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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諸族與柔然(1 / 2)

第一節西域諸族

一、月氏西遷

月氏是我國古代民族之一。公元前2世紀中葉,分為大月氏和小月氏兩支。大月氏逐步西遷,前往中亞阿姆河流域;小月氏仍留在甘肅省河西與青海省湟中一帶。

早在商代,《伊尹朝獻商書》中即已提及月氏。在《逸周書·王會解》中作禹氏,並雲當時分布於周朝的正北方。《穆天子傳》中作禹知,《山海經·海內東經》作月支。

《史記正義》引萬震《南州誌》說大月氏“人民赤白色”,似屬於歐羅巴人種。研究中亞曆史的學者普遍認為月氏的語言屬印歐語係,說一種塞克語或東伊朗方言。據古希臘斯特拉波《地理學》記載,從希臘人手中奪取阿姆河以南巴克特裡亞的是西徐亞(斯基泰)遊牧民中的阿西伊和吐火羅等部落。巴克特裡亞即《史記·大宛列傳》中的大夏,被西遷的大月氏人征服。所以,許多西方曆史學家認為阿西伊和(或)吐火羅就是大月氏。

秦、漢之際,月氏分布在敦煌和祁連山之間,包括後來涼州(今甘肅省武威市)、甘州(今甘肅省張掖縣)、肅州(今甘肅省酒泉市)、瓜州(今甘肅省安西縣)、沙州(今甘肅省敦煌市)等地。

月氏是遊牧民族,《史記》雲:“行國也,隨畜移徙,與匈奴同俗”。從有關月氏西遷以後的記載中,可以想見其傳統的畜牧業在西遷前已具備一定基礎。據三國康泰的《吳時外國傳》記載:外國稱天下有三眾,中國為人眾,大秦為寶眾,月氏為馬眾。東晉郭璞《山海經注》雲:月氏國多好馬;有大尾羊,即羬羊。《元中記》則十分誇張地形容大月氏“日及”牛的健壯說:今日取其肉,明日瘡愈。

月氏原在匈奴之西,曾與匈奴多次發生衝突。公元前215年,秦始皇派蒙恬北擊匈奴。當時,月氏比匈奴強大。匈奴頭曼單於遣太子冒頓至月氏作質子。頭曼為了誘使月氏殺死冒頓,以便自己另立小兒子為太子,曾突然襲擊月氏。前209年冒頓殺父自立為單於。約在前206年匈奴大破東胡以後,冒頓又向西擊走月氏。時大部分月氏人從今甘肅省西部,進入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東部。前176年(漢文帝四年),冒頓單於致書漢文帝,告已派右賢王至西方尋找月氏,並予以擊破;於是樓蘭、烏孫、呼揭及其旁26國均歸附匈奴。當時烏孫尚在河西走廊西北部,樓蘭在今新疆東部羅布泊至若羌一帶,呼揭在阿爾泰山至齋桑泊之間。月氏則更向西撤,大概己抵達準噶爾盆地。公元前174年,匈奴老上單於繼位。又西擊月氏,殺月氏王,以其頭為飲酒之器。月氏繼續西遷至今伊犁河流域,進攻當地塞人,塞王率部南逃。此後,大月氏在伊犁河流域停留了10多年。這是月氏西遷的第一階段,當時仍在中國疆域範圍之內。

早先,大月氏尚在祁連、敦煌一帶遊牧時,曾攻殺烏孫王難兜靡。烏孫新生王子獵驕靡被匈奴單於收養。長大後,在匈奴幫助下,重新統領烏孫部眾。在老上單於死(前161年)前不久,獵驕靡為報殺父之仇,率部西進,攻破大月氏。從此,烏孫留居伊犁河流域。大月氏則經大宛(今中亞費爾乾納盆地),南下擊敗大夏(即位於阿姆河上遊一帶的希臘·巴克特裡亞王國)。大夏降附於大月氏。大月氏建王廷於媯水(今阿姆河)北。這是月氏西遷的第二階段,從此離開中國,立國於中亞。

後來,漢武帝準備聯合月氏,東西夾擊匈奴,於前139年(漢建元二年)派張騫出使大月氏進行聯絡。張騫在途中被匈奴俘獲,扣留了10餘年,前128年(漢元朔元年)才到達大月氏。當時,早先被匈奴所殺的月氏王之夫人為王。她既君臨大夏,當地富饒安樂,離漢朝又遙遠,因此不再考慮對匈奴進行報複。張騫不得要領而歸。張騫出使雖未完成主要任務,但大月氏之行,開通了前往西域的道路。加強了中原王朝同西北各民族的聯係,為中國同中亞和西亞各國的友好往來奠定了基礎,促進了中外經濟文化交流,是具有深遠的曆史意義的。

