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無悔
藍爵一聲低歎,握緊她腰肢往裡摁了摁,她立刻感覺到硬/挺的男性象征抵住了小腹。
“這樣你還擔心你對我的吸引力嗎?”藍爵在她耳畔無奈輕語。
“那你……”
“尚俊。”藍爵溫柔打斷她,大掌攏了攏女孩略濕的發尖,“你有心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我不想你後悔。”
“不會!”她有些走音,掙紮著想擺脫把她裹作蟬蛹般的被子,無奈藍爵力氣太大,她壓根動不得分毫。
“你如果真心痛我……就不要讓我這麼難堪!”她的指責已經帶著哭腔。
藍爵的身子僵了僵,手指反複揉捏著她腰間的被單,勉強退開,徐緩吐呼,那樣子讓李尚俊更覺丟人。
她努力掀被子,不知不覺漲紅了臉,身子抖得更厲害,就在她想挫敗地放棄時,藍爵忽然拉開了被子,頎長軀體傾覆而上,大掌下滑,托緊了她背部與圓潤翹臀,熱烈如火繾綣如蜜的吻深深淺淺輾轉過她唇瓣,脖項,蜿蜒而下,含緊了悄然挺立的嫩蕊。
李尚俊頓時渾身泛起**皮疙瘩。駱子涵身上總是有股淡淡的煙草味混合馥鬱的古龍水,可藍爵從來不用香水,隻有一股清新的沐浴乳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吻她,手像是撫摸,又像是按摩。李尚俊卻努力地拉扯著他的衣物,很快,兩人終於徹底裸裎相向。
駱子涵恣意狂放,要她的時候極儘折磨,很少會這樣溫柔地,如細雨滋潤,像捧著尊玻璃娃娃般小心翼翼吻她每寸肌膚,甚至讓她絲毫感覺不到他對她的欲/望。
有了之前的陰影,她有些擔心地故意用下肢去靠近他,卻惹得藍爵一縮,於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原本微微分開雙腿猛然外掰,直接纏上了他腰肢,那團灼熱膨脹立刻抵緊了女人最私密最寶貴的禁地,甚至隱隱軟陷□溝口。
藍爵一聲低喘,下麵已經緊密糾纏,他卻迅速支起手臂拉開了上身的距離,滾燙的大掌握住她腿根往床麵摁去,想要拉開她,卻激得她更用力地更緊地盤箍他腰肢。
“尚俊!”藍爵氣息不定,帶著些微惱怒。
李尚俊死豬不怕開水燙,就是不放,乾脆還雙手死死勾住了他脖子。
“你……”藍爵痛苦地低哮,忽而咬住她耳尖,促聲道:“我不是聖人,你彆引火自……”
“不會!”李尚俊十分決絕。
藍爵隱忍到了極致,如緊繃的弦陡然斷裂般,在她話音落下瞬間往前狠狠一送,破門而入。
李尚俊反倒因突然而驚得往後縮了縮,但藍爵比她更快地單手捧滿雙臀,用最大的力氣往自己身下摁緊,再往前一頂,徹底地占據了她。
後來李尚俊回憶這一夜,覺得特彆搞笑。
她很快丟過一次後,藍爵突然抽身而出,動作急躁地穿衣服。她心底當時瓦涼瓦涼的,作為一個女人的自信心被這男人打擊得支離破碎,不留殘渣,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目瞪口呆盯著他。
藍爵似乎趕著出門,衝到門口才想起什麼,複回身抱著她狠狠咬磨會兒嘴唇,氣息不穩道:“我去買套,馬上。”
李尚俊傻眼了。
剛才不是已經暗示他讓他買套了麼……這人……
丟過一次的身子特彆疲軟,她等著等著,不知不覺睡著,但很快再次被男人占據,她迷迷糊糊配合他起伏呻吟,情不自禁呢喃道:“爵……爵……”
這聲呢喃讓她神智猛然驚醒。
天,她剛才喊的什麼?她沒喊成駱子涵吧!
