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非指著綠柳山莊山下的官道,說:“你看……”
呂青萍順著男人的手指,看見了密密麻麻一片軍營,排列成環形,將綠柳山莊重重圍住。
山下都已經弄上了絆馬索和一排排木柵欄,每道柵欄後麵都是半蹲著的士卒。
無數盞明亮的燈籠把軍營掛的火紅一片,從山上看下去,人數還不少呢。
呂青萍疑惑道:“綠柳山莊勢力強大,是遠近聞名的。光莊丁就有700多人,莊主阮見俠和手下四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知道是誰那麼大膽剛來找他們的麻煩。
白雲非疑惑道:“看旗幟就是號稱八大王的流寇。”
呂青萍一聽是八大王的人馬,眼淚就稀裡嘩啦的下來了,抽泣道:“雲非,你替我殺張獻忠,我…。”
白雲非點了點頭,說道:“彆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馮小妹接著道:“這些流寇也真該死,不過他們人那麼多,我們怎麼幫?”
白雲非笑道:“你放心,你們兩個都學了輕功,打不過可以跑嘛。”
馮小妹聞言一笑,道:“是啊,我都忘了。”
白雲非這才問道:“八大王叫張獻忠嗎?是不是那個黃臉的男人?現在流寇很多嗎?”
呂青萍咬牙道:“對,八大王就是張獻忠。我爹爹組織民團和他打過好幾次。
這人不像其他流寇,少時曾讀過書,後參軍,做過捕快、邊兵。後來落草為寇。
崇禎三年,響應王嘉胤,在米脂起義,自號八大王。
後王嘉胤被殺,他又參加王自用聯軍。
二十萬流寇共三十六營,乃是三十六家草寇,唯獨他張獻忠以嗜血好殺、驍勇善戰聞名關中。”
馮小妹道:“我也聽過他的名號,不知道綠柳山莊能不能守住?”
呂青萍道:“看來很難,你們看,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看著樣子最少有6000人。應該已經部署的非常周密了。
引走了山莊右側的小河,除了山莊北麵的懸崖峭壁,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有重兵。還在山腳新建了大量攻城器械,估計後半夜就會發動攻勢。”
白雲非見她看得如此仔細,笑道:“青兒,你為何對外麵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大家閨秀不是都待在家裡不出去的嗎?”
馮小妹也羨慕道:“是啊,青萍姐知道的真多。“
呂青萍得意的笑道:“我自幼便跟在我父親身邊,雖然比不上男人,可也多少知道一點。”
白雲非笑道:“你可比我強多了。”
呂青萍笑道:“那是。”
白雲非笑笑,壓低了身子慢慢往山邊的草叢裡移動過去。
隻見山下是一隊隊來回巡邏的兵卒,已經裡外三層把綠柳山莊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時白雲非突然看見遠處一人一騎正往山上一路急進。
呂青萍低聲道:“那人是誰?”
白雲非笑道:“這不就是剛才被我氣走的。”
馮小妹奇道:“是我妹妹?“
呂青萍一怔,道:“她難道是綠柳山莊的人?”
