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莉把鐘正誼和季妍的事情彙報給了秦正南和肖暖,肖暖聽了整個過程,激動得淚花子都蹦了出來,情不自禁地摟住了秦正南的腰,“大叔,成功了成功了”
“你大叔什麼成功了”秦正南瞧著她興奮的樣子,也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說話說清楚,讓彆人還以為是我成功追到彆人了”
“咳咳”旁邊的姚準清了清嗓子,滿臉的受傷狀,“我說二位,你們口裡的彆人就我吧這裡還有彆人嗎”
肖暖連忙從秦正南懷裡出來,抹了抹眼淚,對姚準笑道,“姚準,你也老大不小了,真的該考慮考慮你的婚事了。什麼時候你結婚了,你南哥才會真的放心。”
姚準自嘲地勾了勾唇,“算了,我這人隻戀愛不結婚婚姻太束縛人了,我覺得單身挺自由的”
“行了,他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彆管他”秦正南怒其不爭地瞥了一眼姚準,對肖暖說。
肖暖同情地對姚準撇撇嘴,小聲道,“你南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趕緊娶個媳婦回來,他才能消氣”
“暖暖,通知家裡廚房,今晚給姚準接風,給季妍送行,就在家裡聚吧”秦正南轉移了話題,俊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那幽深的眸子裡有掩飾不住的欣慰。
姚準這些年憑著一副好皮囊和一張油腔滑調的嘴,在女人身上還沒栽過跟頭,如今因為裴夢生生地把自己折磨成了這幅模樣即使他真的已經把裴夢翻篇翻過去了,但是恐怕也無法真正地開始他的新戀情。
算了,順其自然吧
這天,肖暖回家之後,親自為這個家庭聚會做了幾道菜,還烤了很多的甜點出來。夜裡,一大家人圍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開心的晚餐。
秦正南主位,季妍坐在他的右手邊,挨著鐘正誼,姚準坐在他的左手邊,肖暖和幾個長輩坐在對麵。
幾乎很少在人多的場合主動發言的季妍,端起酒杯站了起來,看了看秦正南,又看了看肖暖,眸子裡已經染了猩紅,卻良久沒有說出話來。
秦正南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季妍卻搖了搖頭,“先生,有些話我必須說,現在不說的話,恐怕以後都沒勇氣了”
鐘正誼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給了她鼓勵,“沒事,想說什麼就說,都是秦董的人,老婆你不要緊張。”
季妍點了點頭,將酒杯遞到了秦正南跟前,“先生,第一杯酒,我季妍敬您。這麼多年來,如果沒有您的關心和愛護,我早已經是無家可歸的人對季妍來說,先生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後不管季妍會去哪裡,隻要先生有需要季妍出力的,季妍一定隨叫隨到”
說完,季妍仰頭一口氣喝掉了高腳杯裡的紅酒,眼淚悄悄地滑落了下來。
其實,還有一些話在心裡她始終說不出來,因為她知道,那些話,是先生不喜歡聽的。或者說,如果說了,先生會更認為她把自己當成了外人。所以,關於她因為鐘正誼而帶給他的傷害和麻煩,她便不提了。
先生,暖暖,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謝謝你們你們不計較季妍曾經犯下的錯誤,把季妍當成家人一樣對待,季妍永遠記在心裡。你們的寬容,善良,還有積極樂觀的態度,也讓我牢記住了,這以後都將成為我要去努力學習的方向。你們都是好人,一定要更幸福更幸福哦
鐘正誼站起來給季妍倒酒的時候,溫柔地為她擦去了眼角的淚,“這酒很辣啊,看我老婆眼淚都給辣出來了。”
一桌的人都被季妍這真誠的話語感動了,秦正南卻隻是淡淡地勾了勾唇,沒有說話。那深邃的眸子盯著桌上自己的酒杯,明顯是在思忖著什麼。
季妍把第二杯酒敬向了肖暖,“暖暖抱歉,我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就一直叫你暖暖了,太不尊重了。”
