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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繼續沿著石階上行,山間景色秀麗,清風送爽,盈盈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漸漸放下。又行了一個多時辰,見到前方樹木更加蔭盛,一座雄偉的莊園蒙著一層清霧,在高大茂密的叢林中若隱若現。
令狐衝心知快到了,拉著盈盈的小手,施展輕功,幾個起落,已經來到了莊院門前,這莊院甚是恢宏,大紅的牆壁有兩丈多高,兩人抬頭望去,高大的莊門上懸掛著一塊巨匾,書寫著四個蒼勁的金光大字——熔劍山莊。
令狐衝道:就是這裡了,隻看這氣勢,就知主人的不凡。
盈盈道:衝哥,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還是要小心為妙。
令狐衝點點頭。
兩人走到門前,叩動龐大的青銅門環,咚咚的響聲飄蕩在山穀間。不久,莊門緩緩開啟,一個四十幾歲,管家打扮的人探出頭來,見到二人,道:請問兩位有何貴乾?
令狐衝抱拳道:恕在下唐突,我們來到貴莊是想打聽一件事情。
那人道:在下是山莊的管家,有何事兩位但講無妨。
令狐衝道:請問閣下,可否知道一個叫做芭蕉小築的地方?
那管家麵露訝色,略一沉思,道:在下也不知具體所在,不過倒是聽莊主提起過,兩位貴客請到莊內飲杯粗茶,我就去稟明莊主。
兩人聞言,心中頓時湧起了希望,看來不虛此行,令狐衝道:打擾了。
兩人在管家的帶領之下步入莊內。
與莊外的氣勢恢宏相比,莊內景象格外優雅,到處花紅柳綠,又間小橋流水,石景林立,錯落有致,令人耳目一新。穿過了漫長的細碎石路,三人來到了大廳,廳內雕欄玉砌,頗為華麗,立在大廳中央的一塊巨大大理石屏風十分醒目,上麵畫著一隻奇怪的動物,外表似烏龜,可是遍體佈滿了蛇一般的鱗片,色彩鮮活,看起來甚為妖艷.兩人心知這裡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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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會客的地方,果然,管家安排兩人在屏風前落座,吩咐婢女奉上香茗,然後道:兩位稍事休息,在下去請莊主。
令狐衝拱手道:管家多禮了,辛苦。管家轉身向後廳而去,兩人的身影在空曠的大廳中顯得有些孤單,盈盈壓低聲音道:衝哥,你是否覺得這管家有些太過熱情了,他連我們的姓名都沒有問。
令狐衝道:你多心了,江湖中不乏仗義之人,看他們的待客之道,就知莊主定是一位豪爽之士。
盈盈嬌嗔道:就你令狐大俠是君子,走到哪裡都能結交一群狐朋狗黨,經常被人佔便宜還樂此不疲。
令狐衝微微一笑道:行走江湖,靠的是信義二字,彆人如此對待我們,我們怎麼能隨便猜忌人家。
盈盈道:你總有一番大道理,反倒顯得我小人了,可是不知為何,我心中總覺哪裡不妥。
令狐衝正待應聲,忽聽屏風後傳來腳步聲,聽那管家的聲音道:莊主慢行。
知道是莊主到了,隨後,一人在管家的陪同下從屏風後麵轉了出來,令狐衝連忙起身,當他抬頭望見那人的臉,不覺愣住了,一聲師父差點脫口喚出。
那莊主麵白無鬚,溫文爾雅,氣度不凡,活脫脫一個君子劍嶽不群,令狐衝忍不住身體顫抖,一時百感交集,往事歷歷浮現眼前,多年不見師父是否還在怪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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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撲上去給師父叩頭請安,又怕師父仍然冷酷無情,不認他這個徒弟,眼淚竟欲奪眶而出。
那莊主見到令狐衝的表情,十分詫異,道:小兄弟可是看老夫有何不妥。
令狐衝聞言如醍醐灌頂,師父幾年前就已去世,怎麼可能在這裡出現,也許是自己和師父的糾葛太深,幾年來還一直念念不忘。見那莊主雖然外貌和師父極為相像,卻少了鬍鬚,聲音和氣質也大不相同,心知世間樣貌相似的大有人在,歉然道:莊主的樣貌和在下的一位故人太過相像,剛才失態,望莊主見諒。
莊主哈哈一笑道:小兄弟真是性情中人,既然來到敝莊,就是貴客,小兄弟快請坐。
令狐衝連忙稱謝,坐回盈盈身邊,莊主走過去坐在主人的位置上,管家在一旁垂手而立。
盈盈見此人和嶽不群如此相像,心中詫異,總覺有些匪夷所思,她心思細膩,行事向來小心謹慎,於是心底暗暗戒備。
莊主道:貴客臨門,多有怠慢,還不知兩位高姓大名。
令狐衝道:莊主嚴重了,情勢所逼,實在冒昧,小子令狐衝。
一指盈盈道:這是賤內任盈盈。
莊主麵露喜色,道:原來是令狐大俠和任女俠,久聞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令狐衝道:莊主客氣了,在下隻是江湖後輩,
大俠二字愧不敢當,如莊主不棄,叫聲兄弟,在下還心安些。
莊主笑道:經常聽人提到令狐兄弟的風采事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劉管家,吩咐下去,準備酒席,今晚老夫要招待貴客,令狐兄弟不會不賞臉吧?
