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單簡明是被驚醒的,猛然想起什麼事沒乾的不踏實,也沒深睡。醒來巴了巴嘴,裡麵還有葡萄的味道,打了個哈欠,像中了掌似的往下倒,磕著沙發背而不是床才算完全醒了。下意識得嘴裡含了句滾滾,在看見窗外的夜色時吞下了那聲求助。
他家可看不見這麼美的夜景。
夜晚有點冷,單簡明顫了顫身子,捶捶墊麻的腿,站起來伸懶腰。才伸了一半,突然一臉菜色得捂住肚子。
跌跌撞撞地摸到遊先生臥室的衛生間就衝了進去,燈也沒開,脫了褲子就把大白屁股往馬桶上搪。結果跌在了冰涼的馬桶蓋上,急得什麼似的,腦子已經被突然的腹痛侵占什麼都想不到了。扶好馬桶蓋,再坐上去就疼得把上半身折在了腿上,肚子鬨得受不了,可是死活不出來。
遊今逸醒來後,下腹鼓脹,揉了揉眉心,坐起身,下了床右拐。
閉著眼睛從睡褲裡,掏出被膀胱壓迫地硬起來的東西,遊今逸大概沒想到在扶馬桶蓋時能摸到一手滑膩冰涼的皮膚,驚得差點撞翻邊上放的紙簍,靜謐中發出一聲簌簌輕響。
在燈光亮起的一瞬間,單簡明絕望地把臉撇向了一邊。
遊今逸適應了一時間的刺光,靠在牆邊瞪大眼,隻見單簡明褲子全部堆在腳麵上,純白色的內褲套在深色的褲子中間分外明顯。兩條光溜溜,對於男人來說過分白嫩的大腿則死死地並在一起,一張紅得滴血的臉恨不得扭到脖子後去。
也不知他在上頭坐了多久,露在空氣中的大腿都涼了。遊今逸動了動手指,歪著頭腦袋空白地想這人哪來的,為什麼在自己臥室的衛生間裡。
單簡明此時臉上充血發熱,心裡卻拔涼拔涼的,見遊今逸一動不動傻了一樣看在自己的兩腿間,大腦開始缺氧:“你,你他媽還不出去。要看到什麼時候啊?”後麵那句都帶上哭腔了。
喊完,單簡明也不見遊先生有動作,豁出去一樣把臉“啪”打回來,打算仇視遊先生。結果才一轉過頭,整個眼眶都被遊先生,驚慌之下忘記送回鳥巢的肉條充滿了,頓時驚得魂都散了。
“嘭”往後撞上桶蓋:“遊,遊先生,你你你褲子開了。”後麵的聲音和蚊子叫一樣大。大概覺得自己半斤八兩,單簡明也不要臉了,蠕動了一下上半身猛一趴在腿上,把大白腿遮了,裹著紗布的雙手笨拙地往下伸抱著小腿。
也不知道是被單簡明後腦勺的一片呆毛刺激了,還是怎麼的,遊今逸像被通了電的纜繩似的一跳,“啪”和牆貼到一處去。他尷尬得漲紅臉,貼著牆根倒退著離開了,也沒想起替快死了的單簡明關個門。
在他走後,單簡明翹著屁股螃蟹一樣挪了幾步,甩著鼻涕偷偷地把門鎖上了。
單簡明自己覺得他跟遊先生是處於窮緊張狀態,現在被他看到自己這幅逆天的蠢樣,太丟份,委屈得恨不得死了好。
單簡明便秘的事,看他在自家衛生間碼得那一排開塞露就知道,所以他在遊先生家的馬桶上坐立不安扭了半個鐘頭屁股,都不能把便便扭出來,肚子卻疼得恨不得朝天飆個海豚音。
等遊今逸憋得快爆血管的時候,單簡明才扶著牆走出來。也顧不上尷尬了,兩個都不體麵的男人互看了一眼,各乾各的去了。
等遊今逸神色複雜地從衛生間洗完出來,單簡明又快在沙發上眯過去了,大概肚子還是不舒服,眉頭皺得死死的。
遊今逸“咳”了聲,提醒趴在腿上快把腦袋睡進地板的人。
果然,單簡明聽見那聲咳嗽,猛然彈起身子,看著遊先生的眼神清明,恨不得在左臉寫上“我很清醒”,右臉寫上“我們談談”,額頭橫批“行嗎?”
遊今逸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傻樣,有些無奈:“你不用怕我,我不吃你。”
單簡明很不相信地看了遊先生一眼,抱著肚子:“哦。”
遊今逸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皺了皺眉:“怎麼沒走?你可以叫醒我。”
單簡明腦袋彎都不帶一個繞的:“我擔心你又凶我。”
遊今逸看他挺不舒服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和他溝通了,眼尾掃到單媽放在茶幾上的果籃,道了聲謝。
單簡明順著遊今逸的視線,看到他買來的水果,臉又紅了起來,眼珠移動了個z字形,躲躲閃閃的:“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買了個果籃。不用謝,謝什麼啊你真是。嗬嗬嗬……”
遊今逸一天沒吃東西了,此時也不跟他客氣,動手拆了起來,把最外麵的那串大葡萄拎了出來。
單簡明眼見被他挖了一個坑的葡萄被提了出來,頓時緊張的毛都豎起來了。
把水果全碼在桌子上以後,遊今逸看了他一眼,也不計較他奇怪的神色:“這麼晚了,吃些水果湊合吧。今晚”,他沉吟了片刻,泄氣道,“今晚,你就在這兒睡吧,我也沒精力送你回去了。”
單簡明撇了撇嘴:“不用了,我打車回去。”
遊今逸此時正好轉向被挖了幾顆的葡萄,看了眼單簡明的手指紗布上粘著的葡萄紫,又看了眼一臉正色的單簡明,被逗樂了,卻板著臉說:“彆倔。這邊十點以後就沒車過來了。”
單簡明還想說“我等公車回去”,被遊今逸塞了顆葡萄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