“季妍,你忘記了,是我讓你叫我名字的彆叫我太太”肖暖連忙打斷她,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好以後還是叫你暖暖。”季妍點點頭,“暖暖,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女孩。說實話,一開始我不了解你的時候,覺得你能嫁給先生,那一定是你上輩子拯救了整個銀河係的後來,我發現了你身上的優點,善良,大氣,積極,努力主要是,心裡從來不會去嫉恨彆人,哪怕是對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人,你也會一次次給予他們原諒。我就明白了,先生真是太了解他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妻子
他什麼都有,即使沒有的,隻要他想要,都會得到。唯獨缺少的,就是像你這樣能讓他安心的妻子。自從你們結婚之後,先生的笑容多了起來,話也多了起來,不再每天沉溺於工作中,把儘量多的時間都節約出來趕回家來暖暖,能讓先生做出這樣改變的,也隻有你。以後,我會向你學習的,做一個知足上進的女人,經營好治的婚姻和家庭。”
季妍的這番話說得語氣格外堅定,仿佛就是在告訴大家,其實秦正南娶了肖暖,是他上輩子拯救了整個銀河係才換來的好運。
肖暖,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不是默默地流淚,而是抬手捂住嘴巴,嚶嚶嚶地哭了起來,可是那蓄滿了淚水的眸子,一直盯在秦正南的身上,似乎在說:“我一直以為自己一無是處,原來在你的下屬眼裡,我這麼偉大”
坐在她左右邊的分彆是莊立輝和崔承恩,兩位老人一起安慰地拍了拍肖暖的肩膀,“好了,孩子,高興的日子,不興掉眼淚。”
秦正南眸光溫柔地看著她,“秦太太,今兒可不是咱的主場,你悠著點。”
肖暖這才破涕為笑,擦掉眼淚端起酒杯,“季妍,恭喜你,你一定要幸福如果鐘正誼敢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忘記告訴你了,其實我還是蠻正義的,誰敢欺負我朋友,我一定加倍欺負他”
“哈哈”眾人大笑起來,現場的氣氛終於從煽情轉向了愉快。
都安靜下來之後,秦正南給讓姚準給自己的酒杯裡倒滿了酒,端了起來,眸光平靜地看看姚準,又看向季妍,“姚準,季妍,這麼多年來,你們倆就像我的左右手一樣,一個幫我清掃商場上遇到的各種障礙,一個幫我把生活安置得井井有條,應該說感謝的是我。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麼上下屬之間的關係,你們倆,在我心裡,一直都是自己人,自己的弟弟妹妹。所以,不管你們誰結婚成家離開了這裡,這裡永遠都是你們的一個家。”
秦正南的話雖然說得樸實,但是卻是第一次對姚準和季妍說這樣的話,那語氣真的不像是上司或者主子對下屬,而是大哥對弟弟妹妹說的話。
看到季妍在抹淚,姚準端起杯中的酒一飲而儘,“嗨南哥,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平時總是一副嚴肅冷冰冰的樣子了。不是你不會說什麼調節氣氛的話,而是你一旦煽情起來,我們這些人都招架不住啊”
秦正南勾了勾唇,“這頓飯是家宴,煽情從我這裡就終結吧,乾”
言落,仰頭一口喝掉了杯裡的酒,季妍也跟著乾了一杯。
肖暖努力睜了睜眼,讓自己的眼淚不要再流下來。
今夜,可真是一個煽情之夜啊
這段晚餐,一直從六點鐘持續到了九點鐘,除了因為要給寶寶喂母乳的肖暖以水代酒沒有喝酒,其他人都多少沾了一些酒,姚準和秦正南、鐘正誼三個人喝得都有些微醺。
秦正南的臉上泛起了紅,招手讓司機小張過來,“去,幫我把鐘先生和鐘太太送回去。”
“好的,先生”小張恭敬地點點頭,之後又說,“隻是,這會雪下得大了點,路況可能不太好。”
“下雪了”唯一一個最清醒的肖暖,聽到下雪了,立刻雀躍了起來,滿眸的驚喜,“走,去看看今年的第一場雪”
幾個年輕人都走了出來,在院子裡明晃晃的燈光照耀下,地上的積雪已經足足有三四厘米厚了,天空中仍在下著鵝毛大雪。
肖暖拉著秦正南的手便往雪地裡拉,“兒子都睡了,我們玩會,幫兒子堆個雪人明天給他看好不好”
秦正南本來喝的有點頭暈,此刻走出來被這寒風大雪一吹,整個人清醒了很多,瞧著肖暖滿臉的期待,他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好不過,這雪天是留人的,看來今天的新娘子和新郎官要在我們家住一晚了”
最遲出來的季妍,手裡拿著眾人的外套,先把肖暖的遞給她,又趕緊把秦正南的給他,“好的先生,我和正誼今晚不回去了。不過您快要衣服穿上,彆凍著了。”
穿上外套之後,秦正南和肖暖手牽著手向花園那邊走去,一路上都留下了兩個人並排的整齊的腳步,還有肖暖銀鈴般的笑聲。
鐘正誼喝得最多,此刻站在風雪裡有點搖搖晃晃,季妍扶著他回了自己的臥室。
