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可愛的眼神,黃尚心裡的怒火當時泄了大半,就象夏天喝了冰水一般暢快,手上使勁也輕了許多,隨便打了幾尺,也就算了。就是這樣,還是疼得諸葛孔亮眼淚滾滾。
楊修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沒有骨頭一般地倚在案旁,把書丟在一邊,似看非看。冷眼旁觀師弟們受罰,臉上露出了一絲解恨的微笑。
黃尚一看他這樣子就來氣,嗬斥道:“楊德祖!你身為大師兄,不好好教導師弟,在他們打架時袖手旁觀,還要冷言冷語地譏諷他們!過來,先打二百戒尺!”
楊修變了臉色,卻硬撐著走到黃尚麵前,伸出手讓他打。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力氣比他小得多,要是他硬追著要打,自己也逃不過去,倒不如光棍一點,免得有辱斯文。
一頓戒尺打完,楊修也疼得冷汗直冒,看著腫脹的手掌,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黃尚在學堂上正襟危坐,大談師兄弟之間,要象手足般地友愛。最後放下狠話,如果誰敢再生事,定打不饒!
挨了一頓好打,就是一向恃才傲物的楊修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和師弟們一起乖乖受教。
黃尚打也打了,訓也訓了,看看下麵個個帶傷的學生,想想自己平常很少來學堂,隻讓他們自學,確實沒有儘到做人老師的責任,也微微有些後悔,便讓他們拿出書本來,開始細細地給他們講解治國之道。
一說到這裡,幾個學生倒是來了精神。除了楊修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周瑜、龐統、司馬懿和諸葛孔亮都拿起筆來,仔細記錄下老師對治國之道的心得體會,聚精會神,不舍得漏過老師說過的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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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封沙穿衣起身,看著大床上熟睡的董歡、甄薑和伏壽,玉體橫陳,嬌俏的麵容上,儘皆是一副滿足和疲憊的神情,臉上帶著一絲嬌慵的微笑。
封沙眼中一抹暖意掠過,伸手替她們拉好被子,緩步走出房間,在侍女的殷勤服侍下,洗梳完畢,出門備好車馬,向朝堂而去。
朝堂之上,已經來了許多大臣,見了他,都恭敬地上前拜見。倒是黃尚因為這兩天在努力教導學生,比平時來得晚些。
王允見了封沙,趁黃尚不在側,伏地拜倒,舉動謙卑至極,恭聲道:“允欲屈大王車騎,到草舍赴宴,未審鈞意若何?”
封沙見他如此恭敬,倒有些詫異,溫聲道:“司徒見招,即當趨赴。”
見封沙已經上套,王允心中暗喜,再三叩首,拜謝武威王賞臉。
王允歸家,水陸畢陳,於前廳正中設座,錦繡鋪地,內外各設幃幔,精心準備第二天的宴會。
次日晌午,封沙如約來到王允府上。王允趕忙穿上朝服出迎,再三叩拜迎接。
在甲士簇擁之下,封沙下馬走進府中,在堂中坐下。王允於堂下再拜,恭敬不已。
見王允如此謙卑,封沙心中微微泛疑,命人將他扶上堂來,賜坐於側。王允滿麵堆笑,恭聲稱頌道:“大王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隨即進酒作樂,極其致敬。
天晚酒酣,王允請封沙進入後堂。封沙本想告辭,怎奈被王允殷勤勸酒,灌了整整一下午,不勝酒力,也隻得隨他到後堂歇息一陣,再行出門乘馬歸家。
天色漸黑,堂中點上畫燭,止留女使進酒供食。王允捧酒陪笑道:“教坊之樂,不足供奉。偶有家伎,敢使承應。”
封沙搖頭道:“不必了吧,天色已晚……”
剛說到此處,隻覺一陣酒意襲來,眼前朦朧一片,不由伸手撐住頭,再也說不下去。
王允隻裝作未曾聽見,拍手示意,教放下簾櫳。笙簧繚繞,簇捧貂蟬舞於簾外。
封沙醉意朦朧,恍惚間聽見絲竹之聲,抬起頭來,透過簾櫳,隱約看到一個美麗的身影在翩翩起舞,一時不由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