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阿遼!”
從附近的街巷出來,裴文德笑著朝藥店裡的夥計打著招呼。
這裡並不是溈山,而是距離溈山同慶寺相當一部分距離的寧鄉,也是潭州地區治下鄉縣之一。
而目正在和裴文德打招呼的這個少年,就是寧鄉縣內“魯氏病坊”裡唯一學徒兼夥計。
“你怎麼又來了?”
哭喪著臉看著裴文德,名為“阿遼”的少年可一點都不待見對方,尤其是在對方每次來都會導致自己工作量猛增的情況下。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畢竟我可是魯大夫的病患啊!”
一點也不介意阿遼的排斥,裴文德隻是順手將自己從山上采集的各種草藥扔給對方,然後才慢悠悠的說道。
“注意清點一下,我走的時候記得給我結賬。”
話音未落,裴文德也不用阿遼招呼,自顧自的就朝著病坊內部走去,就好像他才是這裡的夥計一樣。
“你這家夥,哪有隔三差五就往病坊跑的病患?”
直接的衝裴文德的背影豎了個中指,阿遼無奈的開始清點起了櫃台上的各種草藥,然後按照各自的價格和計量,算出收購這些藥材所需要的銅錢。
起初阿遼並不明白“豎中指”的含義,奈何裴文德這段時間經常往病坊跑。
阿遼接觸的多了,自然也就學會了他的一部分手勢和口頭禪。
“每次看病還順帶賣草藥的病患,估計放眼整個潭州都沒多少吧?”
嘴裡依舊含糊不清的嘀咕著,阿遼雖然表現的很不情願,但卻很快手腳麻利的算出了這些藥材的價值。
“這次居然值一百三十四錢?那家夥該不會把哪座山上的草藥都采光了吧?”
算完之後,阿遼頗為震驚的回望了一眼已經進入內屋的裴文德。
要知道,裴文德第一次來病坊看病的時候可還什麼都不懂,帶來的藥材也多是一些沒什麼太大藥性的普通草藥。
而如今不過一個月的光景,裴文德帶來的藥材就越發珍貴了起來,有時候珍貴到阿遼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地步了。
畢竟高等藥材這東西,無論哪座病坊都是稀缺的。
相較之下,有能力進山采集這些珍貴藥材的采藥客卻是少之又少。
不說彆的,單看裴文德每次來都帶這麼多珍貴的藥材,就足以看出對方的能力了。
“還說自己不是獵戶,這誰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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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大夫,我又來了。”
在踏入內院之後,裴文德的臉上的嬉笑的表情頓時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因為就在裴文德的前方,一個頭發花白、麵帶微笑的老者正坐在胡椅上給患者看病。
在看到裴文德進來之後,老者也隻是點頭示意對方自己找個地方先坐一下,等自己看完這個病患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