李尚俊驚魂不定勉力攬著藍爵寬厚肩膀,一再告誡自己千萬彆喊錯了,見藍爵沒有多的反應,方舒了口氣。
早上快到十二點退房前,兩人親熱過最後一次,李尚俊要死不活四肢朝下趴在床上,悲憤自己真是瞎了狗眼。早先看他打籃球,就該想到這家夥是個衣冠禽獸,披著羊皮的大灰狼!之前見他那麼君子那麼溫柔,還以為他是個體貼柔情好男人,孰料男人褲子一脫,都是一個樣兒,一個比一個凶,一個比一個野蠻!
“昨天沒過好,今天要過聖誕麼?我去訂飯店?”藍爵開著車淺笑連連,神清氣爽。
李尚俊在一旁嗬欠連天,應道:“嗯,你安排吧,我下午想回宿舍睡覺。”
藍爵聞言點頭。
送到宿舍樓下,藍爵把她抱上兩步台階,低頭輕啄唇瓣,柔聲道:“你先睡,晚上我打電話叫你。”
李尚俊朝他頸窩裡拱著撒了會兒嬌,才依依不舍上了樓。
回到宿舍,她第一個動作是開手機。
沒有短信。沒有未接來電。
她發了會兒呆,一個人鑽回被窩,孰料剛閉眼便覺心神不寧,昨晚在藍爵身邊,她以為她會不停地想起駱子涵,可是她沒有,她就那麼心安理得,舒舒服服地甜美入夢,到現在來夢魘纏身了……
她蜷成一團,本能慫恿自己去找藍爵,這個人有股魔力,隻要在他身邊就什麼都不怕,很安心很安心,可她不能去,也不想去。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兩點,專屬於某人的手機鈴聲響起。
李尚俊猛然坐起,麵無人色。
她直勾勾盯著電話號碼,指尖冰涼。
她不停給自己打氣加油,深深呼吸,一咬牙,猛地抓起手機接了起來,搶先冷冷道:“我想清楚了。”
那邊沒聲,半晌之後,駱子涵冷漠的聲音響起:“就是要分手了?”
李尚俊說:“嗯。”
“那就這樣了。”他掛了電話。
李尚俊眼淚莫名其妙又傾瀉而出。
她一個人默默掉眼淚掉了很久,待情緒穩定後,叼著煙鬼使神差地打開電腦,打開了當年她給他注冊的郵箱。
郵箱裡除了垃圾郵件,便是兩年前她給他寫的,標注著時間的一封封長信,而最近的一封,是昨天晚上兩點多,這個郵箱自己發給自己的。
那封信沒有內容,隻有題目:跟我在一起,你後悔了麼?
她親手做的cs小煙缸就在手旁,她還是用沾了口水的餐巾紙弄熄煙蒂捏團扔進垃圾桶裡。
這時,又跳出來一封郵件。
還是沒有內容,隻有題目:我還你三年。
李尚俊緩緩閉上了眼睛。
或許她這輩子,再也不會這樣全心全力地去愛一個人,為了一個人不顧一切,不惜扭曲自己的性格,改變自己的一切……
他讓她變成了一個女人,他教會了她愛情,他讓她體會到滅頂之痛,也讓她領略男女情愛的幸福,她曾經恨過他,怨過他,厭惡過他,又崇拜著他,不知不覺模仿著他的一舉一動,穿衣風格,說話語氣,甚至賭性、豪情、霸氣……
他說還她三年,他覺得虧欠她,他虧欠她嗎?
