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之前,便知道已經注定了無法回去
神秀小和尚的話讓方行整個人都似乎懵了,在得知了小和尚被擒之後,他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一刻都未耽誤,心裡也想著明白,這次就當自己認栽了,把佛子好端端的還給他們,那卷太上道經也再想彆的辦法拿到手,而這一次卻暫不想,先把神秀小和尚帶回去再說
對於他來說,這實在是一個極大的讓步了,但渾沒想到,竟從一開始,便做不到這一點了。
一時之間,他怒火上湧,直衝入腦,凶狠的向北冥清荻看了過去。
“我以為你隻是想逼我放了你們的和尚,沒想到你是想害了神秀小和尚”
他那凶狠的目光使得北冥清荻都心顫起來,踉蹌退了幾步,擺手道:“我沒有啊”
她甚至都不敢向方行多看一眼,目光直接向神秀看了過去,帶著哭腔道:“小和尚,我真沒想到這會害了你的性命啊,這件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以為隻讓方行放了佛子,就可以讓他帶你回去了,若是我早知道這會害了你,一定不會這麼做的你相信我啊”
她說著,下意識上前,似想將神秀周圍的符文囚牢解開。
“你胡說些什麼”
北冥梟卻一步踏前,將她推開到了一邊,冷喝道:“什麼叫害了他,此乃佛門因果輪轉,萬年之前便已經注定的結果,我替佛門推動了此事提前百年出現,便是佛門大功臣,功德榜上少說也有十萬功德加身,百斷山內,我們北冥家便會分得最大領域,你說值不值得”
這一通喝罵,直把北冥清荻訓的說不出話來,隻是目光哀求一般望向了方行。聲音裡帶著一股子無奈到了極點的求懇:“我真不想的這真是我此前不知道的啊”
“等我剁了你的腦袋,一定會給你賠個不是”
方行怒聲大吼,目露殺機。
忽然之間,他驟然轉身。一把擒起了黑衣佛子的領子,便要遁空而走。
他可不信這什麼兩兩一相見,便注定辯機之日到來,既然眼下自己救不得神秀,便索性再把這佛子擄走。兩個佛子裡缺了一人,看他們怎麼辯機,實在不行,他也能狠得下心,找個機會把這佛子宰了,要辯機,就讓神秀和一個死人辯機吧,小和尚再笨,還能罵不過一個死人
隻可惜,縱然他一切都已想好。但事情的進展卻已把握不住。
那些彼岸寺的護法僧眾,在此時看破了方行的想法,竟然絲毫沒有了剛開始時的憤怒與緊張,反而目露慈悲之意,同時低下頭來,默誦起了經文,由這些僧人開始,其他諸族的修士也皆開始誦經,就連北冥梟也不例外,而北冥清荻。則滿臉困惑的許久,才輕輕閉起了雙眼。
周圍諸天,隻有方行與青驢不曾誦經。
他們衝上了天空,左衝右突。凶神惡煞,想要奪路而逃。
然而,隨著周圍無儘沉渾玄奧的誦經之聲響起,他們卻忽然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沼。
嗡嗡嗡嗡
無儘的誦經聲像是充斥了周圍山穀的每一寸空間,將他整個人都包圍了起來,那些經文。甚至顯化出了金芒耀眼的佛言真字,自每一個正在誦經的淨土修士頭頂升騰了起來,緩緩飄向了九天,而後,自九天之上,則隱約有一朵一朵華美之極的花瓣飄落,如同落英繽紛。
天花亂墜
“施主,我知你一片赤誠心思,隻是因果早定,又何必強求呢”
在方行手中,那被他抓住了的黑衣佛子,竟忽然在此時開口說話。
之前封在了他嘴上的符篆,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此時的他,亦是盤膝而坐,宛若虛空生根,將他定在了空中,饒是方行一手之力足有二十萬斤,此時卻赫然扯不動他,一把撕裂了他的衣衫,然後便看著這黑衣佛子身形如同被風吹拂,遙遙向著空中升了上去,方行想要再衝過去把他抓住,卻被無形的力量逼退了回來。
黑衣佛子,端坐虛空,頭頂九道佛光顯化,如同化身真佛。
而在此時,那符文囚牢中的神秀,亦飛升了起來,於百丈之外,與黑衣佛子遙遙相對。
一黑一白,雙生佛子,相隔百丈,皆目光靜寂的望著對方。
而在他們之間,似有金色的佛光撞到了一起,然後升騰了起來,隱約變化,赫然在他們二人左側,化作了一尊頂天立地,隱見輪廓,卻看不清模樣的大佛幻影,大佛雙手合什,身周布滿了金光燦燦的經文,目光幽幽,慈悲而又沉寂的望著自己胸前盤膝而坐的黑白佛子。
“身如菩提樹,心若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周圍浮現了片片金雲,雲間,有清朗而驕傲的聲音響起,眾人抬頭看去,便看到了那雲間出現的幻象,一身僧衣如雪,俊美異常的年青僧人手持白色蓮花,於佛祖座下輕誦佛謁,隨著梵音傳遍大雄寶殿,有天花自九天而降,仙音縹縹,眾僧伏首,感謝他傳授佛義
佛祖睜開雙眼,輕輕點頭,年青僧人誌得意滿,準備承接真佛傳承。
“此法可使世人修佛學佛,卻難使世人成佛”
眾僧拜伏,佛祖點頭之際,有黑衣掃地僧人開口,引去無數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