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昆抱著鄧彆哭了一場後,站在陰影下看著從法院裡走出來的老婆孩子,還有父母。
雖然真相已經大白,但是對於農昆一家老小而言,還需要很長很長時間,才能慢慢撫平這次意外事故帶來的傷痛。
看著一臉悲痛難過的家人,他心裡隻有後悔。
直到她們從麵前穿過,卻絲毫不知道自己正看著她們時。
農昆雙手捂著臉,慢慢蹲下身哭聲漸短,隻餘下身上的陰氣浮浮沉沉。
見習陰差站在他身後,看了眼站在一旁一臉同情的鬼司機,忽然問道:“你是不是也該去地府報到了?”
鬼司機瞬間抬頭震驚地看著見習陰差,下意識地想拔腿逃跑。
但是見習陰差也是陰差,實力要比他一個孤魂野鬼強上太多,所以他沒敢掉頭就跑。
“我……”
鬼司機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元酒,他躲過了去地府被留下的命運,難道今天要陰溝裡翻船嗎?
元酒注意到這邊,隨口說道:“他我暫時留一段時間,你今日將農昆帶走即可。”
見習陰差收回盯著鬼司機的目光,微微頷首道:“好的,大人。”
“以後叫我觀主就行。”
元酒擺了擺手,拽著鬼司機離開了。
見習陰差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望著地上的農昆,提醒道:“時候不早了,你該隨我上路了。”
農昆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已經遠去的人影,朝著元酒離開的方向,無聲地深深鞠了一躬。
等他站起身,見習陰差直接卷著他從原地消失。
隻留下頭頂的樹葉嘩啦啦作響。
……
農昆的事情算是徹底告一段落。
回到道觀後,城上月才隨口問道:“你這次是不打算收那隻鬼的費用嗎?”
元酒搖了搖頭:“農昆家隻剩妻兒老小,我若是此刻登門說些收費之類的胡話,估計她們也不會信,說不定還會被打出來。再則,這事兒其實從頭到尾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主要還是人家警察忙前忙後,為農昆找回了真相,所以我也不該索取報酬。”
城上月對她這說法並不意外,雖然小徒弟有些時候窮且摳,但是對待普通人卻又偶爾會懷有些許溫情,這一點是他和長乘喜聞樂見的。
長乘換回了自己的長袍,在院子的石桌邊落座,看向又潛入陰影裡的鬼司機鄧彆。
“那隻鬼,你留著他做什麼?看起來也毫無用處。”
元酒坐在長乘對麵,自己掏出杯子放在他麵前。
長乘瞥了她一眼,還是順手給她倒了杯靈茶。
元酒見狀才笑著道:“對於那個鬼司機,我是有些想法的。”
“等路修好後,我打算山下到山上搞一條專線。”
長乘呷著靈茶的動作頓住,抬眸錯愕地看著她:“你這裡可是正經道觀,讓一隻鬼給你開專線,你怎麼想的?”
“障眼法那麼多,這種小事情隨便就能解決。”
元酒對此倒是頗為不在意。
他們山上沒有修建停車場,也不準備專門規劃出一大片地來建,停車位夠他們自己用就行,所以上下山可以走專線,那隻鬼司機還能賺點辛苦費,為他以後下地府好好打點,多少也能少受些苦難。
“算了,你對他有規劃就行。”
長乘放棄了勸告她。
元酒的性格有些固執,尤其是在她已經決定的事情上,就算他和城上月說了也不起用。
一般隻有她自己撞了南牆,再回頭時,才會懂得他們當初提點的用意。
農昆的庭審,南巢和錢武安沒有去。
兩人在他們聊天時終於開著電三輪回來。
南巢和錢武安從車廂裡,一人抱著一個白色的塑料筐從後院門口進來。
元酒目光投過去,立刻開心地站起來:“你們買了西瓜啊?”
紀京白接過錢武安手裡的塑料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