沒有,她明白,他用他的方式在愛他,這段戀愛中,駱子涵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對於一個前科累累的浪子,對於一個剛剛接手龐大家業的新人,他做得已經夠好了。
可他給不了一個女人最需要的安全、依賴和尊重……
她要的也隻是這點兒而已……
他沒有對不起她……是她跟不上他……是她背叛了他……
一份轟轟烈烈心力交瘁的愛情,此生一次,足矣……
然而,愛過,恨過,痛過,卻無悔。
藍爵用心安排了燭光晚餐,李尚俊身著黑色的小禮服出席。
在宿舍樓下甫看到她,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在她頸項上,上麵空空如也。
自認識她起,有兩件東西藍爵從沒見她取下來過。一是她腰上紅繩係著的平安扣,一是她脖子上的火焰墜飾鑽石項鏈。當初學遊泳時他讓她摘下來,她死活不肯,說是護身符。
剛點過菜,李尚俊便直勾勾盯著他,語氣有些僵硬:“有些事情我想先跟你說清楚。”
藍爵一手托腮淺笑點頭。
她抿了抿粉唇,徐徐道:“你明年就畢業了……我想,我們兩個的交往未來怎樣,順其自然吧……”
藍爵狹長深邃的眼睛若鑽石般璀璨,一襲淺灰色束身西服,翩翩公子,貴氣逼人,聞言優雅地坐直了身軀,聲音還是那樣恭婉:“既然這樣,有些事情我也想先跟你說清楚。”
“嗯,你說。”
藍爵略微嚴謹道:“我跟安夏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原本沒有打算這麼快又有新戀情,和你之間……有些超出我的預期,所以有些關係,我不想進展太快,尤其是我母親對她還心有餘悸,所以我不想讓她知道我這麼快又交往了新女朋友,讓她對你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我的意思也是,我們之間順其自然吧。”
李尚俊點頭讚同,偏首想了想,又很鎮定道:“我……昨天晚上你也應該知道了,我不是處女……事實上,我跟之前的男朋友,昨天晚上才分手。你如果接受不了,我沒關係的。”
藍爵並不驚訝,嘴角微微揚起:“我曾經跟安夏同居過。”
李尚俊接口,互相交底:“我也跟之前男朋友同居過一段時間……”
藍爵總算有些變色:“……你才多大……?”
李尚俊麵不改色氣不喘:“十六歲的時候。”
藍爵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矜淡詢問:“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駱子涵的事情?李尚俊腦門上飛過一排烏鴉。
她突然想到什麼,背脊陡涼,大冬天裡生生冒了一頭冷汗。
當即有些驚慌失措地站起,麵如死灰,提著小皮包邊退邊嚷:“不行……不行……我不能跟你交往……不行……”
藍爵迅速走到她身邊,手臂一攬,看上去很紳士實則強製將她箍到了自己身邊,眼神還是那麼柔和:“怎麼了?”
不知為何,明明很多難以啟齒的事情,隻要對方是藍爵,她都能毫無保留地輕易說出,藍爵一問,她幾乎沒有任何心理掙紮,就把她以前和秦鬆的故事簡略提了,最後滿臉擔心道:“他不會放過我的……他肯定也知道你的存在,完了,這次我把你害死了……”
藍爵麵色如常,隻抿了抿唇,俯首耳畔細語:“他叫什麼名字?”
李尚俊防備地抬了抬眼。
藍爵柔笑:“你不告訴我他是誰,我如何提防他?”
李尚俊這才猶猶豫豫道:“駱子涵……”
藍爵想了想:“這名字很耳熟。”
李尚俊小聲補充:“天誠地產……”
藍爵恍然:“難怪,我幫他們做過財務谘詢。”
李尚俊瞠大眼睛盯著他。
藍爵一手休閒地搭在沙發靠背上,手臂上遊,笑容慵懶而華貴:“我媽是會計,天誠有一筆賬來找過她,那筆賬做得很高段,我媽專門拿給我看過,所以我印象很深。”
“高……段……?”李尚俊覺得藍爵這話裡有話。
“是啊。”藍爵從waiter手上優雅地接過紅酒,雅容俊姿:“相當高段。”
李尚俊沉默了會兒,泛著眸子弱弱地看著他呢喃道:“你怎麼好像什麼都懂……”
