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丸思考了幾秒,點點頭道:“你們說的是那個有點凶的人類嗎?”
“有點凶?”章齡知遲疑了幾秒,覺得這個詞兒似乎和小觀主不太搭邊,但一旁的重明卻立刻點點頭,追問道,“你知道她去哪個方向了嗎?”
阿丸歎了口氣,抓著章齡知外套的領口,穩穩地站好:“我帶你們過去吧。”
弘總眼眸黑沉沉的,凝視著那個巴掌大的小雪精,內心憂慮。
他擔心這小雪精是個誘餌,想把他們都騙過去一網打儘。
但他又深知元酒和重明皆不是毫無防備之心的人,所以沒有多言,隻安安靜靜地跟在最後,不敢放鬆一絲警惕。
三人依照小雪精阿丸指的路線,從地下冰宮中穿行而過,路過一處布滿冰錐的洞窟,與外麵窸窸窣窣生長的霜雪草相比,這裡的霜雪草長得茂盛又稠密,每根冰錐上都長滿了漂亮的霜雪草,有些還開著淡粉色的小花。
滿目枯寂清寒之中,因這斑斑著色,讓人窺見了絕境之下的勃勃生機。
三人繞開這些看著美麗,但格外危險的冰錐,小心翼翼地在洞窟中穿行而過,直到眼前豁然開朗,正好聽到元酒不爽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鬆開——”
元酒看著咬著自己衣擺不鬆口的三尾冰狐,眉心狠狠地跳了兩下,拽著自己的衣角,一邊往後挪步,試圖將這臭不要臉的小東西給趕跑。
她腳尖踢了小狐狸兩下,看著它乳牙緊緊地勾著衣袍邊角,忍不住眯起圓圓的眸子。
重明見狀,蹲在一旁,用手指戳著小冰狐蓬鬆的尾巴,揶揄道:“你有點過於招狐狸喜歡啊!”
元酒輕哼道:“我又不是來者不拒,這小冰狐看著奶唧唧的,但臉皮忒厚!”
“竟然一路跟著,咬著我的衣擺不鬆口。”
偏生對著這麼一個可能還沒斷奶的小家夥,她也不好下重手。
坐在章齡知肩上的小雪精,背著背簍輕巧地跳下,穩穩落在小冰狐蓬鬆的尾巴上。
它極其熟練地爬上小冰狐背後,坐在上麵仰頭道:“小點隻是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你是不是養過狐狸啊?”
章齡知和重明聞言忍俊不禁,皆以打趣目光投注在元酒身上。
元酒鼓著腮幫子,蹲下身戳了戳小冰狐的腦門:“我是養狐狸了,不過那是隻大狐狸,這次沒帶他過來。怎麼,想碰瓷認祖宗?”
小冰狐鬆開乳牙,又甜又嬌地嚶了兩聲。
元酒聽著忍不住揉手臂,牙酸道:“小東西也太會撒嬌了,不過我不打算養其他的狐狸了,你倒是可以試試碰瓷彆人,說不定能找個牢靠的長期飯票。”
章齡知聞言,立刻主動上前,衝小冰狐勾勾手指:“你彆盯著元觀主啊,她可不敢在外麵養小野狐,不然家裡那隻知道,估計得鬨翻天。看看我,人帥腿長又年輕,而且還很有潛力,跟我混不虧的。”
小冰狐用乳牙咬了他手指一下,然後嫌棄地扭頭走了。
章齡知臉上笑容僵住,看著手指上挺深的牙印,齜牙道:“它看著小小的,勁兒還挺大,我感覺手指都快被咬掉了,咋回事啊?”
元酒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還真以為它是普通的狐狸了?就算是普通的狐狸,隨便一口也能把你手指咬出血,更何況這可是三尾的冰狐。你師父難道沒給你科普過,狐族中尾巴數量越多,實力就越強大?”
“你自己數數看,你見過幾次三尾以上的狐狸?”
還真當三尾狐是爛大街的大白菜了!
章齡知歎氣道:“我知道三尾狐難得啊,所以才想哄一隻回去,誰曾想它這麼瞧不起人。”
弘總提著他的後領,將人從地上拎起來,嗤笑道:“這種狐狸很有靈性的,哪裡是那麼好哄的。年紀輕輕,怎麼老是喜歡白日做夢?”
“知道了知道了。”章齡知捂住耳朵,滿心憂桑,“彆罵了,我記住了。”
每天都在丟人,丟著丟著,他已經習慣了。
嗐——
這日子,可真難過。
四人追著那小冰狐和小雪精的蹤跡,很快就找到了雪精族族地,而外界與此間相連的通道口,正好就在雪精族地的正中心。
那是一處直徑約四米的深井,井口是冰塊堆砌而成,井口附近堆著許多明顯從外界進來的東西,五花八門。
甚至有破損的小漁船,或完好或破碎的瓷器,還有黃色安全頭盔等物件。
看得出來,應該都是通過深井打撈上來的。
元酒已經越過地上忙碌的小雪精,快速飄到那口深井附近,低頭往下方看去。
海水在井下翻滾,時不時能看到大小海魚遊過。
她單手撐著冰塊砌成的井口,擰眉打量著下方光線不太好的地方。
說實話,這口井給她的感覺不似來時經過的那個入口,空間法則波動的感覺非常小,幾乎是沒有的。
仿佛這裡本就是與外界相通的,通道從未消失過。
阿丸跳到井口上,仰頭看著顰眉的元酒,好奇地問道:“你們想通過這口井出去嗎?”
元酒搖了搖頭,低頭溫聲問道:“你們經常從這口井裡打撈那些無主之物嗎?”
阿丸點點頭:“我們雪精族的食物來源,除了那些長在冰岩上的霜子果,剩下的都是從這口井裡來的。”
“我們每天會從井裡捕撈海魚,有時候收獲很少,但運氣好的時候,也會豐收,族長會讓族人將吃不完的海魚凍在冰雪裡,等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吃。”
“而附近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從井裡打撈出來的。”
章齡知避開地上吵鬨的小雪精,用手比劃了一下,震驚道:“你們體型這麼小,怎麼從這麼深的井裡捕撈啊?不怕掉進去後再無法回來嗎?”
“井裡那些體型稍大的海魚,可能一口就能把你給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