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心慌,做了個深呼吸,假裝生氣:“我看你還是吃點過敏藥吧,一天天這麼敏感。來不來你都有意見,看來是我來得多餘了。”
說完,我扶著膝蓋就要起身,居寶閣立馬把我按回去:“乾嘛呀姐!飯館不開了,咱倆平時見一麵也不容易,來都來了,多玩會兒唄!”
然後他又對居延說:“哥,我跟我姐開玩笑,你那麼大反應乾嘛?她中獎不是喜事嗎,難道你希望她一直窮窮的,連份像樣的生日禮物都買不起?”
多謝你,居寶閣。
但後麵那句可以不用說。
居延的表情略有緩和,他站起來,語氣也溫柔了:“中午我下廚,想吃什麼?”
居寶閣說:“粉絲扇貝和汽鍋雞。”
居延說:“沒問你。”
居寶閣就推我,搖頭擺尾嘟著嘴:“姐~你跟他說!”
如果是個漂亮小孩,這麼撒嬌會顯得很萌。
但居寶閣就……
坐在一旁玩積木的居續看見他這模樣,吐掉奶嘴,吭吭兩聲,嘔了一口水。
我嚇一跳,趕緊拍她的背。
居延抽了紙巾給她擦嘴,然後把她抱起來,放在肩膀上拍了拍背。
居續趴在他肩頭,非常溫順,非常可愛。
我站起來,默默看著這對父女。
要不,就讓居續留在這裡吧!
我沒有居家的財力,也做不到像居延這樣對孩子事事上心。
居延對彆人硬不起來,所以他大概率就隻有居續這根獨苗苗,總不至於把孩子往壞裡帶。
當然,錢還是要還,那份婚前協議是孽緣,更是不定時炸彈,必須把它拿回來。
居延確定孩子隻是吐了口水,不是什麼大事,就把她放下,去廚房架起汽鍋做飯。
我抱著居續,跟著居寶閣走進他的房間。
居寶閣頗為意外:“你怎麼上樓了?”
“找你有點事。”我關上門,小聲問,“你房裡裝攝像頭了嗎?”
居寶閣說:“當然沒裝,我也需要隱私的呀!”
我聲音更小:“那樓下呢?”
居寶閣小眼睛滴溜溜一轉,恍然大悟:“哎呦姐,你就放心吧,我哥沒往家裡帶其他女人!”
誰關心這個!
但居寶閣給我一個很好的借口。
我說:“口說無憑,你家攝像頭裝哪兒了?我得親眼看看。”
“客廳那個在發財樹裡,餐廳那個在擺台的插花裡……”
套出位置,我轉身就要走,居寶閣說:“姐!你拆攝像頭的時候彆讓張媽看見了,知道嗎?”
“……呃。”
他這話讓我後背有點發涼。
張媽把他從小帶到大,差不多是他的老乾媽了,他卻很自然的防著她。
這小子肯定也知道張媽偷菜,但他和居延一樣,嘴上不說,就隻是看著!
居續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啊……
下午,居寶閣上課,居延去超市買晚上的菜,張媽午睡。
我先切斷了家裡的總電閘,斷網斷電,然後趕緊找出居寶閣說的兩個攝像頭,把記憶卡拆出來,再把攝像頭放回原位,把電閘推回去。
第一次在彆人家做賊,我又緊張又害怕,乾完嚇得出了一身汗。
我把記憶卡放在包裡,拉上拉鏈,抬頭發現居續正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盯著我,好像居延的分身。
我摸摸她軟軟的頭發,酸澀地說:“對不起,居續……要保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