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直接嚇得呆住了,“你乾什麼,你真的認錯人了”
可是身上的男人根本不理會他,咬著牙,陰鬱的眸子裡滿是冷冷的憤怒。
他要懲罰這個女人,她五年前住進他的心裡,後來不聲不響地離開這幾年,他一直在找,沒想到她居然就在這個城市裡。若不是有人說看到一個跟她長得像的女人這幾天在魅色酒吧裡,他也不會冒著大雪跑到這裡來。
讓他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在這裡演這種節目好既然這麼會勾引男人,那就來勾引他,讓他成全了她
方宇翔越想越生氣,滿臉的戾氣,手下更加不客氣地褪掉了沈冰的衣服,俯身下去咬住了她的唇。
“啊”直到他要強行進去的時候,沈冰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疼得直接暈了過去。
方宇翔一怔,在車裡折騰得滿頭大汗的他,一臉的不可思議怎麼,怎麼像是有一層東西在堵著他不可能,五年前她就是他的女人了,怎麼可能那層膜還在呢
確實在
他根本無法進去
方宇翔的汗水滴落在沈冰蒼白的臉上,瞧著她臉上已經哭花的妝容,他連忙從她身上下來,用衣服遮擋住了她的身體,打開了車裡的燈。
“沈冰,沈冰”他輕輕拍著她的臉,沈冰一點反應都沒有。
方宇翔有點著急了,打開車門,大聲喊“達叔,達叔”
趙顯達就在旁邊的商場走廊下吸煙,聽到主子召喚,立刻跑了過來,腳下的積雪讓他差點滑倒。
“送她去醫院”方宇翔上了車,吩咐趙顯達。
“好好”趙顯達點頭如搗蒜,沒敢問怎麼回事,直到發動了車子才偷偷看了一眼,後排的沈冰居然昏迷過去了,方宇翔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擰著眉一臉的憂鬱和緊張。
發生什麼事了
趙顯達悄悄觀察了一下兩個人的模樣,眉梢處挑起一抹愕然方總這麼強悍,沒車震成功,把她還給震暈了嗎
他不敢問,隻能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車子。
沒走幾分鐘,前麵有交警攔下了車子,趙顯達下了車才發現,前麵已經停了一大排車,是因為雪天路滑,前方出了車禍,後麵的車子都必須繞道。但是,要繞進的這條路,已經堵車堵了一個多小時了
方宇翔聽到這裡,眉毛擰得快要飛出了天靈蓋,牙一咬,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將沈冰緊緊包裹住,下車來,抱著她向前麵走去。
“方總方總”趙顯達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去追吧,車子扔這路上不是辦法,不追吧
“你不用管我,有事我會找你”方宇翔轉身過來給他說了一句,便轉身過去,大雪中繼續向前走去。
儘管是在夜裡,但被堵在路上的車都打著燈,微弱的燈光下,鵝毛大雪紛紛落下,視線一片模糊。但是,隻穿了一件毛衫的方宇翔,輕鬆地抱著沈冰的背影卻格外清晰,一步步,越走越遠。
趙顯達無奈又心疼地搖了搖頭,“方總這是自己虐自己的啊”
紛紛揚揚的雪花一個勁往脖子裡鑽,風雪裡的方宇翔緊緊咬著牙,幽深的眸子已然和夜色融為了一體,雙手緊緊懷裡的人,整個小臂都露在外麵,凍得一片通紅,他卻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一樣。
突然,懷裡的人動了一下,他忙垂眸看去。
沈冰的臉被他的衣服蓋著,隻露出了眼睛,眼睛眨了眨,看了良久,才看清楚眼前的狀況。
“你要帶我去乾嗎放下我”沈冰並沒有緊張,抬手掀開了他的衣服,掙紮著就要下去。
“不許動你你受傷了,我帶你醫院”方宇翔直接將她抗在了肩膀上,騰出一隻手將她重新裹好,語氣霸道,不容商議。
一陣冷風卷著雪花吹過來,沈冰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不行,現在是逃不掉的,就算逃掉了,這麼冷的天,等回家了估計早就凍成僵屍了。
沈冰咬著牙猶豫了一下,決定先默不作聲起來,用他的衣服裹緊自己,以免被凍僵了。
雪越下越大,路上已經沒了行人,方宇翔扛著沈冰又走了一段距離,他發現自己已經渾身沒了溫度,雙腿都是在機械地抬著突然,在下一個台階的時候,腳下一滑,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向後倒去。
