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眉心一跳,還未開口便又聽道:“救護車是假的,周家人發現不對並報警時,那輛車已經徹底離開了監控範圍。”
元酒抬手扶額歎道:“真的是……事兒趕事兒,周家人已經報案了吧,你們先派人找唄,我這會兒人在南江,屬實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找了,周雲官已經不在北海,警方和特管局根據天眼係統,追蹤到帶走他的人出現在南江境內。”雍長殊站在特管局的會議室門外,隔著窗戶看了眼焦急無比的周家人,壓低了聲線說道,“我想著你應該到了南江,才打電話聯係你的。南江特管局那邊我剛剛打了電話過去,秋雁走跟我說了他們最近情況不好,所以這次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帶著章齡知幫忙調查,我會立刻安排郎代與桑心頤過去接受南江局的事務。”
“行,你把你們調查到的資料分享給我,我現在去找周雲官。”
元酒聽到周雲官出現在南江,就覺得事情好像有點太過巧合。
先是偽裝成綁架案的殺人碎屍案,作案地點從北方省市逐步南遷,最近一宗碎屍案發地點就在南江。
其次,解長儀和朋友來南江旅遊,也在昨天失蹤。
周雲官今天早上被身份不明的人帶走,最後出現的地方,也是南江。
來了南江之後,她發現章齡知說的這裡是鬼神眾集之地,一點都沒錯。
從出酒店,到她停下來這段時間,碰到的祠堂和專祠就有十幾個,大多數祠堂的麵積都不大,有些甚至位置也很偏僻,但即使地方很小,內部也布置的非常用心,看得出來都經常被打理收拾。
每個祠廟的供桌上的供品幾乎都是當季新鮮水果。
有些祠廟甚至到了晚上,就把供奉了一天的水果拿出來分給附近的孩子和老人,然後擺上新的。
而且這裡的人對祠堂分出來的水果很喜歡,覺得受過香火供奉,是有福氣的食物。
……
元酒此刻停在一處老巷子裡,往前走就是一條水道,水道兩側掛著彩燈,臨水的房屋簷角下掛著精致的燈籠,將水麵照出粼粼波光,坐在烏篷船頭的客人舉著相機四處拍照,後頭搖櫓的人動作規律的在水麵畫出一圈圈水紋。
她仰頭看著燈光巷子裡光線昏暗的路燈,確定這四周隻是住著普通人家,並沒有解長儀等人的蹤跡後,緩步走到水道旁,拿出手機點開雍長殊發來的郵件。
有標出具體地點的地圖,以及周雲官的個人照,以及生辰八字等等,凡是可以利用的信息。
元酒站在光線朦朧的燈籠下,快速地將郵件內有用的消息篩選出來,用指尖放大了標紅的地名。
相思鎮,雙梓神祠。
她之前在高鐵上,用手機查路線圖的時候,好像看到過這個神祠。
與鬼母祠同在一個鎮上,位置相距也不遠。
確定目標地點後,她直奔相思鎮的雙梓神祠。
既然本地的鬼神都是劃分區域治理,想必這種拐賣人口的案子出現在他們地盤上,很可能會被留意到,或者能夠提供一些線索。
……
元酒這邊奔波勞碌的時候,北海市特管總局也忙得不可開交。
他們除了接到周家報案,還接到解家的報案。
不過解長儀是在南江的失蹤,案件受理方是南江市警局,考慮到解長儀的人際關係主要在九池市,這個案子要申請合作調查。
而解長儀父親懷疑他女兒的失蹤很可能涉及到非自然的存在,所以案子也出現在了北海特管總局的辦公室裡。
雍長殊掛斷電話後,走進了會議室內,看著已經被工作人員安撫住的解董事長,將手裡的溫水放在他手邊,聲線溫和地說道:“你是因為元觀主的話,所以才覺得解小姐的失蹤案,可能不是人類所為?”
“是。”
解董事長握著紙杯,臉上難言焦急之色道:“其實,長儀前天突然說要去南江,我就覺得挺奇怪的,但是我也沒細想。”
“都怪我啊……都怪我。”他狠狠地拍了自己兩巴掌,“要是我當時多問兩句就好了。”
會議室裡的其他人都一頭霧水,解長儀的父親也確是說得沒頭沒尾,弄得他們一時間不好開口勸說。
此刻倒是可以給元酒打電話問清楚事情始末,但雍長殊知道元酒此刻也正忙著去追蹤周雲官的蹤跡,他此刻再打電話過去,就是耽誤她的時間和行程。
“你不要急,先把事情一件件說清楚,我們在南江也有分局,並且也調派了人手過去支援,再加上南江那邊的警局已經正式受理失蹤案,現在已經安排了大量人手搜尋。”
“隻要你女兒還活著,我們一定會找到她。”
解長儀的父親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就這一個女兒啊,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個家就真的全毀了。
解父漸漸冷靜下來,理清亂糟糟的腦子,講起了元酒與他說的話,以及解長儀這段時間的反常。
其實如果沒有元酒和他提及張俊悟給他女兒用了什麼與血祝之術有關的藥水,他也不會在意解長儀去南江旅遊的事情。
問題就出在解長儀現在失蹤了。
他現在再回想起解長儀離開家前幾天的行為,就覺得處處都反常的厲害。
解長儀從小就很聽話,隻有高中到大學的第一段戀愛,跟家裡瞞得很嚴,其他時候都是彆人眼裡的孩子。
成績優異,也沒有大小姐脾氣,性格也十分穩定。
留學回來接手家裡公司業務,一切都做得非常好,讓他也很得意,經常在朋友麵前炫耀。
之前他給解長儀安排相親對象,但女兒不喜歡,且表明暫時不想結婚,一心撲在事業上。
他看自己女兒那麼有宏圖抱負,覺得現在不少成功的年輕人都晚婚晚育,所以也就沒提這事兒。
結果,解長儀剛表明心思沒兩個月,突然就改口說,最近看張家的小子還不錯。
他沒有細問,有時候父母越催,孩子心裡就越抗拒。
而他也以為,解長儀口中說的張家人,是張德曜,或者是張德勳。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考慮過張俊悟的可能。
因為正版的張家人,和這個過繼來的張家公子,那差彆絕對不是一星半點。
他女兒他了解,不至於眼瞎到看上一個平庸且睚眥必報的二世祖。
而且前段時間,他們家公司和張家有業務接觸,和解長儀打交道的人一直是張德曜。
所以他就從頭到尾裝作不知道,靜觀其變。
結果項目一結束,解長儀突然就說要去南江一趟。
嘴上說著項目結束,和朋友出去一起旅遊放鬆,但其實他和愛人都看得出來,女兒是有心事。
人去南江後,剛到酒店的那個晚上,解長儀給他和愛人打了個電話,雖然還是心事重重的模樣,但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