約於公元1世紀上半葉,大月氏的貴霜翕侯創立貴霜王國,2世紀初成為橫跨中亞和印度半島西北部的大國。公元3世紀王國分裂,直到5世紀才亡於嚈噠。在它存在的數百年間,曾多次與中國進行經濟文化交流。中國曆史上盛行的佛教,最初就是在東漢時由大月氏貴霜王國傳入的。

大月氏的主體雖西遷阿姆河流域,但仍有一部分留在伊犁河一帶,所以《漢書·西域傳》載:“故烏孫民有塞種、大月氏種雲。”烏孫是現在哈薩克族三大部落之一,是大玉茲的主體部落,亦即在哈薩克的族源中也包含著一些大月氏的成分。

在大月氏西遷以後,月氏的另一支——小月氏仍留在中國西北,始終是中國的古代民族之一。

《史記·大宛列傳》雲,大部分月氏人西遷以後,“其餘小眾不能去者,保南山羌,號小月氏”。《後漢書·西羌傳》則明雲:“其羸弱者南入山阻,依諸羌居止,遂與共婚姻。”到東漢時,小月氏人的服飾、飲食和語言已“略與羌同,亦以父名母姓為種。”

公元前121年(漢元狩二年),驃騎將軍霍去病取河西走廊,漢朝設置武威、酒泉、張掖、敦煌四郡,小月氏歸附於漢。史載:霍去病渡過居延水,到達小月氏地區,然後向祁連山進攻。當時小月氏在居延水(今內蒙古自治區額濟納旗附近)至祁連之間,即張掖、酒泉一帶。

後來,有一部分小月氏人西遷至敦煌以西,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東南部。公元前88年(漢征和五年),羌族先零部的首領封煎等與匈奴通使,匈奴使者至小月氏傳話給羌族。時小月氏西麵的西域屬於匈奴,南麵的祁連山仍是羌族分布地區。前63年(漢元康三年)時,小月氏中的狼何部落分布在陽關(今甘肅省敦煌市西南南湖鎮破城子)西南,離鄯善(今新疆若羌縣一帶)和敦煌不遠。由於小月氏屬漢管轄,漢朝曾調月氏人參加征戰。前61年(漢神爵元年),漢宣帝下詔,命長水校尉、酒泉候等率領婼羌(分布於今新疆若羌縣東南)和“月氏兵四千人”,準備進攻婼羌。

到東漢時,小月氏雖與羌為鄰已二三百年,深受羌族影響,但仍稱胡,不稱羌,《後漢書·西羌傳》稱之為湟中月氏胡,另有一部分則稱之為義從胡。時小月氏依附於漢縣官,與漢族交錯而居。有7個大部落,共有能參加戰鬥的青壯年男子9000多人,估計其總人口在3萬以上。分布在湟中(今青海省湟水兩岸)和令居(今甘肅省永登和古浪縣)一帶。北涼沮渠蒙遜(401—432年在位)時人闞駰在《十三州誌》中說:“西平(郡治在今青海省西寧市)、張掖之間,大月氏之彆小月氏之國。”所指的也是這一地區。另有幾百戶月氏人在張掖,號稱義從胡。公元101年(漢永元十三年)秋。燒當羌犯塞,護羌校尉周鮪曾調“屬國湟中月氏諸胡”參加戰鬥。

直到三國時,小月氏的一些部落西遷於今新疆南部邊緣昆侖山北麓一帶。《魏略·西戎傳》載:“敦煌西域之南山中,從婼羌西至蔥嶺(今帕米爾高原)數千裡,有月氏餘種蔥茈羌、白馬、黃牛羌,各有酋豪,北與諸國接,不知其道裡廣狹。”黃牛羌“南與白馬羌鄰”。時小月氏已進一步和羌族融合。

再以後,小月氏人逐漸融合於羌族、漢族和鄰近的其它民族之中,不再見於史。

二、塞種南下

月氏西遷,導致了塞人南下。

塞人,在西方史籍中被稱為塞克(音)。《漢書·西域傳》稱之為塞種,意為塞族。

塞種在我國古代佛經中作“釋種”。塞克在佛經中也有其它幾種譯名,如《雜阿含經》作“釋迦”,《正法念處經》作“賒迦”,《孔雀王經》作“鑠迦”,一作“爍迦”。當時塞種已南下,在乾陀羅之西,約在今阿富汗首都喀布爾和坎大哈之間。塞種原為橫跨歐、亞兩洲北部草原的斯基泰(西徐亞)人之一支,語言屬東伊朗語。現在有一些學者又將東伊朗語專門稱之為塞語。