藍爵聞言撲哧笑出聲來,親昵地摸摸她的頭:“下學期可以報ccer的雙學位,你學點兒經濟會計金融的東西,以後總會有用的。”
李尚俊忙不迭點頭:“好,我下學期去報。”
捉奸拿雙
以前她總是把他當大哥哥,他總是把她當小妹妹,在一起無比輕鬆愜意,發生關係後,她以為會有所不同,但除了對她更寵以外,相處得依舊融洽。
周末他說騎自行車載她到植物園玩,頭天說,當天晚上她的自行車就被盜竊,於是他隻得從車庫裡翻出那輛殘破得無與倫比的沒有踏板沒有刹車的老家夥來,回校路上警察抓住他們,說逆行載人,沒踏板沒刹車,小夥子,光顧著談戀愛,就可以禍害交通啦?兩人乖乖交了五十元罰款,心服口服。
元旦宅在賓館裡三天三夜,一人一台手提聯網火拚魔獸爭霸,ne內戰,李尚俊是地道的moon迷,亂礦流出神入化,迫得藍爵左支右絀,節節敗退,羞辱了阿拉丁神燈巨人後,她跳上沙發仰天大笑,說這就是職業選手和業餘選手的差距。藍爵倒也不以為侮,反竄到她身邊逼她上vs找人火拚,他要拜師學藝。很快,李尚俊在vs上遇到個旗鼓相當的高手,兩人你來我往,互有勝負,惺惺相惜,漸漸聊了上來。藍爵在一旁觀戰,看得熱血沸騰,雙眼發紅,蠢蠢欲動,終於忍不住扯開李尚俊自己上場;李尚俊一旁看會兒,也會一腳踹開奪回主位,如是反複,對方那名高手突然道:“lsj,你的發揮很不穩定呀,前一把大失水準,英雄居然被我圍殺了兩次,上一把又像靈魂附體爆發成超級賽亞人一樣。”
李尚俊笑得四肢抽搐,仰翻地毯上滾來又滾去,藍爵坐在原位,七竅生煙。
到了晚上,兩人並排坐在大床上看電視,藍爵喜歡看體育節目,抱著中央五台就不肯動,李尚俊也意思意思偽球迷會兒,動問西問,他倒耐心,一一細說,沒多久,又開始轉播某個國際柔道比賽。
李尚俊歪在床上,眯眼半夢半醒,人漸漸遠離藍爵向旁邊倒去,藍爵的小臂始終勾著她脖子防她栽下床。她迷迷糊糊看著電視,忽然腦海靈光閃爍,迅速轉頭想跟他提個建議,餘光掃到他結實的胳膊,忍不住回頭一睨,然後尖叫跳起。
“怎麼了?”藍爵有些被她嚇到。
李尚俊驚魂未定,平息半晌,突然又坐回他臂彎,左看右看,再迅速麵對他跪坐而起,表情既花癡又恐懼:“天啊,你手到底有多長!”
按正常人的比例,如果一個男人的手臂從你腦後穿過,勾住了你的肩膀,手指幾乎能攔上腰,你向右看能看見他的全部小臂,那麼,按照正常的生活習慣和邏輯推斷,你向左看,看到的最多是他的肩膀以上部位。可她剛剛向左看,幾乎看見了藍爵大半截上臂和胳膊,那麼按正常生活邏輯反推,他的手就該消失在她右邊肩膀上,而不是像多拿了半截人手搭她手臂上那麼驚悚!
李尚俊解釋了半天藍爵才明白她剛剛尖叫什麼,抿唇哭笑不得,微微搖頭歎氣,不予理睬。
她也過了這份驚悚勁兒,想起初衷來,維持盤膝跪在他正麵的姿勢使勁兒拽了拽他道:“我們來打一場吧。”
藍爵疑惑地瞥來。
她興奮地往後一指:“柔道!”
她剛剛看了,穿白衣服那女的明顯打不過穿藍衣服的日本人,但是每次日本人要撂翻她時,白衣服那個就立刻頭碰地肩碰地朝下,像烏龜似的蜷著,這樣的姿勢,很難再掀翻讓肩膀後背碰地,白衣服那個就靠這招耍賴逃過好幾劫,最後抓住機會,一舉搞定日本人。
藍爵表情有些崩潰,但早被他寵到無法無天的李尚俊二話不說跳下床,一個人忙進忙出搬開所有玻璃茶幾和沙發,一聲“喝!”,擺好pose等他應戰。
藍爵垮著肩膀,發絲淩亂,赤著上身,胡亂穿好長褲走到她麵前,出手便是狠招。
李尚俊怎麼可能扭打得過,每每瞅見絲毫苗頭不對,便主動跪到地上頭肩朝下擺出烏龜金剛不壞之狀,如是反複,藍爵還真挪不翻她,她愈發得意,某次再耍出這招,屁股還扭左扭右道:“嘿嘿,我肯定甩不翻你,但我們至少打成平局,你白長這麼大個兒,丟人啊丟人,啊哈哈――――――啊呀!”
她狂妄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還沒笑完,突然整個身子淩空飛了出去,待回過神來時,已經四腳朝天呈大字形仰在床上。
藍爵迅速撲到她身上,雙掌支撐,麵若冠玉,五官秀挺,眉目如畫風流儒雅,眼神流轉間卻邪味十足:“這下輸了吧?”