白雲非笑道:“看起來像。”
這時那少女已經突破了最外圍的封鎖線,綠柳山莊的大門也吱呀一聲開了,裡麵出來一隊青衣漢子,為首的是一個騎馬的白衣少年。
這下半山到山腳都是殺聲一片,這一隊青衣漢子都是一手持盾一手持矛,緩緩結陣而下,一路勢如破竹,不一會兒就和少女彙合到了一處。
不過馬上就被蜂擁而至的流寇給重重包圍了起來。
而且包圍圈的人數還越來越多,眼看就將他們給堵在山腳,壓製的不能動彈。
白雲非低聲道:“青兒,小妹,那姑娘長的漂亮,如果死了未免可惜。你們施展開八步趕蟬,緊緊跟住我,我去他們給救出來。”
呂青萍和馮小妹聞言,相視一笑。
三人一路上,不斷把營壘裡的燈籠踢翻,等到達包圍圈的時候,身後已是一片火海。
這時那包圍圈中的白衣少年正被幾人圍攻,他手中長劍如銀龍出海,上下翻騰。
看樣子和那少女是一個路數,不過他的內力要精深的多,使出來頓時寒光四射,麵前的那幾個對手雖然強悍,倒也奈何不了他。
不過敵人畢竟人多勢眾,不斷增援過來的兵卒已經將包圍圈擠得水潑不進,針紮不入。
而且這時又來了幾個頗為厲害的高手,白衣少年本來就是在隊伍後麵斷後的,不知不覺間就被隔離了出來。
身前身後到處是密集而至的長矛,近處還有幾個高手在和他纏鬥。
一不小心已經被對方一刀劃到了小腿,頓時身形一滯,就有幾十把長矛刺了過來。
少年暗歎一聲,道:罷了罷了。
正要引頸就刃,突然一陣寒風,一個人影一閃,已經將周身一圈的敵人統統推開。
他抬頭一看,隻見是一個身形修長的美少年,眼如晨星,麵容宛如雕刻出來一般。
在人群中一站,自有一番卓越超然、鶴立雞群的氣勢。
來人正是白雲非,他一看周圍,不禁啞然失笑。
那漢中七鷹也在其中,隻是不見了瘦子和矮子,估計是回去養傷了。
漢中七鷹也看見白雲非,不禁臉色大變,互相看了一眼,就慢慢往後退卻。
那白衣少年也發現了這一變化,不禁暗暗吃驚,心道:這漢中七鷹縱橫黑道數十載,為何見了這少年就如此膽怯。
旁邊的那些兵卒卻不知道,又喊叫著圍了上來。
白雲非笑笑,低聲道:“青兒,小妹,看我給你們使一路槍法。”
說著腳尖
一挑,就把一根長矛給拿在了手上。
手腕一緊,真氣流轉,頓時一根長矛宛如蟠龍一般,帶著一陣陣陰寒之氣,方圓幾丈之內都被籠罩其中。
頓時所到之處,勢如破竹,護著白衣少年、呂青萍和馮小妹一路向山上殺去。
不一會兒就到了半山的少女和那些青衣漢子旁邊。
他們也正急著要回去接應白衣少年,隻是苦於無法突破對方的重重包圍。
待看見白雲非護著他們三人殺到,不禁都是大喜。
那少女驚喜道:“小公子,你怎麼樣?”
白衣少年笑道:“小竹,你不用擔心,多虧了這位公子,我隻受了點輕傷。”
白雲非一邊掃退尾隨而來的流寇,一邊笑道:“彆客氣。”
那少女看見白雲非,頓時一怔,失聲道:“是你。”
白衣少年奇道:“小竹,你們認識嗎?”
少女臉一紅,說道:“是。”
馮小妹調皮的喊道:“妹妹。”
少女嬌嗔的看了她一眼,隻是當著眾人不好發作出來。
白雲非笑道:“你們先彆說閒話了,我在這裡抵擋一陣,你們先進去,記得把大門關上。”
白衣少年點點頭,他已經看出來白雲非身手了得,當下一抱拳就領著眾人往山上退去。
白雲非回頭對呂青萍和馮小妹說道:“青兒,小妹,你們也先和他們進去,我等下就來。”
兩女這才深情款款的看了男人一眼,戀戀不舍的隨著綠柳山莊的人馬緩緩退去。
見她們走遠,白雲非哈哈大笑一聲,當下再無顧及,一路槍法使得神出鬼沒,當者披靡。
他的槍法乃是隋末北平王羅藝的家傳槍法,上次大淩河之役,也全靠著這路槍法才死裡逃生。
今日這裡盜賊蜂擁而至,又正好給了他一個練手的機會。
不過張獻忠的手下都是一群草寇,哪裡比得上滿洲的八旗精銳,沒一會兒工夫就都被打的抱頭鼠竄、哭爹喊娘了。