自先秦至漢初,塞種分布在中亞錫爾河以北一帶,以伊犁河流域為中心。

塞種是一個古老的民族。有關塞克的文字記載最早見於波斯大流士一世(約公元前558—前486年,前522年起在位)的貝希斯坦碑銘文中。在大流士一世的其它兩篇銘文和薛西斯一世(前486—前465年在位)的波斯波利斯銘文中亦載之。

古希臘、羅馬的曆史和地理文獻,也多次提到塞人。在西方史學的“曆史之父”希羅多德(約前484—約前425年)的《曆史》(《希臘波斯戰爭史》),古希臘地理、曆史學家斯特拉波(約公元前63年—約公元20年)的《地理學》,古羅馬作家大普林尼(公元23—79年)的百科全書式著作《博物誌》(一譯《自然史》),建立地心宇宙體係的古希臘科學家托勒密(約公元90~168年)的《地理學指南》,古希臘曆史和地理學家阿利安(約公元95~175年)的《亞曆山大遠征記》,與阿利安約略同時的古希臘曆史學家昆圖斯·庫爾提烏斯的《亞曆山大史》等迄今傳世的世界名著中,分彆有若乾關於塞克的民族特征、地域分布、經濟生活、政治活動和戰爭經過等的描敘與闡述。

塞人主要從事遊牧業,牲畜有馬、羊、牛和駱駝。轉移牧場時使用車輛。一部分塞人戴高而直的尖頂硬帽。這是一個勇武善戰的強大民族,曾先後同波斯帝國和希臘——馬其頓亞曆山大大帝打過仗。塞族有一批馬上弓箭手部隊。塞克婦女亦擅長於射箭,同男子一起參加戰鬥。塞人中有王。《漢書·西域傳》載:“大月氏西破走塞王”可證。

《漢書》又雲:“塞王南君罽賓(今克什米爾)。塞種分散,往往為數國。自疏勒(今新疆喀什市)以西北,休循、捐毒之屬,皆故塞種也”。

塞種分散以後,其中一部分南下鄰近的帕米爾高原北麓,即古代疏勒西北之地,建立了捐毒、休循兩個小國,實際上不過是兩個遊牧部落。

據《漢書·西域傳》載:捐毒國,王治衍敦穀(今新疆烏恰縣西依根穀地)。有380戶,1100人,其中500人能參加戰爭。即幾乎有一半的人能作戰,除了老人和小孩以外,一半人口中很可能包括一部分強壯的婦女,反映了塞人善戰和婦女也參加戰鬥的傳統特征。衣服同烏孫人相似,但原本是塞種。他們在蔥嶺(帕米爾高原)邊上逐水草放牧畜群,過遊牧生活。從捐毒西上蔥嶺,則是休循。

休循國,王治鳥飛穀(今帕米爾高原北麓阿賴穀地中的薩雷塔什)。有358戶,1030人,其中480人能作戰。休循人本是塞種,風俗和衣服已與烏孫人相似,從事遊牧業。

休循和捐毒,是漢朝西域三十六國中的兩國,屬漢西域都護統轄。

南下的大部分塞人逐步越過錫爾河、阿姆河和興都庫什山脈,曾在今阿富汗東北部的喀布爾河穀和西南部的赫爾曼德河流域,建立過幾個半遊牧的小國。直到現在,赫爾曼德河下遊,橫跨阿富汗西部和伊朗東部的地區,仍稱錫斯坦,即塞克斯坦(塞人之地)。

從伊犁河流域南下的塞王,後展轉抵達克什米爾地區,成為罽賓國王。公元前48—前33年(西漢元帝)時,漢朝使臣關都尉文忠送罽賓來使返國,廚賓王欲殺文忠。文忠發覺以後,同容屈王之子陰末赴一起殺死罽賓王。文忠立陰未赴為新的罽賓王,並授予漢朝的印綬。但後來陰末赴與漢使臣軍候趙德不和,導致罽賓與漢朝的關係惡化。漢元帝由於罽賓遠在絕域,置之不理。此後,罽賓以來中國朝貢與貿易有利可圖,仍舊每隔幾年向中國派遣使節朝貢一次。

