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賢:“三年了,現在才說?可笑至極。”
沈霜羽刹那間渾身的力氣被抽離。
從知道真相後,她就很想將自己的冤屈說出來。
可她也是聰慧的,自然明白,沒人會相信。
就像宋知賢說的,若是知道自己被陷害設計,當初事發為何啞口無言。
如今再提,任何人聽來不過狡辯。因為沒有證據。
可她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做出這樣徒勞的行為。
宋知賢不悅的看著沈霜羽,漸漸地卻看得一陣恍惚。
隔著桌麵,沈霜羽柔弱的身軀微微顫抖,她輕咬著下唇,那原本粉嫩的唇瓣此刻也失去了顏色,在齒間的擠壓下,隱隱泛白,仿佛在努力抑製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悲傷浪潮。
眼尾下垂,睫羽輕顫。眉心間皺起深深的紋路,猶如一道無法撫平的哀傷溝壑。
手指纖細修長,無意識地揪著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這副模樣,恰似春日裡被風雨欺淩的花木,惹人無限憐惜。
宋知賢竟有一瞬間的心軟,覺得自己語氣太過嚴苛,剛想要出聲緩和兩句,就聽到沈霜羽沙啞的嗓音。
“我本有上好姻緣,誠心待嫁,在此之前我跟侯爺從未有過逾越,哪怕一個眼神都沒有,侯爺憑什麼覺得,我是想攀附這侯夫人的位置。”
宋知賢豁然站起身,眼神冷的可怕,沈霜羽卻絲毫不退,梗著脖子仰視他。
這樣的身高差,讓宋知賢想起當年沈霜羽的及笄禮上,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那時候沈霜羽的名氣已經傳出,溫婉可人,宜室宜家。
外界傳聞,沈家姊妹中隻有二房嫡女沈霜羽的容顏足以匹敵沈楚楚。
所以他好奇,仔細看了一眼。
少女等候在雕花窗旁,肌膚賽雪,卻如羊脂玉般透著溫潤的光澤。眉如遠黛,細長而微微上揚,似兩片柳葉在額際舒展,眉下的眼眸清澈如水。
一頭烏發如墨緞般散落在香肩之上,幾縷發絲在微風中不規矩的上下飄蕩,卻彆有一種嬌俏的風情。
因為看見他,就立馬規矩上前見禮。
她那時身著一襲淡粉色的羅裙,裙角繡著精致的梅花圖案,隨著她輕微的動作,似有暗香浮動。
走近就能看見,纖細的脖頸下,鎖骨微微凹陷,仿佛能盛下盈盈一握的月光。
宋知賢當即承認,外界傳聞不虛。
難怪打聽的人不少,可惜早有婚配,否則京中的兒郎怕是又要搶破頭。
而她的婚約對象也是當年她父母與交情極好的江南世家定下的。
據說兩人也算是某段時間的青梅竹馬,即使分隔兩地,書信來往也不少,所以她及笄之後一直在等著對方來迎娶她。
哪怕現在還不算真正的夫妻,宋知賢也無法接受沈霜羽說出這種話。
“你所謂的上好姻緣,如今是你的妹夫,我看你是越發癲狂無狀了!”
沈霜羽卻道:“侯爺何必跟我裝糊塗,我要說的是什麼意思,侯爺當真不懂?”
【他不會懂得……他隻會以為你在口是心非,欲拒還迎。】
沈霜羽一愣。
隻見宋知賢譏笑道:“沈霜羽,若不是楚楚臨終叮囑我對你寬容,就你如今滿口胡言,我定然不饒你。”
“為什麼?”沈霜羽突然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