丟下了幾十具屍體,匆匆退了下去。
白雲非冷笑一聲,手中長槍一振,暗運真氣,高喊道:“張獻忠小兒可在,快快出來受死。”
這一句話喊出,頓時宛如虎嘯龍吟,聲震四野,頗有一股舍我其誰的氣勢,仿佛征戰沙場多年的宿將,全然不像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年。
後麵綠柳山莊圍牆上的莊丁也是精神大振,紛紛應和。
看得圍牆上的呂青萍和馮小妹眾人都是大受感染,呂青萍更是頻頻點頭,暗道:他可比那個公子哥卞紹鈞強多了。
當下不免大為感慨。
倒是山下八大王陣中悄無聲息,一乾兵卒隻是拚命往後撤退。
白雲非哈哈一笑,做了個鬼臉,轉身一躍進了綠柳山莊。
他一進大門,裡麵的眾人都是歡聲雷動。
白衣少年眼裡閃過一絲亮色,向白雲非一拱手,正要說話。
突然身後的呂青萍和馮小妹衝了出來,站到白雲非跟前,前者道:“你可真厲害,我爹爹那時候要是有你相助,恐怕張獻忠也早給滅了。”
馮小妹也笑盈盈的看著他。
白雲非笑笑,本想在兩女臉上各親上一口,不過看看四周眾人都正看著,隻好壓下準備摟住女人好好蹂躪一番的衝動。
白衣少年拱手道:“兄台當真了得,這張獻忠從西部入川以來,橫行無忌,沒想到今日倒吃了悶虧。我是本莊的莊主阮見俠。”
白雲非笑道:“在下白雲非,這兩位是我朋友呂青萍、馮小妹。”
阮見俠指著身邊的少女道:“這是我的丫鬟小竹。”
白雲非笑道:“我們見過。”
小竹嘴一撅,瞪了他一眼。
倒是馮小妹過來挽住了她的手臂,小竹也隻能被她拖著走了。
阮見俠笑道:“請到大廳詳談。”
一行人走進大廳坐定,阮見俠坐在中央的太師椅上,身後是四個貌美如花的少女,其中一個就是小竹。
白雲非笑道:“莊主好福氣啊,身後有這麼多姐姐。”
阮見俠聞言白皙的臉上竟然微微泛紅,不好意思的笑道:“白兄不會以為我是一個喜好漁色之徒吧?”
白雲非笑笑說:“喜歡美女也沒有什麼不對啊。”
阮見俠一愣,這下倒應不上來了。
小竹輕聲道:“公子,他就是一個色鬼,你彆理他。”
阮見俠聞言,卻突然臉色一沉,說:“小竹不可亂說。白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竹聞言吐了吐舌頭,被馮小妹拉著退到了後麵說話去了。
阮見俠和白雲非說道:“白兄,對不起,家教不嚴,小婢多嘴了。”
白雲非笑道:“沒關係。”
阮見俠道:“看白兄的身手,應當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不知道為何我竟然沒有聽過,真是慚愧。”
白雲非笑道:“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況是彆人。”
阮見俠一怔道:“什麼意思?”
白雲非笑笑,說:“彆在意,我隨後說的。”
呂青萍突然插嘴道:“莊主打算怎麼打退張獻忠的人馬呢?”
阮見俠歎氣道:“我也正為此傷腦筋。本來派小竹去漢中請援,派本莊總管去廣元求救。
不過,七盤關已經被賊寇占領,前往漢中之路已斷。
而總管去廣元,至今沒有音信,恐怕是凶多吉少。
眼下我也隻能閉門堅守,彆無他法。”
白雲非道:“聽說貴莊單單莊丁就有700多,如果加上老弱婦孺,不是有上千人了嗎?”
阮見俠苦笑道:“我莊雖有700
多莊丁,然而也有2000多婦孺。
若論戰場爭鋒,我手下這些人,除了剛才和我殺出去的藤牌兵,其他的根本不是張獻忠這支部隊的敵手。
這支流寇向來以彪悍勇猛著稱,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呂青萍道:“我看山下的流寇到後半夜就會發動攻勢,那莊主打算如何脫困呢?”