在許多塞種部落南下時,有一部分塞人仍留在錫爾河以北一帶。其中留在伊犁河流域的,並入烏孫,《漢書·西域傳》載:“故烏孫民有塞種、大月氏種雲”。古代烏孫人是後來哈薩克族的主要源流之一。分布在今哈薩克草原的塞人後裔,最後也加入到哈薩克族中。在組成哈薩克民族的克普恰克、阿爾根等部中,有塞克——托哈拉克、彆斯塞克、波爾塞克和卡爾塞克等部落。這些帶有塞克名稱的部落,都是古代塞人的後裔。

三、烏孫與漢的親密關係

烏孫原先也遊牧於祁連山和敦煌之間,是匈奴西邊的一個小國。烏孫西擊大月氏,迫使大月氏繼續西遷以後,即留在過去塞種分布的地區,長期在那裡繁衍生息。

烏孫西遷以後,由於吸收了當地的塞人和月氏人,所以人口迅速增加,軍事實力不斷上升,逐漸成為西域最強大的國家。據《漢書·西域傳》統計,西漢時烏孫國共有120000戶,63d00d人,其中能作戰的有188800人。當時,天山南北(包括今塔裡木盆地和準噶爾盆地)45個國和城,總共41570戶,325091人,其中能作戰的73504人。即烏孫的戶數比上述諸國和城的總戶數多近2倍,總人口多近1倍,能作戰的人數多1倍半。因而烏孫在西域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烏孫在種族方麵具有明顯的特征,唐顏師古注《漢書》雲:烏孫人“青眼、赤須”。現代人類學家研究古烏孫人遺骨後認為,烏孫在種族方麵與塞種接近,其頭骨特征為:頭顱圓形,前額微突,眼窩較深,直鼻梁,腮骨粗而微突。《漢書·西域傳》對於烏孫分布地區的範圍,有比較明確的記載。烏孫的南麵是捐毒(今新疆馬恰縣西部)、姑墨(今阿克蘇縣一帶)、溫宿(今烏什縣)、龜茲(今庫車縣)和焉耆(今焉耆縣)等國,即隔天山山脈,“南與城郭諸國相接”。東麵是烏貪訾離(今呼圖壁縣南部),即馬孫的東界大致在今瑪納斯河一帶。西麵是大宛(今中亞費爾乾納盆地)。烏孫西北是康居,兩國大致在今塔拉斯河以東不遠處分界。烏孫的首府赤穀城在今烏什縣西北方向,約在“真珠河”(今中亞納倫河上遊)東南30裡處。

公元前121年(漢元狩二年),匈奴渾邪王歸降於漢,漢先後設河西四郡,開拓了前往西域的通道。漢武帝劉徹為了進一步削弱匈奴的勢力,“斷匈奴右臂”,並與西方大夏等國開展外交和貿易,於前119年派張春再次出使西域,同烏孫進行聯係,前110—前105年(元封)中,烏孫昆莫王以1000匹馬為聘禮,向漢皇室求婚。漢武帝封江都王之女細君為公主,嫁與烏孫昆莫獵驕靡。後來,漢朝又以楚王之孫女解憂為公主,嫁給繼位的昆莫軍須靡。通過兩次和親,烏孫與漢朝的關係日益親密。

當時,匈奴對於漢朝和烏孫都是最大的威脅,所以雙方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匈奴。公元前74年(漢昭帝元平元年)和前73年(漢宣帝本始元年),匈奴單於連續發大軍進攻烏孫,奪其土地,俘其人民,並要烏孫將漢公主送給他,斷絕與漢朝的聯係。解憂公主和烏孫昆彌(莫)向漢朝求援。前71年(本始三年)春正月,漢宣帝從長安發騎兵15萬,五將軍分道並出,合擊匈奴。同時派校尉常惠持漢朝符節監領烏孫的軍隊。烏孫昆彌親率5萬騎兵從西麵進攻匈奴。這次戰役,烏孫取得的戰果最多,俘獲單於的親戚、名王、將領和軍隊4萬人,奪得馬、牛、羊、驢、駱駝70多萬頭。同年冬,匈奴單於自己統領騎兵萬人襲擊烏孫,掠奪了不少烏孫老人、婦女和兒童。當回軍時,途遇大雪,一天之內雪深丈餘,人和牲畜大多凍死,最後生還的不到十分之一。此時,趁匈奴衰敗之機,丁令人攻其北,烏桓人入其東,烏孫人擊其西。再加上天災,匈奴許多人及牲畜凍餓而死。於是匈奴人口減少十分之三,畜群減少一半。從此匈奴大為削弱,內亂頻仍,日益衰落。至公元前53年(漢甘露元年),匈奴呼韓邪單於終於歸附於漢朝。