身子騰空的瞬間,他下意識地抬手想將身上的女人抱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沈冰“啊”得一聲之後,她的腦袋和方宇翔的身子一起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兩個人滾到了雪地裡。
沈冰痛得呻吟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方宇翔連忙爬起來,不管自己重重摔在地上的腰部,跪在雪地上,先把沈冰抱了起來,“沈冰,沈冰,你怎麼樣”
而懷裡的女人,顯然已經暈了過去。
方宇翔腳下打滑,還是努力地將她抱了起來,踉踉蹌蹌走到了路中間,大聲喊道,“停車,停車,救命”
“吱”終於有車子被他攔了下來。
沈冰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剛剛泛起了魚肚白,而室內觸目所及的白色更讓她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秀眉:白色的四壁,白色的床褥被單,還有頭頂刺眼的白熾燈管。
掛著點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想撐著身子坐起來,卻扯動渾身散了架般的酸疼,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腿被高高地牽引住了,而且纏著一層層的繃帶。再往下看,右手也同樣被固定住了。還好,左半身都還能勉強活動。
摔倒前的片段像幻燈片般從她腦子裡過了一遍:被那個明顯把她認錯人的男人給摔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頭有點痛,緩緩抬起掛著點滴的左手想揉一揉太陽穴,這才發現額頭上也纏著繃帶。再往周圍望去,咖色的木質地板,真皮沙發,有屏風有桌椅,還有電腦電視,床卻隻有一個。
這是醫院嗎好像是,但是又像是酒店的總統套房。
天呐,昨天的日子跟自己的八字犯衝嗎竟然諸事不利
沈冰正在努力地回憶著,依稀聽到一道深沉的聲音正在門口跟醫生對話,不用豎起耳朵也聽出來了,說話的正是昨晚那個神經病男人。
難道,昨晚摔下來後是被他送到醫院來的
“放心吧,方先生,經過我們的緊急手術,她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是骨折的腿可能要靜養一些日子。”
“那,頭部呢”
“她的頭部受到了撞擊,目前還有微量積血,這個隨著後期的治療會慢慢恢複正常的。在這期間,不要讓她去用力思考太多就好,否則可能會帶來短暫性的創傷失憶。”
“失憶”
“是的,不過這個幾率不大。但是病人身體比較弱,還有點營養不良,藥物方麵我們的營養針會跟上的,最重要的是讓她保持愉悅的心情。”
“行,辛苦你們了。”
“方先生客氣了,這是我們的職責。等她醒來後,身體上如有不適請及時通知我們。”
直到聽到淩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門“吱呀”一聲響了。沈冰慌忙擺好姿勢,閉上眼睛,恢複到了醒來時的樣子。
方宇翔手裡拿著一遝醫藥單,一臉疲憊地坐在了床邊。
深邃的眸子裡帶著一股幽幽的傷感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臉上,眼神裡氤氳出越來越濃的溫柔。
果然,自己認錯人了這女人是叫沈冰,卻不是他要找的沈冰。昨天她化了很濃的妝,神態身材都像極了自己要找的人。可到了醫院,此刻洗去了臉上的所有汙漬露出真麵容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然認錯人了
抬起手,慢慢地向她插著藥管的手伸去,卻在即將碰觸的一瞬間,倏得收了回去。
沈冰痛苦地蹙著眉扭動了下腦袋,眼睛緩緩地睜開,環顧了一下四周後,把一雙迷茫的眼神投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身上。
沈冰清澈的水眸眨了眨,擰了擰眉頭,嚶嚀道:“頭疼。”
“還有哪不舒服”方宇翔問著,起身彎下腰給她輕輕地柔起太陽穴來。