阮見俠壓低了聲音道:“並無脫困之法。還好莊裡有水井,儲糧還算多,估計堅持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問題。”
當夜阮見俠安排白雲非三人在莊裡吃過晚飯,就安排了三間廂房讓他們住下。
夜裡,張獻忠的人馬果然前來偷襲,還好阮見俠早有準備,在外圍的防禦牆上,布置了大量人手。
雙方激戰多時,由於綠柳山莊地勢險峻,攀爬不易,最後流寇丟下了幾百個屍體就退了下去。
不過莊丁也損失慘重,一戰就折損了大半。
阮見俠自己也受了箭傷,手下的藤牌兵也戰死了三個,還是白雲非幫他們遮擋了大批箭矢,不然損失會更大。
阮見俠被小竹等眾女給扶回了大廳,左臂上插著一支箭。
眾女將他手臂上的衣服褪去,不禁大驚,隻見整個箭頭都沒入了肉裡,隱隱能看見從裡麵往外的倒勾穿過皮肉,怪不得阮見俠痛的死去活來的。
小竹已經是眼淚汪汪了,手足無措的看著阮見俠,低聲道:“小…公子,這可怎麼辦?”
白雲非剛好走進大廳,看見阮見俠臉色蒼白,痛苦異常的模樣,也不禁大為關心。
他走了過去,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好厲害,好陰毒箭矢。”
小竹也焦急道:“怎麼辦?”
白雲非低聲道:“讓我來吧,你們讓開。”
阮見俠虛弱無力的說道:“有勞了。”
白雲非對小竹說道:“給我一把匕首。”
小竹趕緊從靴子的側邊拔出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
白雲非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到阮見俠的傷口上,道:“這是我自己製作的麻藥。”
說著將匕首放在蠟燭上烤了烤,一手按住阮見俠的手臂,一手將匕首沿著箭身慢慢推進肉裡,頓時阮見俠痛的臉色泛黃,豆大的汗珠就滴了下來。
白雲非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割開被箭頭勾住的肉,頓時鮮血狂湧。
阮見俠悶哼一聲,竟然咬住了白雲非的肩頭,眼神有些渙散,顯然是痛到了極點,不可自抑的想咬住什麼。
可想而知,如果沒有上麻藥,他會如何。
看得旁邊的呂青萍、馮小妹和小竹都是擔心不已。
白雲非雖然肩頭被他咬的厲害,不過也不敢分心,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將箭頭附近的肉割開,將一個奇形怪狀的鋼製箭頭給弄了出來,這時阮見俠已經痛的昏死過去。
白雲非讓小竹她們過來給他包紮,自己坐到了一邊。
呂青萍低聲道:“他剛才咬你,痛嗎?”說著解開的白雲非的外衣,隻見裡麵一個清晰的鮮紅齒印。
她愛憐的輕輕用青蔥小指碰了碰,說:“怎麼樣?”
白雲非笑道:“還行,以後你可彆咬我。”
呂青萍聞言俏臉一紅,嬌媚的白了他一眼,又幫白雲非穿回了衣服。
過了好一會兒,阮見俠才悠悠醒來,由於失血過多,臉色白的嚇人。
小竹她們想扶她進去,可惜阮見俠根本沒有力氣,一站起來,就又坐了回去。
白雲非隻好走過去,說道:“我來吧。”說著一把將阮見俠給抱了起來,意外的,這個人的身體相當的柔軟。
小竹見狀不知為何,竟然大為著急,道:“你…不能…。”
白雲非一怔,道:“不能什麼?”
小竹急的連連跺腳,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阮見俠倒是臉頰上微微顯出紅暈,低聲道:“小竹,讓白兄抱我進去吧。”
小竹驚訝道:“小…公子,他…他是。”
阮見俠點點頭,小竹也低頭不語了。
白雲非遂抱著阮見俠到了後堂的一個房間,相當的精致,裡麵還有淡淡的香味。
白雲非將阮見俠放到了床上,坐在一邊笑道:“莊主的房間倒有一股女子的淡淡幽香,看來尊夫人一定是一個絕色佳人。”
阮見俠聞言頓時臉一紅。
白雲非一看,大為疑惑。
小竹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說什麼?我們莊主沒有夫人。”
白雲非聞言一怔,下意識的說道:“不對啊,這味道,難道平時是你和莊主一起住?”