公元前60年(漢神爵二年),匈奴西邊的日逐王歸降漢朝。漢朝命鄭吉為西域都護,監領天山南北西域三十六國,並督察烏孫。漢朝削弱匈奴,進而統一北方和西域,其中的關鍵是聯合烏孫。烏孫在統一全中國的大業中建立了不可磨滅的功勳。

在漢和烏孫的聯盟中,“和親”起了鞏固和加強聯合的重要作用。解憂公主在烏孫長達半個多世紀,對烏孫和西域“城郭諸國”的政治、經濟與文化都有重要影響。公主和烏孫昆彌一起連續上書,要求漢朝發兵和烏孫一起夾擊匈奴,終於大敗匈奴,並使之衰落。公主的長子元貴靡、孫星靡、重孫雌栗靡和孫伊秩靡等,世代相繼為烏孫大昆彌(王)。三子大樂為烏孫左大將。次子萬年被莎車國人請立為莎車王。小女素光是烏孫若呼翕侯的妻子。長女弟史,在龜茲王絳賓一再求婚後,結為夫婦。公元前65年(漢元康元年)夫妻同至長安朝賀。漢宣帝賜給龜茲王及夫人印緩。“夫人號稱公主,賜以車騎、旗鼓,歌吹數十人,綺繡雜增琦珍凡數千萬。留且一年,厚贈送之”。後來,龜茲王又多次來漢朝覲見。喜歡漢人的衣服和製度,回國後,仿漢式“治宮室,作徼道周衛,出入傳呼,撞鐘鼓,如漢家儀”。絳賓死,子丞德繼位,自稱漢外孫,直到西漢末年仍不斷來覲。漢皇室待之甚厚。

解憂公主還派侍者馮嫽,持漢朝符節,代表公主遍至天山南北,賞賜各城郭之國。各國敬重信任馮嫽,尊稱之為馮夫人,馮嫽是烏孫右大將之妻。當烏孫故肥王之子烏就屠自立為昆彌時,馮夫人說降烏就屠。漢宣帝專門召見馮夫人,並派謁者竺次為正使,期門甘延壽為副使,送返烏孫。馮夫人“錦車侍節”,召喚烏就屠到烏孫首府赤穀城,聽候長羅侯常惠的安排。公元前51年(漢甘露三年),馮嫽隨年近七十的解憂公主回長安。又因新繼位為烏孫大昆彌的公主之孫星靡年少,請求再去烏孫輔佐星靡。漢帝允之,派兵100人護送前往。馮嫽是解憂公主非常得力的助手,身為一弱女子,遠行數千裡,代表漢朝和公主,團結了烏孫和西域城郭諸國,在曆史上傳為千古佳話。

烏孫國自狂王以後,漢立解憂公主長子元貴靡為大昆彌,烏就屠為小昆彌,均賜以漢朝的印綬。常惠將三校屯田赤穀,劃分烏孫的人民和地界,大昆彌領6萬多戶,小昆彌轄4萬餘戶。烏孫的大吏、大祿、大監等高級官員亦均佩漢朝的金印紫綬。

由上可知,有關烏孫的軍國大事,都由西漢中央王朝直接過問、決策和處理。同時,西域都護也對烏孫進行督察和協助。都護段會宗曾助烏孫招回逃亡的群眾,穩定他們的思想和生活,小昆彌拊離被弟日貳殺死。漢立拊離子為小昆彌。烏孫貴人姑莫匿等將逃亡的日貳刺死。為此,都護廉褒賞賜姑莫匿等每人金2o斤、繒300匹。後來,小昆彌末振將之弟卑爰疐北附康居,企圖兼並大、小兩昆彌。因此,兩昆彌更加親近並依賴漢西域都護。公元1—5年(漢元始)中,卑爰疐降漢,被封為歸義侯。而卑爰疐又侵淩大、小昆彌。都護孫建為了保護兩昆彌,將卑爰疐殺死。