李尚俊被這樣的目光凝視,臉上竟然莫名發燙。
藍爵的目光益發灼熱,輕輕在她耳畔吐了口氣,俯身而下。
元旦以後連續兩周都是期末考試。明天的科目看得差不多,見天色還早,李尚俊決定去買衣服。
第一天到宿舍,容秀就見過李尚俊買衣服的陣仗,但第一次陪她去買衣服,她才是真正目瞪口呆。
“我感覺你是來批發貨的。”
容秀這麼評價。
李尚俊周圍的男人,都是花樣男子,買衣服一個比一個在行,唯獨她懶神附體,一般一個季度隻買一次,買一次最多一個小時,隻要看上的合身的,就一件件刷卡,若某家店衣服剛好合她胃口,那最好不過,就地解決,其他地方也不用看了,直接打包走人。
以前她也經常幫駱子涵買衣服,駱子涵是衣架子,什麼衣服都能穿出時尚韻味,特彆好買。藍爵雖然也是模特身材,隻要合身的都好看,但她不敢買,個子太高,先彆說不是每家店都有195的碼,就算號稱195的歐版碼子,要麼肩膀窄了要麼袖子褲腳短了,非得他本人來試過不可。
所以這天,她拽上了藍爵,兩人剛到王府井附近,車還沒下庫,李尚俊突然接到容秀哭哭啼啼的電話。
又是高帆。
上次和正妻見麵後晚上談判,高帆向容秀解釋,說這女的是一次喝醉酒,兩人鬨著玩去領的結婚證,酒醒後已經協商離婚了,他現在愛的是她。容秀信了,李尚俊覺得這事情越來越離譜,但勸不住容秀。有餘姍這榜樣,李尚俊也失去了勸說的興致,逐漸將此事忘在腦後。沒想到眼看著容秀要期末考試,高帆又折騰出事兒。
事情過程很複雜,總之容秀現在要去高帆家捉奸在床,求李尚俊陪她。
李尚俊架不住她的哭勢,忙不迭答應,讓藍爵自己去買,順便也幫她買幾件過年回家見鄉親父老的行頭。
藍爵拉住風風火火的她問了前因後果,實在放心不下她獨自去接觸這麼些詭異的人,遂主動請纓當司機,於是兩人迅速接了容秀直奔高帆家,在馬路附近,藍爵放下容秀和李尚俊,在車裡候著。
李尚俊一路小跑跟著容秀往小區裡跑,越跑越納悶,這tmd不是筒子樓麼,北京居然還有筒子樓?寶馬男高帆居然住在筒子樓裡?!
容秀跑上五樓,樓梯口一扇雙開大門,上麵掛著鐵鎖鏈,她蹲著往裡覷了覷,李尚俊也踮腳從上麵門縫覷,這是筒子樓大走廊的大門,也不知道高帆住其中哪一間。
“門鎖了,怎麼辦?”李尚俊低頭問。
容秀熟門熟路蹲腰伸進門縫裡,摸了摸,便抓出把鑰匙,三下五除二搞定鐵鎖,衝了進去。
李尚俊跟在後麵,見容秀衝到一間屋子前猛力推開門,然後就呆在原地嚎啕大哭起來。她急忙走到她身邊,往裡一瞅,乖乖裡格隆叮咚阿。
連她家a市如此鳥不生蛋的西部小縣鎮估計都很難看到這種七八十年代的裝潢了吧。
高帆和前妻穿著棉毛褲坐床上,床下擱著痰盂……這年頭了,居然還有痰盂……
故事越來越傳奇了。
高帆見了容秀,立刻穿上睡衣走出來,拽著她往下,李尚俊落後十步左右跟著,沒過多久,前妻也從她身邊追到前麵。
四人出了小區,尋了快偏僻地,李尚俊離他們有些距離,看著三人情緒越來越激動,突然之間,前妻衝過來要打容秀,被高帆拖住,李尚俊急忙擋到容秀麵前,不管三七二十一衝著高帆夫婦劈頭蓋臉狂罵:
“艸你媽的高帆,你他媽算什麼東西,要身高沒身高,要長相沒長相,開著個像桑塔拉改裝的寶馬跑學校來騙無知女大學生,我們容秀的容貌學曆性格配你,根本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你***還成天搞東搞西!整一學期沒消停過,你不知道北大掛四科就沒學位了麼,上一次是中期考試,這次又非撿期末考試的時候來搞,你不毀了一個人就不滿足嗎!?彆以為你做這些事,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你,我警告你,兩周內你搞不定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我管你什麼特種兵,我他媽讓你過不了年三十!”