小竹霎時俏臉通紅,啐道:“呸,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色嗎?”
白雲非笑笑,說道:“莊主,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出去了。”說著就要領著呂青萍和馮小妹往房外走。
阮見俠突然說道:“白兄等等。”
白雲非聞言又轉身過來,問道:“什麼事情?”
阮見俠看了看小竹,柔聲道:“小竹自幼和我一起長大,情同姐…兄妹。明天張獻忠的攻勢定然會更加凶猛,到時候我若有不測,希望白兄能收留小竹,離開這裡。我定然感激不儘。”
小竹聞言眼淚就下來了,抽泣道:“小…小…公子,我不走。”
白雲非看他們主仆情深,不禁大為感慨,說道:“你們放心好了,我等下就去殺了張獻忠,以解貴莊之圍。”
他這話一出,小竹和阮見俠都是一怔,小竹紅著臉說:“你,你,一個人去,可以嗎?要不要我跟去幫忙?”
白雲非搖搖頭。
阮見俠也是眼裡閃過複雜的神色,道
:“可惜你我相見太晚,公子高義,義薄雲天,當世少有。若這次我能僥幸不死,一定誓死相報。”
白雲非笑笑,道:“言重了。”
說著,回頭和呂青萍、馮小妹說道:“青兒、小妹,你在這裡等我,如果明天日落前我沒有回來,你們就隨小竹姑娘一起逃命去吧。”
呂青萍低頭弄了弄衣角,顫聲道:“我等你。”
馮小妹更是憂心忡忡,看著他。
一旁的小竹也是第一次見到白雲非如此嚴肅的模樣,不禁一怔,低聲道:“你保重。”
白雲非點點頭就關門出去了。
縱身離開綠柳山莊,幾個起躍往山下而去。
對麵張獻忠的聯營也是靜悄悄的,經過半夜的一場激戰,他們也疲倦的要命,日出前淩晨的一段時間正是最鬆懈的時候。
白雲非一路往那個最大的營帳摸過去。
他此刻的確起了殺心,以前他還從來沒有這麼想殺過誰。
可張獻忠的手下在他眼前殺了這麼多人,欺淩婦女無數,這些暴行已經達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即便以白雲非這麼淡泊的性格,也忍受不了。
更不要說,顧慮到呂青萍、馮小妹和小竹,他也不能讓她們橫死。
當下施展開輕功,如鬼魅般的在營帳間穿梭。
路上除了幾個還在巡邏的,營帳外都是橫七豎八倒著呼呼大睡的兵卒。
白雲非已經溜到了大帳外,悄無聲息的解決了兩個守衛。
他掀開帳幔一角,隻見張獻忠正倒在地上睡覺。
白雲非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
當下也顧不了這麼多,遂凝聚功力,猛然一衝,已經掠到了張獻忠身邊。
他正要動手,突然地上那人一翻身,輕輕躍起。
白雲非一愣,這時才看清那人麵目,顯然不是張獻忠。
而是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漢子,他陰陰一笑,道:“小子,你果然來了。讓我隴西霹靂掌好好會會你。”
說著,兩掌大開大合,真氣激蕩縱橫,一看就知道是內家高手。