烏孫是遊牧民族。“穹廬為室兮旃為牆,以肉為食兮酪為漿”。飲食、衣服和住房都使用畜牧業產品製作。國內盛產馬匹,富人有馬多達四五千匹。烏孫出好馬。漢武帝初得烏孫馬,稱之為“天馬”。後來得大宛汗血馬,更為健壯,就改稱烏孫馬為“西極”馬。隨著漢公主及其大批侍從、漢使臣和眾多屯田將士進入烏孫,烏孫使者、貴族及眾多隨從人員前往長安,雙方迅速開展了頻繁的經濟、文化交流。從而,促進了烏孫農業和手工業的初步發展。考古資料表明,在公元前1世紀及以後的烏孫墓葬中,發現了碾穀子的石碾、磨盤和青銅鐮刀等農具,以及穀物等。從公元前1世紀以後的墓葬中發現許多反映定居生活特征的平底陶罐,以及更多的金屬陪葬品和鐵鍋等鐵器。在新疆昭蘇具的一座烏孫墓的封土中,出土了一件3公斤重的鐵鏵。在漢朝西域都護和駐在烏孫的漢公主等大批漢人的影響下,隨著本民族生產力和生產關係的發展,烏孫社會開始了封建化的進程。

後漢時,烏孫仍歸附於漢朝。公元74年(漢永平十七年),戊己校尉耿恭移檄烏孫。大昆彌等非常高興,即遣使獻名馬,又送質子入侍於漢。公元83年(漢建初八年),漢章帝遣衛候李邑為使者,賜給大小昆彌及其下屬錦帛。三國時,《魏略·西戎傳》載:絲綢之路的北新道西行至烏貪國(即《漢書》中的烏貪訾離),“轉西北則烏孫、康居,本國無增損也”。當時,烏孫無變化,仍維持原狀。南北朝時,烏孫因遭柔然侵襲,已西遷入蔥嶺山中。公元437年(北魏太延三年),北魏招撫西域各國的使臣散騎侍郎董琬等“北行至烏孫國,其王得朝廷所賜,拜受甚悅”。烏孫王還向董琬介紹破洛那(位於今中亞費爾乾納盆地)和者舌(今中亞塔什乾)兩國的情況,並派向導和翻譯陪同北魏使者前往。當董琬等東返時,烏孫又遣使者同至北魏朝貢。此後,烏孫多次向北魏遣使朝貢。在《遼史·太宗紀》中,有938年(會同元年)八月“庚子,吐穀渾、烏孫、靺鞨皆來貢”的記載。《遼史·百官誌》“北麵屬國官”中有“烏孫國王府”。疑遼下屬的烏孫國王府,實際上並不存在,很可能是因烏孫人曾“來貢”而虛設的。

當15世紀中葉哈薩克族形成時,烏孫人加入進去,成為其中最大的一個部落,並且是哈薩克族三個玉茲(部落聯盟)之一大玉茲的主體部落。現在居住在伊犁地區的阿爾班、蘇萬、劄賴亦爾等部落都是從烏孫中分離出來的。古代烏孫人即今哈薩克族的主要族源之一。

四、城郭諸國

西域從漢武帝劉徹時起屬於漢朝。原有三十六國,其地域,東麵以玉門、陽關為限;西側止子蔥嶺。

據《漢書西域傳補注》考訂,三十六國是:婼羌國、樓蘭國、且末國、小宛國、精絕國、戎盧國、扜彌國、渠勒國、於闐國、皮山國、烏稈國、西夜國、子合國、蒲犁國、依耐國、無雷國、難兜國、大宛國、桃槐國、休循國、捐毒國、莎車國、疏勒國、尉頭國、姑墨國、溫宿國、龜茲國、尉犁國、危須國、焉耆國、姑師國、墨山國、劫國、狐胡國、渠犁國、烏壘國。

三十六國中,一部分是遊牧部落,另一部分是城郭之國。《漢書》說烏孫南與“城郭諸國”相接,即指上述類似城邦的城郭之國。在塔裡木盆地廣袤的戈壁上,散布著一處處綠洲,在較大的綠洲中心建有城堡,城中有王,統治周圍的農村和牧區,於是形成一個個城郭之國,簡稱城國。

西漢時,城國中人口最多的是龜茲,有6970戶,81317人;其次為焉耆,32100人;第三是姑墨,24500人。萬人以上的國家有扜彌20040人,於闐19300人,疏勒18647人,莎車16373人,都善14100人。此8國為當時西域的大國和比較重要的國家。萬人以下5000人以上的有尉犁、溫宿、車師前國等3國。

5000人以下1000人以上的有危須、皮山、精絕、烏秅、渠勒、戌盧、且末、小宛等8國。單桓最小,僅27戶,194人。20個城國共有33756戶,271554人,約占西漢西域總人口的83·6%。

