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皜皜被易安南拉著跟路回和明照臨一起坐了下來。
姚皜皜輕呼出口氣,鬆開了自己的拳頭,用指腹輕輕撫著自己掌心裡的月牙印,沒有現在就直接問,畢竟就算保持了點距離,人也就坐在不遠處。
她隻是問:“怎麼坐下了?我們又不吃飯。”
她問出這話時,葉樾也帶著戴來過來了。
大概是看姚皜皜和易安南都能和明照臨和平共處,於是也想抱一下大腿。
路回倒沒有驅趕她們,隻是裝起了昨天那個狀態:“因為這張桌子寫著【13】。”
他小聲:“我看這裡有這麼多桌子,有編號的卻隻有這一張,所以在想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尤其恰好還是13號。”
隻有路回他們那個病房,病曆本是沒有寫病曆,而是寫著吃藥記錄的。
而被副本效應影響到餓得已經不想說話了的明照臨,在這個時候還惦記著要坑路回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
明照臨彎彎眼,語調散漫,因為有點懶得開口,所以聲音都顯得有幾分黏膩,因此才會透露出一絲曖丨昧。
他說:“阿滿可真聰明^^”
路回:“……”
要不是打不過,他真想把這人嘴巴縫起來。
葉樾很奇怪地看了路回一眼,戴來也僵了一下。
反而是易安南和姚皜皜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竟昨晚他們一塊兒探險了,已經見識過明照臨和路回之間怪怪的氛圍了。
但路回沒有把功勞丟給明照臨,因為沒必要,而且他需要展露出自己的一點實力。
路回繼續道:“你們剛才應該也聽見嚴隴說的話了,比起問懷疑不懷疑,我更喜歡直白點。”
他說:“我和明哥肯定不是背叛者,而且我們玩家應該是沒有分成兩個陣營的。”
葉樾揚眉:“為什麼?”
路回:“因為係統沒有提示,而且這是個老帶新的副本,就目前所展現出來的看,難度已經夠大了,在半數玩家沒有能力傍身的情況下,還搞陣營,而且還是隱藏陣營,難度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確實。”
葉樾抱胸:“第一天就死了四個,而且按照捆綁性一說,隻要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一定會死,這個副本的難度本身就足夠大了。”
路回點點頭:“另外我想跟你們確認一下。”
他跟葉樾和戴來說的:“你們有沒有做夢?有夢見什麼嗎?”
“我們有夢見療養院和醫院。”戴來主動道:“我是夢見自己是療養院的病人,葉姐姐是夢見她是醫院的醫生。”
對上了。
路回:“所以我們每個人都至少有兩個身份。”
葉樾皺眉:“兩個以上?”
路回:“拿許葶對標,許葶有三種‘模式’,又都在我們的夢裡會出現,所以我想我們也許有三種身份。”
姚皜皜沒弄懂:“為什麼?許葶在我們的夢裡,都是護士啊。”
“……該怎麼和你們解釋呢。”
路回略感苦惱:“這不是什麼邏輯性的問題,我就是覺得可能是一個副本給的線索、暗示、提示什麼的,畢竟這是解謎副本,不是殺人遊戲。副本設置關卡難題的根本是需要我們解開謎題通關,並非非要我們死在這,所以暗示和線索就藏在副本當中。就像你玩密室逃脫的電腦遊戲,會有一張門擺在那,你點擊後,它會告訴你上鎖了,你就會想到要找鑰匙一樣。”
在路回看來,隻要敏丨感點,副本裡到處都是線索和暗示,就看人自己能不能發現。
葉樾第一反應就是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但姚皜皜卻如醍醐灌頂,瞬間透徹了:“我懂了!”
她是真的忍不住感歎:“你好厲害。”
路回不好意思地笑笑,一副被美女誇了後的羞澀模樣,甚至就連耳朵都紅了點:“嘿嘿,其實我在現實世界是寫無限流小說的,所以知道一點套路。”
看似走神其實走沒走神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的明照臨聞言微微一頓。
他不動聲色地挑起眉,偏頭看了路回一眼。
姚皜皜瞬間覺得很多事都可以解釋了:“難怪你好像很熟練的樣子。”
路回心說當然了,先不說這本書確實是他寫的,就說他還寫過不少類似無限流這種類型的小說打發時間呢。
雖然每一本到最後都寫不下去斷更了,但也是寫了嘛。
還有一本小小地火了一把。
不過那本的主角人設他不是特彆喜歡,他最喜歡的還是明照臨。
如果不是他現在親身麵對明照臨這性格,那他還會更喜歡的。
戴來:“那你們現在發現什麼了嗎?”
路回說沒有:“看樣子應該是時機不對。”
他這會兒倒是想起要問問明照臨了:“明哥,你呢?”
明照臨懶懶:“沒,走吧。”
路回倒是沒拖:“好。”
他心裡想著,要不晚上來看看食堂?
但是晚上走廊那個許葶也是個讓人頭疼的。
姚皜皜拉著易安南跟上他們:“我們和你們一起。”
戴來本來也想著要不跟一下,雖然葉樾跟她說了不要招惹明照臨,但她畢竟是個新人玩家,初生牛犢不怕虎,對明照臨的恐懼沒有那麼實質,加上路回確實給人一種不易覺察的親和感,讓人不自覺地就想要靠攏他,所以戴來也想和他們一塊兒行動。
可被葉樾攔住了。
葉樾衝她搖頭,戴來就隻能看著他們四人離開食堂,然後再去問葉樾:“葉姐姐,我們不和他們一起嗎?”
