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弘農城中的操練場上,弘農郡都尉張濟騎在馬上,揮動長槍,大喝一聲,大槍如潑風般使開,重重地向身邊十餘名騎兵刺去。
那些騎兵都麵現懼色,咬緊牙關,奮力抵擋。隻聽一陣轟響過後,長槍重重地撞在一起,那些騎兵都是大叫一聲,手中長槍被震得騰空飛起,向外飛出,遠遠地落在地上,發出一陣亂響。
騎兵們撥馬後退,雙手都已被震得虎口開裂,麵如土色。
張濟喝道:“你們平日裡操練不夠,才會這麼沒用!快去操練兩個時辰,不然不準吃飯!”
他跳下馬,在一旁的張繡忙跑上前來,為叔父披上一件披風,笑道:“叔父大人,一月不見,你的武藝更加精熟了許多,讓侄兒好生佩服!”
張濟瞪了他一眼,道:“彆儘說好聽的!你去山裡練武,可有什麼收獲?”
張繡笑道:“算侄兒走運,在山裡遇到一位老師父,見侄兒練得用功,道侄兒心誌堅忍,學武資質也屬上佳,便教了徒兒一套槍法,名為‘百鳥朝鳳槍’,徒兒跟他學了整整一個月……”
說到這裡,張繡忽然變了臉色,不肯再說下去。
張濟看得奇怪,喝道:“彆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快說!”
張繡搖頭顫聲道:“師父想出來的訓練方法實在是可怕,還管它叫‘魔鬼訓練法’,侄兒那一個月過得實在是苦不堪言!現在雖然武藝大進,可是一想起那一個月的日子,還是渾身發抖!”
張濟也不再追問,長歎道:“你既然武藝大進,不知道我叔侄聯手,能不能打敗劉沙那廝?”
張繡扭頭四顧,見身邊的都是心腹小校,低聲道:“叔父不必擔心,你從前就比那廝差不了多少,現在休養多日,每日精習武藝,與他差不了多少了!”
張濟搖頭歎道:“唉,若不是我當日風濕病發作,怎麼會那麼容易敗在他的手下!可是那逆賊武藝確實了得,便是我現在已恢複到全盛時期,也絕不是他的對手!”言辭之間,頗為沮喪。
自從洛陽兵敗之後,張濟受傷昏迷,醒來便發現自己已經是降將之身,氣急敗壞地把侄兒臭罵一頓,若不是受傷不能動彈,早就打他個半死。
張繡卻跪在地上,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降逆賊,他朝斬賊首!”
張濟想起董太師對他的恩義,哭泣歎息良久,隻得認命,降順了朝廷,卻時刻思念報仇雪恨,隻是畏懼封沙勇猛,不敢妄動。
黃尚也在提防董卓舊將,便將他派到弘農,做了個都尉,掌管弘農的治安,卻不多給他兵,隻讓他帶了三千舊卒去守衛弘農。
自來弘農之後,張濟養好身子,拚命地鍛煉修習,一心想要練好武藝,以打敗封沙。他的侄子張繡也心懷大誌,獨自出外修行,今天剛剛回來。
想到這裡,他不禁抬手在張繡頭上狠敲一記,罵道:“你個臭小子,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在妓院裡胡混了一整夜,弄得上了戰場沒有精神,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敗給劉沙了!告訴你,到了弘農,絕不許你再碰女人,先把精氣神養得足足的,再準備大事!”
張繡昂然道:“叔父放心,小侄已經決定痛改前非,這一個多月,我從來都沒碰過女人!不打敗劉沙,小侄絕不再逛妓院!”
張濟讚賞道:“好,有骨氣!這次你來得真巧,我正好要娶妻了,你可以幫我操辦婚事,跟著喝一杯喜酒!”
張繡驚道:“叔父,怎麼沒聽你說過,就要給我娶個嬸嬸了?是哪家的女子這麼有神氣,能嫁給你這位名聞天下的英雄?”心裡卻在奇怪,叔叔打光棍已有幾年,怎麼突然想起娶親來了?
張濟聽得舒心,仰天大笑道:“就是弘農鄒氏的女兒,年方十七,才貌雙全,今天早上我已經托人去說媒了,很快就有回話!”
張繡麵色大變,暗暗跌足痛悔。
鄒家女兒美麗無雙,乃是弘農有名的美女,張繡雖未見過,也早聞其名。這次說的不逛妓院,其實是想要求叔叔托人去替他說媒,娶了這樣的美女,還要逛什麼妓院?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沒等他說出口,張濟已經先用話堵住了他的嘴,他哪裡有膽子跟叔父爭女人?
張濟得意地大笑,沒注意到他麵色不對,笑道:“繡兒,聽了這個消息,你也替我高興吧?”
張繡努力把淚水咽下,勉強笑道:“當然,當然高興,高興。”
他一向敬叔若父,心中雖是痛苦,卻暗下決定,以後一定要以嬸嬸之禮對待那鄒家美女,絕不能起一點壞心。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若是叔叔遇到不幸,他也要象對母親一樣對她,讓她在家中守寡。如有誰敢染指,一定要斬了他的狗頭,殺儘他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