關於城郭諸國的族屬,史書上無明確記載。《史記·大宛列傳》僅在敘述大宛的情況時說:自大宛以西至安息,“其人皆深眼,多須髯”。《魏書·西域傳》才直接提到城郭諸國,“自高昌(今新疆吐魯番市高昌故城)以西,諸國人等深目高鼻”。親自經過西域的唐朝名僧玄類在《大唐西域記》中雲,佉沙(今新疆喀什市)人‘:文身綠睛”……上述記載所說的都是歐羅巴人種的體質特征。

自從19世紀末20世紀初以來,新疆各地及敦煌千佛洞等處,發現了大量用婆羅米字體書寫的古代文獻。“就現已出土的文書來看,從公元後三世紀至十一世紀初,塔裡木盆地南緣的和闐、西緣的巴楚(很可能也包括喀什在內)一帶居民使用屬於印歐語係伊朗語族中的古東伊朗語的幾種方言,與現在塔什庫爾千塔吉克自治縣塔吉克族使用的舒格南語、瓦罕語屬於同一係統。中世紀和闐出土的文書語言現通稱為和闐——塞語,巴楚的稱托姆舒克——塞語”。公元3—11世紀塔裡木盆地西部和南部城郭諸國的語言情況,大致如上所述。

至於塔裡木盆地東部和北部諸國的語言,“有的學者主張把……漢、唐時期在我國新疆阿克蘇、庫車、焉耆、高昌一帶流行的語言,分彆改稱為龜茲語(乙種方言)和焉耆高昌語(甲種方言)”。這兩種方言屬於印歐語係,與印歐語中的k類語言關係較近,但它從突厥語、伊朗語,後來又從梵語中借入了許多詞彙。

城郭諸國基本上都是農業國家,人民大都是定居的農業勞動者,有城郭、農田和牲畜。且末以西和以北各國都種五穀,土地草木、畜牧業和兵器生產等和僅族地區大體相伺。許多地方還出產葡萄等瓜果。

西漢時,西域已有手工業、采礦和冶煉等生產。除著名的於闐玉以外,莎車以青玉著稱,鄯善也出玉。姑墨產銅鐵和雌黃,莎車有鐵礦山,龜茲出鉛。龜茲能進行冶煉和鑄造。鄯善可製作弓、矛、刀、劍等武器。

商業也初步興起。其中規模最大的是疏勒,由於它地處通往大宛、大月氏和康居的絲綢之路北道的樞紐位置,從而形成了由若乾商店組成的市場。其餘各國也開展以貨易貨的貿易。漢搜粟都尉桑弘羊說:輪台附近各國“少錐刀,貴黃金采增,可以易穀食”。

城郭諸國在國王以下設有各種官職。在一般情況下,大國的官多,小國的官少。官最多的是龜茲,有“大都尉丞、輔國侯、安國侯、擊胡侯、卻胡都尉、擊車師都尉、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左右力輔君各一人,東西南北部千長各二人,卻胡君三人,譯長四人”。在以上29名官員中,武職占多數。戎盧、渠勒兩小國,未設官職,但人數最少的單桓國,僅27戶,卻設有輔國侯、將、左都尉、右都尉和譯長共5人。幾乎各國都設有譯長,以便在漢朝官員和當地統治者之間進行語言溝通。

“西域三十六國”於漢哀帝、平帝時(公元前6年—公元5年)分裂成55國。東漢初,都善、於寘(闐)和車師三國曾分彆兼並附近的一些小國。大概在東漢重新設立西域都護以後,都護進行了乾預,被兼並的小國又紛紛恢複獨立。東漢時,於闐從西漢時的3300戶19300人增至32000戶、83000人。焉耆從4000戶、32100人增至15000戶、52000人。疏勒亦從1510戶增至21000戶。當時於寘、龜茲、疏勒是西域三大強國。

三國時,各大國又兼並附近的小國。絲綢之路南道的兩大國是鄯善和於寘。中道的大國是焉耆、龜茲和疏勒。北新道上的大國是車師後部,曹魏賜其王守(署理)侍中官職,號大都尉,受魏王印。

晉代,焉耆和龜茲是西域大國。晉武帝太康(280—289)中,焉耆王龍安遣子入侍於晉。後其子龍會曾稱霸西域,蔥嶺以東各國均聽其號令。焉耆王室以龍為姓。直至632年(唐貞觀六年),焉耆王的姓名尚為龍突騎支。公元91年(東漢永元三年),漢西域都護班超立白霸為龜茲王。據《晉書·四夷傳》記載,呂光(338—399年)伐龜茲時,國王為白純。《魏書·西域傳》和《新唐書·西域傳》均雲龜茲王室姓白。龜茲在長達500多年間,焉耆在300餘年間,仍保持原來的王室,世襲的統治集團沒有發生更迭。其它西域城郭之國可能也有類似情況。

