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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隻讓他摸頭五秒,然後就將他手掌拿開:“那個牧瞳,現在是抓不到了吧?”
雍長殊:“現在肯定是抓不回來了。”
“那就隻能想辦法撬開趙昌英的嘴了。”
元酒蠢蠢欲動,一番摩拳擦掌,臉上流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交給我。”
她捏了捏指節,發出幾聲脆響,嘴角掛著溫和無害的笑。
雍長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如果要定罪,審訊過程全程由錄像監控,是無法使用真言符的,你確定能行嗎?”
“而且,真言符不一定對趙昌英有用。”
元酒:“這些我當然懂,我已經認真研究過了,肯定能行。”
“你放心就好。”
看著她亮晶晶的雙眼,雍長殊反而有點不太放心。
但他一向對元酒無可奈何,隻能由她放手去做。
元酒的辦法比較簡單粗暴,因為她根本沒打算在監控下審訊趙昌英。
進了審訊室後,她就將監控徹底關掉了。
趙昌英占用了周雲官的身體,就算趙昌英在審訊中交代了所有,那也是以周雲官之口說的。
這種證據拿到庭審中,她不覺得有用。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趙昌英在監控下供述什麼,隻需要拿到足夠的證據,將他的罪名定死就可以了。
至於如何得到定罪的諸多證據,這就是她要做的事情了。
元酒將審訊室布下了隔音陣法,同時還布置下一個方天靈陣。
隻是這個靈陣麵積很小,不像當初籠罩九裡鬼城那麼大,所以耗費的靈氣也不多。
金色的陣紋與法印在牆麵上時隱時現,標誌著靈陣的落成。
屏蔽了天道的氣息後,元酒解開了壓製修為的禁製,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這一刻,她是真心感謝小白。
沒有他,她根本不敢再開一個方天靈陣。
趙昌英也在此時悠悠轉醒,感覺五臟六腑似乎都移位了,遲鈍的身體終於品嘗到了之前交手造成的苦果。
他的眼前落下一片暗影,鼻尖忽然被貼在冰涼的東西上。
他睜開眼睛,目光剛聚焦就看見一把拇指粗細,五寸左右的小刀對準了他的鼻尖。
“終於醒了?”
元酒聲音在他腦袋上方響起,沒等他回答和動彈,就將手中的刀忽然插進了他背後。
細長的刀刃沒入身體,卻沒有血液滲出,反而是地上的趙昌英發出極為痛苦的嚎叫。
元酒拔出小刀,看著他完好無損的後背,滿意地點點頭。
很好,她的手藝還沒有生疏。
這把小刀是以前收藏的,也是用來對付難纏的冥界鬼族修士。
畢竟鬼能附身這個技能非常討厭,以前她還沒有完全掌握驅鬼的手法時,總是有些臭不要臉的鬼,附身在人或者妖體內,捉弄她欺負她。
但傷害鬼附身的軀體,有傷天和。
所以她多次去宗門裡的藏書閣翻閱各種古籍,最終找到了一種名為冥鐵的礦石,鍛造了這麼一把小刀。
小刀細長,刺入皮肉不會留下傷口,也不會傷到普通軀體,但會傷害到附著在軀體上的生魂與陰魂。
雖然不知道趙昌英用了什麼辦法,與周雲官的身體綁定,但失去了周雲官身體這個籌碼,她想怎麼收拾他都行。
至於趙昌英會不會傷害周雲官的身體。
她篤定這個家夥不敢。
因為這具身體不僅僅是他現在的保命符,同時還是他費了無數心血鑽研轉生術,唯一成功的實驗體。
元酒也沒急著提問,反而不緊不慢地一刀刀刺進他的魂魄,輕輕轉動小刀手柄,將他雜糅的魂魄絞得傷痕累累。
趙昌英從一開始怨毒地咒罵,到最後有氣無力地慘叫,隻花了短短一小時。
元酒對他所有的聲音充耳不聞,仿佛目的就是想傷害他、折磨他。
察覺趙昌英隱隱到了極限,元酒才終於開口道:“我雖然暫時沒辦法把你從周雲官的身體裡弄出來,但我有無數的辦法折磨你的魂魄,隻有作為人,才受到法律的保護,作為一個舍棄自己身體的孤魂野鬼,是沒有任何人權可言的。”
“如果你想少吃點苦頭,就老老實實把犯下的事兒一一交代清楚。”
“我呢,可以給你個痛快的。”
“如果你想繼續這麼耗著,也不是不行。”
“我這一刀刀下去,你的魂魄遲早也會撐不住,最終會因為魂魄破碎過度,神智不存,成為一個傻子。”
“如果我沒能找出將你從這具身體裡剝離的辦法,你也會在監禁中將陽壽耗儘,然後去地府十八層地獄渡過非常充實的無儘鬼生。”
“所以,現在你怎麼選?”
元酒看著他臉色慘白得像水鬼,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靈活的手指將一把小刀刷出無數花樣兒。
但她此刻淺笑嫣然的臉,在趙昌英眼中比地府十八層地獄裡的惡魔還要恐怖。
可是在內心深處,他還是不甘。
他做了那麼多事情,就是為了得到一副完好的軀體,能夠過上重見天日的生活。
現在距離目標隻有一步之遙。
這讓他怎肯認命?!
元酒見他躺在地上一言不發,耷拉著眼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出言打斷他的思路,幽幽道:“你不會還指望那個人會再來救你一次吧?”
“我可以跟你保證,他不敢再來。”
“再來一次,他也要把命留在這裡。”
元酒眸中浮現出淺金色的光芒,用手中的細刀沿著他兩個魂魄互相嵌入的縫隙,一點點的撬動。
這一次,徹底戳中他的命門。
趙昌英立刻大聲叫道:“我說,我說!”
“你住手——”
元酒還未拔出小刀,又看見他的臉忽然扭曲成奇怪的樣子,掛著惡意狠毒的笑容,用更沉更癲狂的聲音叫囂。
“動手啊!”
“繼續!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桀桀——”
元酒捏著刀柄,挑眉道:“你是金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