼓敲過幾次。
唇舌侵略後,小鼓跳得跟前晚一樣,然後他探入了手指,沒過多久她再度跳鼓,這次以後她覺得全身力氣被榨乾,連呻吟都呻吟不出來,可他立刻占有了她。
真真正正的,一步一個腳印地占據了她,全部。
撕碎般的脹痛令她害怕得渾身發抖,可他狠狠吻著她,明明已經把她嵌進身體了,卻還是覺得不夠,然後他終於開口,喘息著喚道:“……李煒……”
在激烈的衝撞中,在她第四次虛弱酸乏痛苦發瘋般抽搐中,他釋放了全部的欲望。
後來的事情她幾乎不敢確定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她整個腦子、身子都浮了起來,卻似乎負重千鈞,沉得厲害。
他在她身身上喘了很久,用抽紙略作清理,點了根煙。掐煙瞬間,他從背後再次占據了她。
他的狂野完全超過了她可以承受的極限,以至於身體與意識徹底分家。身體還在伴隨他起舞至巔峰,腦子已經休眠入夢。
中途有一次她被迫醒來。
他的進攻令她突然感覺到極度的酸麻,仿佛是洶湧的尿意,仿佛又不是。她害怕地拚命推他,可他不依不饒得寸進尺,然後如黃河閘般,與此同時她回光返照小宇宙爆發推開了他,激烈的水柱直噴他小腹。
羞恥之心令她痛哭流涕,恨不得挖個洞自埋,可他笑得很邪放,那個表情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之後他迅速捉住她的腰,逆噴泉而上,一邊猖獗地低笑,一邊更狠地占據著她。
這次以後,受到從未有過的羞辱的她如瘋狗般撕咬捶打駱子涵,他不避不讓,在她耳邊如情人般呢噥:“李煒,你是我的人了。”
她繼續發瘋。
他迎著厲爪尖牙吻過她眼角臉頰鼻頭,再次重申:“你是我的人了。”
床上一片狼藉,如水災侵襲,李尚俊手在底下胡亂擦拭著,終於咆哮出了心底恐懼,她哭喊道:“你都爽了,為什麼還要這麼侮辱人!”
“我愛你。”
他說。
牛頭不對馬嘴。
李尚俊睜大明晃晃雙盼看著他。
駱子涵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陷得這麼深,這麼投入,他仔細撫摸著她的眉眼,緩慢而滿足道:“我愛你,我想要你,等不到什麼婚後。”
李尚俊嘴唇顫了顫,雖然駱子涵表情很認真,可這話越聽越讓她覺得自己上當受騙被情場浪子占了便宜並且未來即將被拋棄步入她媽媽多次描述的不得善終的婦女下場。
似乎察覺了她的想法,他半眯著深邃星目,柔聲道:“你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是人都知道她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然後十幾歲青年可怕的恢複力再度體現,他猛然沉身,在她失聲作抖刹那緊緊抱著她道:“把那些想法扔掉,我告訴你,愛一個人,占有她,天經地義。”
他使出渾身解術,不管她是否可以容納,教會了她男女之間獨有的親密,身體與精神的契合,難以言喻的痛苦與歡樂,誘哄著她沉醉於他的擁抱,無法自拔。
李媽媽十幾年的教化成果,被一個男人,用了一天一夜,徹底擊潰。
李尚俊醒過來時,駱子涵正抽著煙看電視。她圓著惺忪雙眼自下而上看他,然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我也要。”她說。
駱子涵把嘴裡剩下的半截煙遞給她,點燃一根新的。她平躺著,看著駱子涵吞雲吐霧,忽然翻身爬起,笑得很得意:“我會吐圈圈。”
“嗯?”駱子涵把目光從電視機移回她身上,好笑地看著她。
李尚俊很得意地深吸一口,然後嘴成“o”型,食指不停敲自己腮幫,於是一個接像她嘴長的那麼大點兒的小圓圈從她嘴裡撲撲撲撲斜向屋頂。
駱子涵一愣,隨即笑出聲來:“什麼東西啊這是?”
李尚俊惱怒地捶了他一下,他卻轉過頭來眨眨眼,隨便往外一吐,一個大大的煙圈便逐漸擴散開,趁李尚俊看傻眼時,他又吐出一個標準的大圈,再吐出一道直柱,穿心而過。
李尚俊立刻鬨著要學。駱子涵說得簡單,可她卻怎麼也學不會,不到五分鐘,已經被她吐掉了四根煙,連駱子涵這大煙槍都受不住這刺鼻味,掐住她下巴硬是取出煙來,扔出窗外。然後他伸進被子用巴掌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寵溺道:“趕快去洗個澡,再窩家裡,我們要斷糧了。”
兩個人發生關係後,是發生關係前再親密也想象不到的。從昨晚被他逼得她主動哀求他給她起,李尚俊的少女羞澀之心便被駱子涵摧毀坍塌。因此她主動纏上他耳鬢廝磨半天,才懶洋洋地鑽進臥室。
沒多久,駱子涵聞到一股怪味。
他鼻子抽了抽,突然跳下床跑到窗邊,然後飛速回頭一把擰開浴室的門。
李尚俊在淋浴,先被嚇了跳,見他兀自拿盆接水,也不及害羞,浴巾都顧不得了,赤著身子追在他身後驚訝連連:“起火了!?”
駱子涵一盆水往外潑去,身子探出去看了看,鼻子再抽了抽,然後關窗拉簾,回頭看著李尚俊。
兩人一同捧腹大笑。
作者有話要說:河蟹期間,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