南北朝時,據《魏書·西域傳》載,鄯善、於闐、車師、焉耆、龜茲、疏勒等大國仍舊存在。且末、蒲山(皮山)、姑默(墨)、溫宿、尉頭等國則分彆附屬於上述各大國。

五、遊牧諸部

在“西域三十六國”中,有許多遊牧“國”。其特征是人民“隨畜逐水草”過遊牧生活。除個彆例外,都沒有城。國王以某一山穀為其統治中心。

遊牧之國一般人口不多。實際上大多是一個遊牧部落被稱為一個“國”。其中最大的是無雷國,有1000戶,7000人,並且“主治盧城”。5000人的遊牧國有桃槐、蒲犁和山國。5000以下2000人以上的有4國。不到2000人的有9國。另外4國隻有幾百人,其中烏貪訾離最小,僅41戶,231人。《漢書·西域傳》中載21個遊牧國共有7380戶,49564人。其人口數僅占西域總人口的15.3%。遊牧諸國大都分布在西域的邊緣地區,即昆侖山北麓和天山南、北麓一帶。昆侖山北麓,從玉門、陽關往西南,直到蔥嶺,在這一漫長地帶遊牧的大多是羌人的部落。《漢書·西域傳》說:“出陽關,自近者始,曰婼羌。”即指羌人建立的婼羌國而言。此外,小宛、戎盧、渠勒、於闐、難兜等國附近的南麵,均有其它婼羌部落。昆侖山西段北麓的西夜、子合、蒲犁、依耐和蔥嶺上的無雷等國,也是“其種類羌氏行國”。1949年後在新疆沙雅縣發現“漢歸義羌長”銅印,表明漢代羌族的足跡遠達塔克拉瑪乾沙漠北麵的邊緣地帶。

遊牧諸國中,族屬有明確記載的,還有塞種建立的休循國和捐毒國。烏貪訾離國則為匈奴部落。是公元前48—前33年(漢元帝)時歸降西域都護的東蒲類王部眾,被安排到烏貪訾離地方放牧畜群。其它遊牧國家,大概多半是操古東伊朗語的部落。此外,三國時從婼羌國西到蔥嶺的昆侖山中,尚有“月氏餘種”存在。

烏孫對於同它鄰近的遊牧之國有一定影響,例如無雷雖然風俗習慣和子合國相同,但衣服穿戴卻類似烏孫人。衣服類似烏孫的,還有尉頭國,以及休循和捐毒兩個塞種之國。

上述遊牧國家的牲畜有牛、馬、駱駝、驢和羊等。當時已有騾,《漢書·西域傳》中寫作贏。西漢時著名的大宛“天馬”和烏孫“西極馬”以外,蒲類國也出好馬。

遊牧國大多不從事農業。他們用牲畜和畜產品向鄰近的城郭之國交換糧食。也有個彆國家,例如依耐,生產少量糧食,但仍主要依靠鄰國供應。及至後漢時,在鄰近的城郭諸國和漢朝屯田的影響下,蒲類和東且彌兩國的遊牧民雖仍以畜牧業為主,但也耕種一定數量的農田。

漢代西域的遊牧國,有的已知開采鐵礦石和生產鐵器。如婼羌國從當地的山中采鐵,加以冶煉鍛鑄,自己製造弓、矛、服刀、劍和盔甲。山國的山中也產鐵。

遊牧諸國在官職設置方麵,塔裡木盆地南北有所不同。南麵昆侖山北麓的羌族等部落,因為地點偏僻遙遠,婼羌、西夜、子合、依耐和無雷等國均未設官。隻有蒲犁國因人口較多,又離城郭諸國較近,所以設置了官職,但也隻有侯和都尉各1名。北麵天山一帶的各遊牧國卻普遍設有各種官職,即使隻有41戶的烏貪訾離國,也有輔國侯、左都尉和右都尉等3人。以上諸國交通比較方便,離漢西域都護和戊己校尉的駐地也近,在漢朝的督促下,他們的行政和軍事機構設置較為完備。

東漢時,車師後部戶口有較大增長,從西漢時595戶、4774人增至4000餘戶、15000餘人,成為天山北麓最大的國家。東且彌國也從不足2000人,增至5000多人。其它遊牧諸國變化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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