令狐衝也不推辭,笑道:令狐衝隻有恭敬不如從命了,老哥如此豪氣,也是縱橫一方的英雄豪傑吧?
盈盈暗自苦笑,知道情郎的老毛病又犯了,和剛相識的人就稱兄道弟,胡吃海喝,雖然心中擔憂,卻又無可奈何。
隻聽那莊主歎氣道:老夫已經退出江湖多年,現在江湖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說起老夫,和令狐兄弟還頗有淵源。
令狐衝訝然道:老哥請講。
莊主道:老夫嶽不凡,當年也是華山派的人,你師父嶽不群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
令狐衝一呆,師父還有個弟弟?還是華山派的,怎麼自己一直都不知曉,怪不得看起來這麼相像,連忙起身道:原來是師叔大人,請受小侄一拜。
便欲拜倒。
嶽不凡連忙上前扶住令狐衝,道:令狐衝兄弟,折煞老夫了,我和你師父隻有血緣關係,卻並無兄弟之名,你我一見如故,又何必理會這些繁文縟節呢,哈哈,還是如你所說,我叫你一聲小兄弟,你喊我一聲老哥,豈不痛快。
令狐衝見嶽不凡豪氣,也笑道:老哥抬愛,令狐衝怎敢不從。
重新落座後,令狐衝又道:老哥,恕令狐衝直言,家師對此事從未提起過。
嶽不凡道:令狐兄弟快人快語,老夫自不會隱瞞。那一年,你師父十歲,老夫隻有七歲,遵從父親遺囑,拜入華山門下,我二人資質頗佳,深得師父喜愛,兄弟感情很好,互相扶持,無保留地交流習武心得,武功更是突飛猛進,讓師兄弟好生羨慕。
他麵露微笑,似乎回到了幾前那段時光,接著道:就這樣過了,我們在武學上都有了相當的造詣,不幸的是,從那時起,我們卻有了分歧,而這種分歧,也存在於整個門派中。
令狐衝忍不住道:老哥說的可是氣宗與之爭。
嶽不凡點點頭,麵露悲傷之色,道:正是,之前華山人丁興旺,如雲,一直淩駕於五嶽四派之上,可是卻突然發生內部爭鬥,我們兄弟二人也倦了進去,真是造物弄人,我們在這場浩劫中竟站在了對立麵。
令狐衝聞言,內心已經隱約猜到了結果,又聽嶽不凡苦笑道:一場血戰,真是殺得天昏地暗,雖然最後氣宗勉強勝出,但是兩宗卻已死傷殆儘,我們殘留之人隻得黯然下山,並承諾永遠不得以華山弟子身份行走江湖,從那以後,華山派人丁稀薄,日漸衰落,從此我再也沒見過兄長。
令狐衝道:同門自殘,何其殘忍,雖然最後氣宗勝出,一定也心有悔意,此事被視為華山派絕密,後輩弟子已無人知曉,小弟也是經過一次偶然的機會才略知一二。
嶽不凡道:令狐兄弟所言極是,那場浩劫之後,相信所有人都會心中遺憾,老夫心中對家兄沒有絲毫怨恨,後來聽說他做了掌門,也替他高興,隻是很可惜,後來他竟然妄想稱霸武林,走上了歧途,唉,不提也罷。
令狐衝聞言心中也感慨萬分,歉然道:令狐衝不小心勾起了老兄的傷心往事,還請見諒,令狐衝此次前來,是想向老哥打聽一個地方。
嶽不凡道:令狐兄弟的來意劉管家已經稟報給老夫了,你放心,
芭蕉小築就在不遠處,賢伉儷在敝莊先休息一晚,明日老夫派人送你們過去。
令狐衝大喜,道:先謝過老哥。
盈盈聽了兩人的對話,也覺華山爭鬥太過慘烈,卻又不甚明瞭,暗想今後一定要讓情郎仔細講給自己聽。