葉樾輕哼:“跟明照臨走在一塊兒的,大多死得比較慘。這可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兒,在他眼裡沒有朋友同伴的概念,隻有他高不高興。”
.
被編排的明照臨並沒有打噴嚏,他們直接上了十樓,姚皜皜他們也看見了完好無缺的病房,姚皜皜忍不住搓了搓手臂:“真是妥妥的恐怖片。”
路回這會兒說話的語調就正常了:“淡定,以後你還會直接經曆真正的靈異本。”
這個本還算好,畢竟是規則類解謎向,不是那種靈異解謎。
姚皜皜倒不是很怕:“我不怕鬼。”
他們又進到了13號病房,合上門時,路回看著三人不同的狀態,終於把見麵時就想問的問題問出來了:“你們不餓嗎?”
他是問姚皜皜和易安南。
姚皜皜有點納悶:“一天沒吃東西了,當然餓啊。”
路回搖頭:“不是那種餓,而是看見食堂裡的食物,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渴望,好像要失去理智了一樣。”
姚皜皜:“?”
她眉頭緊皺:“我沒有這種感覺。”
易安南小聲:“我也沒有。”
所以在沒吃食堂的東西的情況下,隻有他和明照臨這樣?
“所以你們有這麼餓是嗎?”
姚皜皜也是個敏銳的,聽到路回這麼問,立馬就抓住了重點。
路回沒有回答這話,而是看向了明照臨。
在路回看來,肯定是他們有觸發什麼機製,所以才會導致他和明照臨跟姚皜皜他們不一樣。
萬破浪當時想吃他們房裡的飯菜,是因為萬破浪已經吃過了食堂。
就算他和明照臨真的綁定到狀態都會互相綁定,可他和明照臨誰也沒吃過食堂裡的東西,不該如此。
難道是因為明照臨出了電梯?
可在他出電梯前,他們就有這種饑餓狀態了。
路回眉頭微皺,那雙丹鳳眼反而因此更為淩厲,甚至帶著點審視的意味。
罪魁禍首卻揚起了唇,還稍稍歪了下頭,一臉無辜且人畜無害,好像不知道路回為什麼將眼刀給他似的。
路回越看,越覺得明照臨絕對背著他做了什麼。
會和他使用的那兩次能力有關嗎?
可他和明照臨一直在一起,不應該……難道是夢裡?
至於明照臨為什麼要瞞著,路回倒真沒半點疑惑。
他乾得出來這事,為了找樂子。
哪怕他們是隊友。
見路回看著明照臨不說話,姚皜皜也看向了明照臨。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生物,她其實是能覺察到明照臨的危險,很多時候,就算明照臨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姚皜皜都還是會有一種有一條毒蛇在暗處中悄無聲息地遊走,隨時會飛出咬她一口的錯覺。
當然不一定就非得是蛇,也有可能是彆的什麼能帶來生命威脅的野獸。
畢竟明照臨給人的危險和壓迫感太強。
姚皜皜的目光還是半避著的,明照臨也根本沒去注意她,而是跟路回說:“確實有。”
他勾著嘴角,語調乍一聽是隨意的,細品卻帶著明顯的興味:“這要是換個人在這兒,現在就已經在那胡吃海喝了。”
他說:“阿滿你就算是使儘渾身解數也攔不住的那種。”
路回懂他有多餓了:“我的感覺比他的淺。”
他跟姚皜皜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隻是綁定關係,所以是受他那邊的影響,而不是和他一樣。”
姚皜皜微頓,不太確定地看著路回:“你是覺得…你的餓是受明…明哥影響。”
她差點就把明照臨說出口,但到底還是咬了下舌頭把話咽回去:“你認為綁定關係還會互相影響狀態?”
路回說是:“不然就單純地是生命綁定,是不是太強製老玩家保護新玩家了一點?我想這份綁定中可能還有什麼彆的。”
他說著,自己又有了點新的想法:“比如說這也是一種身份暗示。”
路回這句話說完,就像是有了更多的靈感,還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看向明照臨:“如果我們在遊戲中的身份是一個人……”
夢裡的醫生和病人,現在的醫生和病人……
就連規則裡的【一對一對一】都能完美解釋。
分彆是醫生、病人和怪物。
姚皜皜沒聽明白:“一個人?”
路回嗯了聲:“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副本會有線索指向粉色許葶和白色許葶是一個人,偏偏易安南的能力看她們倆又看出了不同的東西,但是如果把她們當做雙重人格來看,是不是就能解釋了?”
姚皜皜默了兩秒:“……我還是不太懂。”
其實她是聰明的,隻是沒有太多“副本思維”,路回知道,所以他耐心道:“我曾經聽人說過一個說法是雙重人格就是有兩個靈魂,鬼怪是認人的靈魂,而不是人的軀殼。粉色的許葶大概率是反社會、反派人設,所以周圍怨氣纏繞……當然,這隻是一種可能性,不是說一定是正確答案。”
他攤手:“畢竟副本的核心是通關,不是讓你一定要把所有疑點全部正確解開。這不是考試。”
他也隻是提供一種思路可能性,就算他們粉白兩個許葶真的是暗示雙重人格,也不一定就是路回解釋的這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