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走到了差不多的道路上。
林知嶼歎了一口氣,抬頭循著走廊上的標識,正要拐彎去找衛生間,鼻尖忽然竄進了一股煙味。
沒關嚴實的防火門被人推開,“吱呀”的聲響在江逾白耳邊炸開。
他像是被嚇到了一般,迅速回身望來,手上的煙灰猛地掉落,燙在他的手背上,讓他不由地皺起眉頭。
“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
隻見林知嶼從門後探出了頭,一雙眼睛溜溜地盯著他看。
“你……”江逾白一時之間忘了應該先掐滅煙頭,還是先拽住林知嶼,不讓他把這件事說出去。
林知嶼也在一瞬間,從他臉上複雜的表情裡猜到了他的想法。
江逾白出道以來,公司給他定下的人設一直都是溫柔體貼的白月光鄰家大哥。抽煙這種事和他的人設調性太不適配,若是被彆人看到還好,偏偏被他這個惡毒炮灰看到,少不了要被拿去大作文章。
早知道他剛剛就不應該推這個門。
“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彆擔心。”林知嶼連忙保證道,然後馬不停蹄地把頭縮了回去,順帶還貼心地幫他帶上了門。
江逾白:“……”
不過說起來這個班果然不是人上的,像主角受這種陽光開朗溫柔可人的五好青年,上班上著都能在休息的時間跑出來借煙消愁。
還是早點想辦法退圈比較好。
林知嶼靠著防火門,這麼想著。
大概是因為被他發現,江逾白也沒有抽下去的心思,林知嶼沒站多久,就感覺到身後的門被人拉開。
他轉過頭,對上了江逾白詫異的目光。
“怎麼站在這裡?”
“幫你守一會,怕還有像我一樣不長眼的人過來。雖然被看到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感覺你應該不太好解釋。”林知嶼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兩顆薄荷糖。
他自己拆了一顆塞進嘴裡,又把另一顆遞給了江逾白。
“上班壓力很大吧?不過抽煙對嗓子不好,你等會彆被聽出來。”
江逾白猶豫了一會,還是接了下來,說了一聲“謝謝”。
“不用,都是同事嘛。”
萬一以後避不開那些糟心的劇情了,以江逾白這種好好先生的性格,能在牧雲霽或者牧綏麵前幫他說說話,讓他安安穩穩地跑路,就足夠了。
人果然在哪裡都得處理職場人際關係啊。
林知嶼有些悵然地想。
中場休息的時間差不多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回到了會議室。
大概是這樣的場麵太過罕見,江逾白的助理看到他倆同時落座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在場的人更是不住地把視線往他們的方向瞟。
傳聞中不是說林知嶼和江逾白見麵不和就要開打嗎?還能和諧成這樣嗎,難不成是已經打了一頓回來了?
不過外麵都說林知嶼的脾氣乖張跋扈,今天一看好像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回憶第二幕戲的劇本圍讀重新開始,有了上半場的情緒帶動,下半場所有演員都進入的很快。
沈程意甚至還當場拔出了道具組準備的劍,嚇得江逾白繞著林知嶼滿場亂竄,結束時,所有人都像是看了一場話劇般過癮。
江逾白喝了一口水,隻覺得眼前的人好像陌生得有些過分。
林知嶼湊過來和他說起剛剛的台詞,可以換一種更為緩慢的語調演繹,好在回憶篇暗示男主謝琢玉少年情竇初開時,就對女主有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
他把那一句爭鋒相對的話說得十分繾綣,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唇齒間纏綿了無數次,嗓音裡卻帶著少年特有的執拗與青澀,好聽極了。
江逾白忍不住想起了試戲時的那一雙含情的眼,可是林知嶼已經收拾好了東西,被叫到了趙瑾瑜的身邊。
恍若一陣抓不住的風。
江逾白搖了搖頭,甩開心裡混亂的想法,跟著助理下了車庫。
外麵下起了雨,泄洪似的往下砸,濃厚的烏雲遮蔽了整片夜空。
林知嶼走到樓下的時候,手機軟件上的叫車人數已經排到了一百多位,汽車燈把滂沱的雨都照得根根分明。
他拿著趙瑾瑜借給他的傘,在心裡把不給他安排車的徐冬冬罵了好幾遍,正思索從這裡走回家的可能性,一輛SUV就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漆黑的車窗搖下,露出了救世主清雋的臉。
“需要載你一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