這時帳外又進來兩人,是一高一瘦,兩個大漢,俱是五十開外。
高的長眉馬臉,瘦的濃眉黑臉。
高的喊道:“我們太行雙雄也來湊湊熱鬨。”
帳篷一下子就被從外麵掀翻了,左側正是漢中七鷹中的五個,右側是兩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他們身後正是黃臉的張獻忠。
其中一個老者說道:“你就是白天在陣前叫喊的年輕人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張獻忠大笑道:“有這麼多武林高手在,還有二位名震天下的神劍無敵邱前輩,這小子還不束手就擒。”
正說著,白雲非剛剛和隴西霹靂掌對了幾招,幾聲悶哼,對方連忙退了幾步,顯然已經吃了暗虧。
這個隴西霹靂掌本來看白雲非年紀尚輕,以為他內力一定不如自己,一上手就是硬碰硬的打法。
哪裡知道白雲非的內力修為遠遠在他之上,一對掌就被一股陰寒的真氣傷到了心脈。
他正強行壓製翻騰的氣血,深怕被旁人看出來。
太行雙雄已經揮舞著大刀,攻到了白雲非身後。
他們的刀法一陰一陽,招式迥異。
白雲非一時間也看不透,遂使出一招寒冰掌中最淩厲的千裡冰峰。
頓時寒氣陣陣,勁風大作,將太行雙雄的兵刃給引得交錯在了一處。
這時漢中七鷹和隴西霹靂掌也攻了上來,一群人圍著白雲非,仿佛走馬燈似的。
這一夥人越打越心驚,隻見白雲非越戰越勇,絲毫沒有因為對方人數眾多而膽怯。
霎時間,以白雲非為中心的戰圈內,頻頻拳掌相對,勁力激蕩,宛如平地驚雷陣陣。
不知不覺已經打了百招,白雲非固然真氣耗損嚴重,對手這幾人也相當不好過。
在他寒冰掌發揮到極至的時候,眾人都被籠罩在一個小圈子裡,仿佛是天寒地凍的臘月一般。
張獻忠在外麵看得暗暗驚訝,心道:這少年名不見經傳,為何被這麼多武林高手圍攻仍能進退有據?真是怪事!
他想著,邊上的一個老頭冷哼道:“原來是天山派的傳人,怪不得如此強橫。”
在場眾人都是一驚,這天山派已經銷聲匿跡很久,武林傳說他們已經滅派,沒想到還有傳人。
他們哪裡知道白雲非隻是會天山派的寒冰掌而已,與天山派卻毫無關係。
兩個老者冷笑幾聲,身形一閃已經加入了戰團。
他們從腰間抽出軟劍,頓時劍氣大作,竟然壓過了白雲非的寒冰掌力。
霎時戰局形勢逆轉,白雲非被他們攻的頻頻後退,一不小心,肩頭就中了兩劍,一時間鮮血飛濺。
張獻忠得意道:“兩位老前輩果然厲害,這小兒如何能是我們的對手!”
其他幾人也更是賣力,特彆是漢中七鷹,他們早先吃了白雲非的大虧,這下還不奮力上前。
卻說神劍無敵二人也是一套合擊之術,兩人的步伐奇異,劍法奧妙無方,隱隱有克製白雲非寒冰掌的勢頭。
打了能有十招,白雲非手臂又中了兩劍,他此刻銳氣已失,早已萌生去意。
一招千裡冰封迫退身後的太行雙雄,正要縱身遠去。
突然“嗖、嗖、嗖、嗖”,乃是四弓齊發的破空聲。
因其時間拿捏得整齊劃一,從矗立兩邊的四座哨塔上,四枝勁箭像電光閃現,急射過來。
“當!當!當!當!”