李尚俊一頓脾氣發完,怒目而視,作好準備高帆要跟他掐架,孰料高帆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態度極好道:“尚俊,我知道是我不好,你趕快帶容秀回去複習吧,我會處理好的。”
以往在容秀口中,這特種兵很陽剛很血性啊,怎麼今天被人欺到頭上屁都不敢放,這是專找軟柿子捏嗎?
李尚俊本來就很瞧不起這高帆,現下對這男人更是鄙夷到了極致,想不通為啥這些女人會中了這邪門歪道,當即不搭腔,拽著容秀要走。
那前妻早沒上次見麵時的溫柔冷靜,又哭又吼地破口大罵,居然直接一皮包衝李尚俊這邊砸了過來。
李尚俊一手揮過,迅速撿起,衝高帆腦袋反砸回去。
就在這時,藍爵已經匆匆趕到了她身邊,將發怒的小獅子拽在身後,目光威嚴睨過高帆和前妻。
孰料高帆一見藍爵,居然麵色陡灰,結結巴巴喊了聲:“大……大公子?”
藍爵蹙了蹙眉,也沒多看他一眼,一邊拽著發狂的李尚俊,一邊扶著哭啼不止的容秀,把兩人都塞進了車裡。
當天晚上李尚俊回宿舍怒斥容秀:“你不是要找個有錢人嗎?你都看了他那破屋,你還相信他有錢?”
容秀哽咽道:“知道……知道又怎麼樣……我已經都愛上他了,不管,不管他是怎樣……”
李尚俊怒火攻心,說不出話來,以前算命的就算她這名字脾氣太火燥,容易得肝病,現在看來她真的遲早肝火過旺而死!
十點多時藍爵打電話過來問情況如何,李尚俊說容秀沒哭了,在看書,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進去。藍爵頓了頓,勸道:
“人家談戀愛,你跑去攪什麼,你這脾氣,真是急公好義,小心彆人非但不領你情,反而對你起了芥蒂。”
李尚俊嘴裡說“容秀不會的。”卻不知不覺想起了齊安和餘姍。
掛電話前,她忽然想起什麼,問道:“高帆為什麼喊你大公子?”
藍爵滿不在乎回答:“我才剛查過,他以前給我爸爸做過保鏢,後來調到下麵軍區當司機。”
“你爸有保鏢!?你爸乾嘛的啊?”李尚俊一汗,才想起自己對藍爵的家庭背景一無所知。突然想起容秀轉述高帆的自吹自擂,說他曾經給江/澤/民當過保鏢,險些沒笑出來。
“軍隊的,我兩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後來我一直跟著媽媽在上海,這幾年才跟他聯係多了些。”
藍爵說得很淡定,李尚俊雖然周圍富二代、官二代一摞摞的,但還是頭次聽說有人家裡是軍隊的,而且還離過婚!(軍隊裡麵離婚很少很不好)嘖嘖驚歎兩聲,也沒再放心上。
掛了電話,她分彆給齊安和餘姍打了個,問他們最近怎麼樣,都說還好。也不知道是真好,還是報喜不報憂。
殺氣凋零
李家人念舊,好聚,一到過年,天藍海北,千裡迢迢,都會回到a市。近些年a市娛樂業發展,鴻升茶樓生意日下,大哥原打算作些革新,卻遭到大爸和小爸的反對,他們定義鴻升茶樓就是個養老院,是李家的窩,反正誰也不缺這點兒錢,這事情就不了了之。
半年不見,齊安似乎瘦了很多,人也沒以前開朗,越發內斂沉默,看得李尚俊心頭大慟,他卻隻是說:“長大了,成熟些不好嗎?”