頃刻間,走廊下,隻剩下了姚準一個人。手裡拿著季妍送過來的外套,他沒有穿上,轉身看了看溫暖的客廳裡,幾位老人在聊天下棋,而遠處的雪地裡還不時傳來肖暖和秦正南嬉鬨的聲音姚準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弧度,抬手推了推眼鏡,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人陪伴,除了他。
回到臥室,洗了個熱水澡,躺在久違的床上,姚準打開電視機,翻來翻去按了十幾分鐘,也沒找到自己想看的節目。
奇怪了,難道這會是黃金時間的原因,所有的頻道全都播放著肥皂劇,而隨便換到一個台上,都是男女主角卿卿我我的畫麵真是虐心大下雪天的,居然到處的情景,都是在虐他這隻單身狗,過分啊
姚準煩躁地扔掉手裡的遙控器,平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酒精的作用下,他竟然很快睡著了。
可是,剛一睡著,耳邊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
“姚準君姚準君”
姚準突然睜大了眼睛,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大汗,眼睛裡盛滿了恐懼。
居然是汐子
他居然夢見了汐子在喚他這是要瘋了的節奏嗎
姚準立刻翻身下床,拿了衣服走出了門,踩著大雪,向濃濃夜色裡走去。
在這個大雪夜,與姚準的淒涼比起來,在江城市市中心的某一個酒吧裡,卻是熱火朝天。
酒吧,永遠是城市裡最撩人的夜色,也是最容易發生愛情和激情的空間。
而今晚的魅色酒吧,因為是例行瞎女選夫的日子而座無虛席,人聲鼎沸。混雜的空氣中彌漫著各種煙酒的味道,五光十色的光線裡充斥著振聾發聵的音樂,耳鬢廝磨的男女間處處湧動著詭譎而浮躁曖昧的情愫。
時鐘馬上就指向午夜12點,舞台下擁擠的看客早已經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閃爍迷離的燈光也分散不了那些已處於亢奮狀態的男人們灼熱的眼神,一個個趨之若鶩地緊緊盯著舞台中央的那張水晶鞋造型的椅子。
而今天晚上要在這隻“水晶鞋”旁邊駐足的“灰姑娘”,此刻卻正在焦慮地踱著碎步。
通過珠簾的縫隙,看著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站在後台的沈冰不禁皺了皺眉,她開始後悔答應好友張冬來應付這種複雜又混亂的場麵。
張冬是這家酒吧的老板,是她在這個城市裡唯一的女性朋友。他們酒吧每個月一次主題活動,今晚便是這瞎女選夫。
顧名思義,就是讓酒吧駐唱的女演員扮成瞎女在眾位來賓裡臨時挑選一個男客,當場上演一出激吻戲碼,然後拎到後台“入洞房”。
看起來很前衛的遊戲,其實每次被選到的男客人都是提前放下去的“托”。
可是這個月駐唱的兩個女歌手前後都請假回了老家,沈冰這幾天無聊在跟著她在酒吧幫忙,她就想到了讓沈冰來幫她這個忙。
張冬握著沈冰微涼卻已滲出了細汗的手,安慰她:“彆緊張,親愛的。等到你戴上眼罩下台去之後,慢慢往角落處走就行。那邊有個穿襯衣的小夥子就是我們今晚的目標。他領子裡我們粘了一顆圖章,你隻要順著每個人的衣領摸一圈,摸到之後拎著他出來就代表你選好了。到時候,你摘掉眼罩帶著他走出酒吧,繞一圈從後麵回來就ok了。”
看著張冬投來的信任目光,她隻好抿緊唇點了點頭:希望一切都順利吧。
“朋友們,來賓們,尤其是在座的單身兄弟們,現在讓我們倒數十個數,請出我們今晚美豔動人、風情神秘的公主冰冰。”
隨著主持人激昂鏗鏘的解說,整個酒吧沸騰了。舞台上,所有的燈光都聚焦到了演員出口處。在場的人都放下了手裡的酒杯,揚起手臂開始倒數:十,九,八齊刷刷的呐喊聲和著動感的音樂,震耳欲聾。
不負眾望,沈冰手持一支不斷閃爍的夜光玫瑰,一步一步,挪到了舞台中央的水晶椅子旁。聽著台下傳來的歡呼聲、口哨聲,她僵硬地扯著嘴角把目光移向了角落處。
還好,果真有穿翻領襯衣的人。
按照張冬之前的交待,她需要在水晶鞋椅子旁稍微扭動扭動身軀,適時向底下獻幾個熱情的微笑之後,就可以被蒙上雙眼下台“尋夫”。
跳舞,對沈冰來說並不難,而且在濃厚煙熏妝的掩飾下,沒有人可以看到她真正的樣子,就像戴了一張麵具一樣。
這個時候的麵具對她來說,無疑是唯一能給予她勇氣,讓她稍稍感到心安的演出道具。
儘管如此,第一次上這種舞台就得表演出勾魂攝魄的味道,過高的難度係數,讓她仍無法全身放開地去嘗試大膽動作,平時柔軟靈活的四肢也因為緊張而略顯僵硬。可偏偏她羞澀的動作和吝嗇的笑容,對底下那群在夜店裡見多了豪放女的男人們來說,更具誘惑和挑逗。
台下的各種歡呼聲來勢愈加凶猛,一排山倒海般地衝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