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藺宸坐在奔馳車內,看著a大門口來往的車輛,若有所思。“外公,是我。”
“臭小子,一聲不吭就跑了,剩下半盤棋沒下呢。”周教授嚷嚷著。
“外公,幫個忙……”忽略掉老頑童的嘮叨,直接提了請求。
……
“老板,接下來要去哪?”這裡是禁停區。
“回公司。”穆藺宸回神,又撥了串號,直接問道“她住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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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若溪貌似恭敬的坐在人事主管麵前,被人當猴子一樣對比著。剛開始時,麵對這種場合,多少有些彆扭。可後來,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殷若溪小姐,是吧。”人事主管是位四十出頭的女人,瓜子臉,個頭不高,卻風韻猶存。她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略帶抱歉的說“坦白說,殷小姐,以你條件來我們這種小公司就職,實在是委屈了。不過……”她皺了皺眉頭,有些遲疑。
“沒關係,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這種情況她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早就麻木了。殷若溪乾脆造個台階給人下“陳女士,我知道,才拿到律師執照一年多就換了九份工作,這個記錄確實有點駭人。可是,每一次辭職我都不後悔。”她不卑不亢的抽回簡曆,鞠了個恭跟人道彆。
“嗄?”顯然,主管也沒料到她會如此乾脆,忍不住抬手“那個殷小姐……”
若溪聞聲回頭。
“其實,當年如果殷局長沒出事的話,殷小姐現在恐怕也不用……”當年的事不但轟動整個b城,j省,甚至連中央都有派人下來調查。
“往事不堪回首,逝者已逝,就不必再去打擾我爸爸安息了。”若溪坦誠有理的退出宏遠大樓。雨未停,如同她的內心一樣流著淚。
回到住處時天幕已降。
邁著疲憊的步伐爬上四樓,渾然不知背後有道炙熱的目光始終追隨。
穆藺宸坐在車裡,靜靜的抽著煙。自然注意到了她渾身濕透,雙眼紅腫的狼狽樣,更多的辛酸與不舍直湧心頭。如果當年,她跪著求他的時候能夠多為她考慮下,或許今天就不會……隻是,這個世界唯獨沒有如果。
虧欠她的,他想要用餘下的生命去補償。隻是不知道她――
翌日,人事經理被召到總裁辦公室,忐忑不安的等待著。
“莊經理,我記得公司有位法律顧問合同期下個月就要滿了。”穆藺宸認真看完一份文件,核對無誤後鄭重的簽上自己的大名,頭沒抬的問道。
“呃?”人事經理震住了,公司上千萬的合約都不夠格擺上總裁辦公桌。而如今,日理萬機的大老板居然有這個閒心過問區區一名法律顧問。莫非,這位顧問有後台,亦或是老板家親戚。這下完了,他可不記得當初麵試時是否有得罪過人家。“那個,穆先生,請容許我打個電話確認下。”莊經理自然不敢怠慢。
穆藺宸挑了挑眉,未答,繼續工作。
很快,電話那頭給了確切答案。
“報告總裁,確實有一位顧問因工作調動,下個月自動解除跟我們的合約。”莊經理答得詳細。
“那好,通知招聘專員,公開征召新的法律顧問。並把最終的名單送到我這邊審核。”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次是否能拉近與小溪間的距離呢?穆藺宸自嘲的笑了笑,陷入長長的回憶。
五年前,盛夏。
穆藺宸到法行律師事務所找裴斐。中午休息時間的辦公室很安靜,能清晰的聽到走廊儘頭茶水間傳來的高亢女聲。
“哼,又是潛規則。沒想到我們老板那樣正直的人也會受女□惑。”路人甲憤憤不平。
“對啊,你沒看到她故作清純的模樣。年輕了不起呀,誰沒有過當年?”路人乙不甘示弱。
之後,兩人有絮絮叨叨說了很久。最後路人丙做了個總結“好啦,彆再發牢騷了,相信這些天在我們的特意關照下,小妖精的日子也不好過,哼哼……”
穆藺宸不是多事之人,這些閒言碎語自然不會加以理會。隻是接下來,透過轉角處玻璃反射過來的一幕卻差點將他的心臟擊碎。
“你在乾什麼?”可惡的丫頭竟然沒事學蜘蛛俠,半個身子探出窗外擦玻璃。
“啊……”突然收到驚嚇的殷若溪踩在梯子上的腳沒站穩,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掉下來,穆藺宸不顧一切的撲過去。
人倒是毫發無損的落在他懷中,隻可惜,那小妞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救命恩人的樣貌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殷若溪醒過來時,穆藺宸正坐在裴斐的辦公室大發雷霆之怒。“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查清楚誰在搞鬼。”
相對於他的瘋狂,老板之一的裴斐倒顯得鎮定“殷小姐她一剛來的實習生,又受到我們幾個的關照,自然會引起其他人得不滿。這是職場潛規則,你又不是不懂。”
見他那般事不關己的模樣,穆藺宸沒好氣的說道“那丫頭恐高。自從她媽媽墜樓身亡後,她就一直生活在恐懼中。”想到這裡,穆藺宸狠狠的掐滅手中的煙蒂。
“宸,你對她是認真的?”裴斐問得心虛,穆少才是這裡的大老板,他想格外對待一名員工也無可厚非。
“裴斐,我要走了。”深邃的眼眸裡流露出些許的不舍。他遠走美國的代價就是放棄他在法律界的所有成就,重新開始。
簡單明了的四個字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炸得裴斐毫無反應。“你……你怎麼突然……?”25歲便升任檢察長,前途不可限量。可他,卻在頂峰時,選擇離去。裴斐無法理解。嘴巴一張一翕,都挽留的話始終沒能說出口。
“保重,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