她和駱子涵分手的事情齊安也有所耳聞,聽李尚俊說現在的男朋友是上海人,先入為主沒多好印象,但也道:“你跟他分手也是好事,他對我倒是一如既往,前幾天還通過電話,生意太忙,估計今年不回a市了。”
李尚俊心裡陡升失落,又讓齊安下午陪她去銷毀舊物。以往她跟誰分手,照片禮物什麼的是放著就放著,可昨晚回家,看著她和駱子涵的照片,看著曾經屬於他的東西,她心裡說不出的難過,眼不見心不煩,一不做二不休。
藍爵和她都是堅定地“順其自然”,連放假回家要不要打電話,也是順其自然。
開始他都是晚上九點給她打電話,每每遇到她在打牌或者唱歌,周圍一團吵鬨,後來摸熟了她的作息,便一般是晚上一點左右打來,這個時候她多半是洗完澡準備睡覺了,沒有特彆刻意,定時電話卻成了慣例。
初五那天他們這幫從小到大的老朋友團年,玩得high了,李尚俊比平時晚了很多到家,一進門,總覺得李媽媽雙目炯炯盯著自己,待她洗完澡打算睡覺,李媽媽摁捺不住溜進她臥室,笑得格外慈祥:“剛剛藍爵打到家裡來了。”
李尚俊“哦”了一聲。
李媽媽繼續追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李尚俊兀自脫衣服鑽被窩裡,無所謂道:“對。”
然後李媽媽抱胸立在門口,陷入了無限的yy中,半晌,李尚俊抱怨:“我要睡了,幫我關燈關門。”
李媽媽笑容滿麵,蕩漾踱著小步在她房裡開始轉達:“藍爵……藍爵真不錯啊,隻是他會不會太高了。”
李尚俊冷哼:“我看慣了還覺得他矮呢!”
“你才多高點兒,敢說彆人矮!”李媽媽居然已經開始維護她心目中的“準女婿”,樂不可支:“藍爵好像是上海人吧?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離開上海到成都來呀,如果是藍爵,你爸爸真多了個得力助手。”
李尚俊崩潰坐起身:“媽,八字都還沒一撇,你就開始想人家入贅!?我們這是談戀愛,不是談婚論嫁!”
“好吧好吧,我就說說嘛,那麼大脾氣乾什麼,跟你爸似的。”李媽媽扁扁嘴,拉燈關門。
冬夜冷清,窗外霓虹燈閃爍,偶爾幾聲稀疏的鞭炮煙花響起,a市向來是個不夜城。
李尚俊莫名感到一陣陣心悸。
最初分手時,她也曾幻想過駱子涵會來找她,想過很多版本,她會怎麼拒絕他,或者怎麼接受他。可今天陡然再想起他,她恐懼地發現,這段日子裡,她居然對他都沒有半點兒念頭。她到今夜才察覺她和駱子涵之間已經好幾個月斷了音信。
可她,居然,竟然,毫無察覺!
藍爵溫柔寵愛能讓她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恨情仇統統化為烏有?
她努力地去想駱子涵,心卻麻木不仁。
於是她努力地去想藍爵,依舊無波無瀾。
以往對著駱子涵的瘋狂愛慕,心如刀割,思念入骨,如今對著藍爵,除了平靜就是平靜。
跟駱子涵在一起的三年,她哭得一年比一年少,心痛得也一年比一年少,她舔著傷口一步一個腳印走出痛與淚,原來……她的心臟已經被鍛煉成了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石頭嗎?
正胡思亂想著,手機響起,她摸過來一看,“阿拉丁神燈巨人”。
藍爵的聲音依舊那麼柔和如風:“回家了?”
“嗯。”
“天天這麼晚,你父母也不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危險?”
“這是我的地盤,再說了,我每天都跟我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兄弟們玩,我跟你提過的,我媽他們自然放心,今晚團年,所以大家玩得瘋了些。”
藍爵是個很好的傾聽者,饒有興味聽李尚俊講今晚發生的搞笑事,時不時說兩句逗樂,半個小時不知不覺就過去了,臨到掛電話,他才道:“有件事跟你說,我明天要去見一次安夏,有些東西擱她那兒了,我喊了朋友一塊兒過去拿。”
李尚俊“嗯”了聲,表示她知道了。
藍爵頓了頓,半真半假道:“尚俊,你好像從來都不會吃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