白雲非勉強運勁震飛弓箭,隻覺虎口酸麻,心道:好厲害的箭法。
同
時心中大懍,暗道:立足實地已擋得這麼辛苦,若在淩空騰躍之際,豈非更是險惡。雖然可以迅快換氣閃躲。但四箭齊發,也難保周全。
張獻忠冷笑道:“這四箭隻是我執法隊打個招呼的見麵禮,好戲尚在後頭呢。”
白雲非再度色變,隱隱感到眼前局麵,絕不像表麵那麼容易脫身。
果然兩旁燈火突然齊亮,原本黯無燈光的中軍,同時燃起了十多個燈籠。
一瞥下,都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張獻忠手下最精銳的執法隊正從四麵八方靠攏過來。
白雲非當然知道如果包圍圈形成他也隻能束手就擒了,遂往腰間一拔,抽出7根鋼針。
這正是他在入川的路上按照記憶做的,鋼針上都上了麻藥。
上次大淩河之戰他深深體會到了人多厲害,這次當然沒那麼傻了。
那兩個老者最先警覺,大喊道:“小心暗器。”
不過,白雲非的手法相當快,乃是失傳已久的漫天花雨,幾道寒光閃過。
太行雙雄、隴西霹靂掌和漢中七鷹中的四人,各中了一針,頓時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白雲非趁機向兩個老者虛晃一招,就急忙運足僅剩的真氣,奪路而逃。
頓時箭如雨至,哨塔上的弓箭手看的真切,當然不會讓他如此輕易的逃走。
這樣一來,往山上逃的路反而變的更難了。
他勉強躲過三四支勁箭,卻減弱速度,一下子就被十幾個執法隊的大漢攔住了去路。
其他兵卒也紛紛往山下集結,當然是看準了他必定往山上逃。
白雲非心道:看來直接上去是自尋死路了。
他猛一轉身,雙掌以雷霆萬鈞之勢劈倒周圍的幾個敵人,一提氣就往後營跑去。
還好那幾個高手中針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神劍無敵二人還以為是中了劇毒,亦不敢親身冒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雲非從一群兵卒頭頂飛縱而過,轉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張獻忠見了,臉色鐵青的喊道:“快追。”
神劍無敵二人才趕緊領了執法隊往後營追去。
本來後營糧草乃是一個要命的所在,不過由於張獻忠已經占領了東邊的七盤關。
這後營就夾在了中軍和七盤關間,所以張獻忠並沒有安排重兵把守。
這倒是給白雲非留下了一條生路。
他的輕功卓絕,又一路踢翻燈籠,點燃了好幾個營帳,沒一會兒工夫就甩開了追擊的人馬。
純粹以功力而論,神劍無敵二人倒是能跟上他,可惜他們顧慮到白雲非的暗器,並沒有使出全力追擊。
不過白雲非也沒好到哪裡,他連番劇鬥,身上多處受傷,又提氣狂奔,真氣早已耗損的七七八八了。
回頭一看,再沒有人追來,他就一頭倒進了旁邊的營帳裡。
幸好外麵的守衛都去參加追捕行動了,不然估計他還沒進營帳就被五花大綁起來了。
這裡一片營帳都堆滿了張獻忠從各個鎮子劫掠來的糧食。
唯獨他進的這個,裡麵卻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珠寶服飾。
門口一個大屏風,繡著鴛鴦戲水。
裡麵燭光昏暗,隱隱有水花的聲音。
白雲非倦意襲上心頭,哪裡顧得了什麼,一側身就閃了進去。
隻見正中央放著一個大木桶,熱氣滾滾,煙霧繚繞間一個美女正在沐浴,酥胸半露,雪膚玉肌。
那女人看見一個渾身血跡的男人進來,不禁大驚,正要開口大叫。
白雲非此時略微清醒了一點,勉強提氣跑了幾步,一伸手便點中了女人的啞穴,不過自己也是保持不了平衡,竟然翻進了木桶裡。
頓時水花四濺,女人睜大了眼睛,想要起身卻被白雲非壓得嚴嚴實實。
木桶本來容納一個人是綽綽有餘,可是突然塞進白雲非這樣一個巨大的身軀,頓時就擠得滿滿的。
熱水滿溢出來不說,兩人幾乎是緊貼在一起了。
看著男人側身靠在自己雪白豐滿的胸口,大手還搭在自己的肩上,身體則正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女人不禁大羞,拚命掙紮,可惜就是使不出力氣。