兩人繼續攀談,令狐衝將武林大會發生的事情,此番尋找芭蕉小築的緣由都一一告知,聽得嶽不凡義憤填膺,大罵魔教卑鄙陰毒。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筵席已經準備好,嶽不凡請令狐衝夫婦入席,由於有盈盈在,嶽不凡喚了幾個女眷陪同,都是是他的姨太太,盈盈對這些女人沒有好感,可是也隻能客隨主便,做足表麵功夫。幾人用膳,倒有十幾個婢女在旁服侍,盈盈心中暗想這莊主倒是個講究排場之人,她向來不喜,心中生出一絲反感。
嶽不凡對令狐衝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極力勸酒,令狐衝退出江湖幾年,好久沒有這麼痛快地豪飲,有如此機會,自然不會錯過,兩人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加之旁邊有幾個女人唧唧喳喳地附和,顯得頗為熱鬨。
觥幬交錯之間,令狐衝問道:老哥,不知這熔劍山莊四字取自何意?
嶽不凡哈哈一笑道:令狐兄弟,你這幾年退隱江湖,消息可是不太靈通,老夫退隱之後,創建了這個山莊,後院擺了一座大熔爐,江湖中有想要退隱的朋友,都來到山莊,把兵器扔到熔爐中熔化以表決心,從此與江湖事一刀兩斷,老夫自然也就做了見證人。
令狐衝笑道:看來等到剿滅魔教之日,令狐衝還要來叨擾老哥了。
嶽不凡笑著應道:好,隨時歡迎賢伉儷大駕,老夫是不能再戰江湖了,希望令狐兄弟早日功成。
兩人話語投機,邊飲邊談,不自覺已到深夜,仍然興致盎然,盈盈和幾個女眷早已感覺無趣,硬著頭皮相陪,有個姨太太在那裡不停地哈欠,嶽不凡見狀,道:令狐兄弟,夜已深了,我叫人帶賢伉儷去休息吧。
令狐衝微微有些醉意,道:不忙,今天如此難得,我要和老哥一醉方休。
嶽不凡笑道:好,令狐兄弟有興致,老夫自當奉陪。
頓了一下,對盈盈道:任女俠倦了吧,可讓賤內陪你去內廳休息。
盈盈確實有些睏倦,坐在這裡度日如年般,於是道:嶽莊主,那賤妾就先去休息了,還請莊主和大哥不要飲得太晚。
嶽不凡笑道:那是自然,任女俠放心,一會我就親自把令狐兄弟送過去。
於是盈盈隨幾位女眷走入後廳。
席間隻剩下兩人,少了女眷,倒也喝得儘興。又過了片刻,忽然見那劉管家急匆匆入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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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不好了,莊內發現了盜賊。
嶽不凡驚起,道:有這種事,我去看看。
對令狐衝道:令狐兄弟稍等,老夫去去就回。
話音剛落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事發突然,令狐衝尚來不及回答,見兩人出去,略一沉思,暗想自己雖然是客,也當替主人分憂,決定出去看看,他拿起身旁寶劍,推開門,步入院內。
此刻皓月當空,清風拂動,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令狐衝正待向人聲傳來的地方行去,忽見一條黑影在前方婆娑的樹影下迅速掠過,心知定是不速之客,不假思,飛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