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哥那話太嚇人了,我慌裡慌張收拾了證件零錢銀行卡,想想把證據也帶上了。
走到門口,我又在包裡裝了一包抽紙。
等車的時候,我在腦海裡把身邊所有人都過了一遍。
我媽?晏媽?晏爸?
還是晏落?
老天到底還要折騰我們到什麼時候?
很快,起哥的車到了,我一上去就拿出抽紙,悲痛地做好了哭泣的準備:“起哥,你說吧!”
起哥讓我播放歌單,調高音量後把手機裝包裡,扔到後座,然後在不絕於耳的搖滾樂中告訴我:“小荷,你家要拆遷了。”
我愣愣的聽著這句話,好一會兒才“啊”的大叫一聲,把開車的起哥嚇了一大跳。
這好消息來得太突然了,我捂著怦怦亂跳的心臟,問道:“能賠多少?”
起哥微笑著說:“大概是四百萬。”
四百萬!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我激動成了可雲,兩手亂舞,因為滿腔喜悅無處散發,隻好打開車窗,對著大馬路高喊:“我家要拆遷了——!!!”
路人紛紛側目,隱約還聽到有人大罵:“我拆你——(消音)!”
等我的激動勁兒過去,起哥才繼續告訴我詳情。
原來要拆遷的不是我家在新安小區的舊屋,而是我爺爺留下來的城郊祖屋。
之前祖屋跟我家沒半毛錢關係,被大伯和大姑兩家分了,但二表姐誤殺我爸後,她家付不起賠償金,大姑就把她名下的那部分祖屋連同耕地一起賠給了我媽。
現在政府要搞開發區征地,祖屋也在征收之列,我媽怕居延知道後搞什麼幺蛾子,一直沒敢告訴我,直到現在確定了補償金額,她才讓起哥接我回家,商量以後的事。
我喜極而泣,抽紙巾擦眼淚。
居延啊居延,沒想到吧?拜拜了你!
我一路又哭又笑,回到麗城的家,我媽和晏爸晏媽都在等我。
我們像特務接頭一樣,把手機集中起來放在臥室裡,然後聚在客廳裡欣賞賠償協議,密謀還債。
連家祖屋和耕地在這次拆遷中獲得了八百萬的拆遷款。
大伯和大伯母也已經收到消息,他們坐了今晚的火車,明早就能到麗城。
因為祖屋是我家和大伯家共有的,我媽在電話裡說要平分拆遷款,大伯和大伯母都沒意見。
但晏爸不太放心:“丁姐,你大伯子和大嫂是答應了,但他家有三個兒子呢,那三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我媽說:“放心吧!上回打完官司,房產過戶後房本合同都在我這兒,他們不省油,我也不是吃素的!”
我坐在我媽身邊,把頭點成小雞啄米。
現在我好有安全感。
雖然我媽鬥不過居延,但鬥一鬥三個堂哥還是沒問題的。
晚上,我跟我媽和晏媽睡在主臥。
我媽摸著我的臉說:“小荷,再等等,很快就能跟那邪祟劃清界限了。你爸窩囊一輩子,最後總算給你留了點好東西……”
我鼻子一酸,鑽進我媽懷裡。
晏媽在後麵輕拍我的背,問:“那居續呢?咱們不帶走嗎?”
我媽說:“哎喲,你可收收那菩薩心吧!大半輩子都在帶孩子還沒帶夠嗎?我可是受夠了,讓居延自己帶去吧!你也看見了,他有錢有閒的,比咱們帶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