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林英道:“具體怪在何處?你能不能告訴我?”淩風卻不說話,隻是默默注視著賈晗,似乎想要看透這個人的底細。榮林英知道淩風在想事情,所以也不打攪他,自己跑到一邊辦事去了。
等到練結束,兵士們散了夥,淩風來到了賈晗麵前,拱手道:“賈兄你好。”賈晗急忙回禮道:“哎呀,軍師太客氣啦,何必跟我這個粗人行禮呢?”淩風笑道:“閣下是真人不露相,我怎敢慢待您呢?”
賈晗身形微震,看了淩風一眼,轉而恢複平靜,笑道:“在下就是個大老粗,普通兵丁一名,何來什麼真人不露相啊,軍師太喜歡跟我開玩笑了。”淩風笑道:“來吧,賈兄,咱們去酒館談談事情,在下有事想請您幫我參謀參謀。”賈晗道:“軍師太客氣了,有什麼話當麵告訴我就行,沒必要去吃酒。”
淩風拉著他道:“你不去就是不給我麵子,到底去不去?”賈晗笑道:“好吧,就依軍師之見,在下奉陪。”兩個人來到酒館,藍老板笑道:“這麼快就回來了?”淩風道:“多照顧您老的生意還不好麼?來一壺酒,幾碟下酒菜就好。”
藍老板道:“這個自然是好,靈兒,快來給客人倒酒。”靈兒從後麵出來,看見是淩風,俏臉不禁一紅,也不說話,低著頭將盤子裡的酒菜端了出來,放在桌上,然後轉身就走了。藍老板也有事出去了。
淩風笑了笑,對賈晗道:“怎老兄在護衛隊多久了?”賈晗恭恭敬敬道:“已經有八年了,大大小小也經曆過不少戰爭,能活下來也算是僥幸。”淩風道:“賈兄如此本事,隻在護衛隊當個小小的兵士,豈不是太屈才了麼?”
賈晗道:“您太誇獎我了,我不過是粗魯的漢子,不通文墨,不精武藝,自然隻能做個兵士,還能當什麼呢?”淩風笑道:“依我看來,你是將帥之才!”賈晗虎軀一震,道:“您可不要嚇我,小人哪有什麼將帥之才,隻求平平安安度過一生就足矣,真沒有非分之想。”
淩風笑道:“我看你不是沒有非分之想,而是根本想隱藏自己的身份和實力,至於原因就不曉得了,不過你的本事我不會看錯的,咱們明人不說假話,此地隻有你我,更無六耳,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吧,我保證不會泄露出去。”
賈晗的表情顯得十分古怪,看了淩風半天,才道:“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淩風道:“閣下氣息綿長內力雄厚,即使練了一整天,不喘粗氣、不流汗水,這等本事相當罕見,小弟沒看錯吧?”賈晗嘿嘿一笑,道:“我在江湖上漂泊半生,好不容易來到這片世外桃源,隻想著安分守己,終老此地,沒想到還是被你看了出來。”
淩風道:“閣下的身份是?”賈晗道:“我的身份恕不能告知,但我也可以告訴你,這個地方是我自己要來的,並不是流放到此。”淩風訝異道:“你說什麼?你是主動來這個地方的?!”
賈晗笑道:“你一定會奇怪為什麼會有人主動來到此地吧?當初我隻想一心求死,這天獄魔窟是天下聞名的地獄,求死的話來這裡是最好不過的了,所以我便來了,可是卻發現此地情形與想象之中大為不同,於是便有了活下去的願望,而且我在外麵蹉跎半生,痛苦的源泉無非就是這一身的本領,於是我隱藏實力,在護衛隊當了一名普通的兵士,日子過得倒也輕鬆快樂,可惜還是被你發覺了。”
淩風道:“老兄這樣隱藏實力,難道不是暴殄天物?你的本領在這個地方可以說出類拔萃,應該建功立業才是。”賈晗道:“你看看這個地方,不過是個方圓極大的山穀而已,也可以勉強說成是個盆地,在這裡稱王稱霸有何意思?不如安分守己,過完下輩子就得了,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女人,日子過得逍遙快活,當然更沒有了那方麵的野心。”
聽了賈晗之言,淩風點點頭,道:“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絕對不會乾涉賈兄私事,但是不妨礙你我交個朋友吧?”賈晗笑道:“當然求之不得,起碼有白來的酒水喝。”二人大笑起來,各自乾了一杯。
淩風歎道:“其實我與你的心情是一樣的,剛來這裡的時候還以為到了最邪惡的地獄之中,可是忽然發覺情況並非如此,心中又有了乾一番事業的想法,人既然死不了,總要找點事做嘛。”
賈晗道:“你年輕有魄力,心中有誌向是正常的,不過天獄魔窟的水其實很深,你想有大作為,就要付出一些代價,這個地方沒有白來的果實。”淩風道:“受教了,我隻是看不慣這裡的氣氛,本來地方就不大,何必互相敵視呢,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不是更好?”賈晗笑道:“有理想是好事,但是現實往往會把你的理想擊得粉碎,有時候不是你想與彆人和平相處,就真的可以這樣,人性是十分複雜的,有時候不能光看表麵現象,你涉世未深,自然對某些事物存在幻想,我還是勸你多思考考,彆把事情看的太簡單了。”
淩風試探問道:“你的意思是?”賈晗道:“我知道你信任了一些人,並且堅定不移地按照某些人預定的方向走下去,但是實際上你所相信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如果你不做點準備,恐怕最終是要吃虧的。”淩風道:“老兄的意思是要我不要輕信彆人,還要留點後手是嗎?”
賈晗道:“是這個意思,雖然具體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我經過的事情一定比你多得多,看過的人也比你多得多,名利雖然有很大的誘~惑,但同時也存在著極大的風險,你要小心。”
淩風點頭道:“受教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賈晗貪婪地喝了一口酒,道:“你這個朋友自然是要交的,這酒真不錯啊,再來一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