“不不用”她條件反射般晃著腦袋拒絕他的好意,抬起手擋在了自己的眼前。一瞬間,針頭處的血液回流,方宇翔隻好抽回了手。
“先生,能不能告訴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沈冰環顧了一下房間內的設施,好奇地問道。
方宇翔盯著藥瓶的神情微微一怔,立刻轉頭看向她,死死地盯著她的眸子:“你,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沈冰依然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眉心微蹙,看向他的眼神也沒有了昨天的恐懼和憤恨,替而代之的,是淡漠,陌生,還有疏離。
方宇翔眯了眯眼睛,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嘴角浮起一抹戲謔的冷笑:“是不是想跟我玩失憶你的演技也太差了吧沒事的話我就送你回去,我可沒耐性跟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沈冰沒有掙紮,仍然擰著眉,睜大了的眼睛周圍泛起了紅,無助地看向他:“先生,我們,我們認識嗎能不能告訴我,我為什麼在這裡”
方宇翔冷鷙的眸子頃刻間凝結成了冰,錮住她下巴的手慢慢地鬆開:“那你知道你是誰嗎”
“嗬嗬,我當然知道我是誰了。我叫沈冰,咦,對了,你看到我爸爸媽媽了嗎”沈冰臉上浮起甜蜜的笑來。
方宇翔如鷹雋般銳利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卻隻看到了一望見底的純真:爸爸媽媽難道她真的摔壞腦袋了找什麼爸爸媽媽
“先生,我是不是欠你什麼東西了還是,我們有什麼過節為什麼你的眼裡裝滿了仇恨”見他不說話,沈冰滿眼疑惑地看著他。
方宇翔垂在床邊的拳頭慢慢握緊,低頭把牙齒咬得咯噔咯噔響:“你真的忘記了嗎我叫方宇翔。”
“方宇翔”她輕輕蹙著眉,茫然地重複道。
“是的,老婆,我是你丈夫方宇翔。”
“丈夫”沈冰直接石化般僵住了,睜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看著一臉真誠的方宇翔。
“是的,昨天回家的時候,你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醫生說可能傷到了腦子,忘記了一些東西。不過沒事,有我照顧你,你會很快記起我來的。”方宇翔勾勾嘴角,斂起了麵上所有的不悅,眸子裡蕩漾著的柔波好像要滴出水來。
“你在開玩笑嗎我怎麼會結婚呢我不是才參加完高考嗎”沈冰臉上綻出難以置信的尷尬,眼裡寫著: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看著她有點發慌的樣子,方宇翔沒有再解釋,抬手按響了醫生求助報警器。
不一會兒,主治醫生帶著四個護士趕了進來。
“醫生,她,我老婆好像不記得太多東西了”方宇翔上前,壓低聲音地跟醫生解釋。
“我們先檢查一下。”
說罷,主治醫生又是聽心跳脈搏,又是翻開沈冰的眼皮觀察,一番檢查之後,下了結論:腦部受創,暫時性失憶。
“那還有沒有恢複記憶的可能性”方宇翔倪了一眼沈冰,語氣裡卻聽不出任何情緒。
“以我們臨床經驗來看,很多因受創失憶的患者,有的在後天的生活中會慢慢回憶起很多片段,隨後就會把失去的一段記憶全部想起來。”醫生如實相告。
“那就是,也有很多想不起來的”方宇翔抓到了醫生話裡的關鍵詞。
主治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很鄭重地點了下頭:“這要看患者意識裡對失去的那段記憶的渴望程度了,如果她覺得現在過得很好,從來不去想以前發生過什麼事,那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恢複完整的記憶。有的患者很刻意地去通過一些周圍人的講述和熟悉的物品去努力地喚回記憶,最後恢複記憶的也大有人在。”
“嗯,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至少要住院治療一個星期,等身上的外傷徹底消炎了就可以回家靜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