可是白雲非真力耗儘,全身已經空蕩蕩的,身體更是重的要命。
這下壓的女人絲毫不能動彈,她真是又羞又急。
玉手在白雲非肩頭抓了幾把,發現燙的厲害,心裡大驚忙抽了回來。
這時木桶裡的水已然不多,也就剛剛滿住兩人的身體。
不一會兒女人漸漸感到水溫在不斷上升,而且水流竟然慢慢旋轉起來,帶來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她不禁輕輕的哼了幾聲。
這正是白雲非身上的獨特內功,瀟湘**。
不僅是奧妙無方的**雙修**,也是一門極厲害的內功。
最奇妙的地方在於能輕易使得真氣產生形態的變化。
他鏖戰之下,真氣已然耗儘,神誌又陷入昏迷,身體虛弱到極點,更是容易激發出人類最原始的**。
一時間,本來空無一物的氣海漸漸凝聚起了一絲真氣,慢慢旋轉,繼而循環來往於身體各處穴道氣脈。
白雲非迷迷糊糊的含住女人微伸出小嘴的丁香小舌。
女人銀牙輕咬,微分玉齒丁香暗吐。
白雲非但覺檀口芳香甘甜,女人玉舌卷起帶來一陣陣嫩滑。
女人白皙的臉頰上布滿紅暈,清澈雙眸充滿著朦朧的渴望,乾涸已久的渴望一下子被白雲非挑逗起來。
這下春潮拍岸,雲山千疊,道不儘萬種風情千般嬌豔。
野塘花落一地,一縷香魂欲斷。
也不知過去多久,待白雲非醒來已
經是這一天的中午,陽光從帳外透過屏風直射進來。
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正抱著一個嬌豔如花的少婦,兩人均是一半身體浸在水裡,還好天氣炎熱也不至於著涼
水波激蕩間,隱約可見曲線婀娜的玉體,肌膚細膩滑嫩,動人心魄。
黑油油的長發在女人豐腴的脊背和圓軟的肩頭上鋪散開。
水汪汪的媚眼半開半閉,眉梢眼角燒起嬌紅的妖冶。
這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雖然談不上絕代佳人,但也是百裡挑一的大美人。
特彆是白嫩的肌膚欺霜賽雪,高聳的酥胸豐滿渾圓,骨子裡透著一種成熟的媚態。
此刻她正呼吸均勻的靠在白雲非懷裡,臉上滿是被滋潤和充實的滿足,嘴角邊蕩漾著濃濃的喜悅。
白雲非忍不住又在她**的雙唇上吻了一口,甜香四溢。
女人微微睜開了雙眼,目光宛如春水秋波,自然流露一股迷人的慵懶之態。
她看見白雲非的俊臉,不禁俏臉一紅,過了這麼久啞穴早已解開,女人當然還不知道,自言自語道:“好…舒服。”
她本來是在心裡說的,沒想到會低聲說了出來,不禁羞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白雲非聞言笑道:“是麼。”說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女人頓時身子一陣發軟,驚慌道:“彆…我不行了。”
白雲非疑惑道:“什麼不行了?”
少婦嫵媚的白了他一眼,嬌羞的膩聲道:“你這人…壞死了。”
突然帳外有一個女聲道:“夫人,大帥叫你過去共同進膳。”
白雲非一怔,那少婦向他使了個眼色,這才說道:“你先去,我就來。”
帳外的女人應了一聲就走遠了。
這時少婦才膩聲道:“快抱人家起來,我可沒力氣。”
白雲非笑笑,一把將女人抱到了床上,扯過床單在豐腴的嬌軀上輕輕擦拭著。
那少婦臉頰一陣潮紅,膩聲道:“彆…彆!再弄我就受不了了。去晚了會讓大帥知道的。”
白雲非奇道:“大帥?”
少婦輕喘道:“八大王啊,你不知道我是如意夫人嗎?”
白雲非一怔,大手離開了女人的身體,心道:張獻忠的夫人?那家夥命可真好,有個這麼美的女人。
一邊的少婦酥胸急促的起伏著,身子軟綿綿的,目光裡的春意都快擠出水了。
如果不是怕被人發現,恐怕早就撲到白雲非懷裡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氣給喘勻了,羞答答的起身穿好衣服,靠在白雲非耳邊說:“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