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丸笑眯眯地看著無知的章齡知,用細小的手指抓住掛在井邊的一根繩索,然後淡定地將井下的桶給拉了上來。
那隻桶是人類常用的尺寸,裡麵裝滿了冰水,還有一條電鰻。
章齡知對電鰻是知道一些的,本能地往一旁退了半步,隨後才瞠目結舌道:“這桶你怎麼提上來的?”
元酒無奈歎氣道:“一看就知道吧,這種小雪精的力氣很大,應該可以抬舉起相當於自身體重幾十倍,甚至百倍的東西。跟動物界的螞蟻是一個路子的。”
阿丸將水桶扛到井外,對於正在放電的電鰻也絲毫不懼,反而興致勃勃地用鐵叉去戳那條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的黑色電鰻。
章齡知看著纏繞在鐵叉上的紫色電流,忍不住頭皮發麻:“你就不怕被電嗎?這電鰻釋放的電流可不小。”
元酒從地上隨手捧起一個正在扛東西的小雪精,摸著懵逼的小雪精皮膚,微微挑眉道:“他們應該不怕電擊,電鰻釋放的電壓對他們來說很弱小。”
她從袖袋裡摸出一顆可口的小靈果,順手放在不開心的小雪精懷裡,然後才解釋道:“雪精的皮膚應該可以阻絕電流。”
“高壓電也可以嗎?”章齡知好奇。
元酒白了他一眼:“那估計不行,幾萬伏或者幾十萬伏的高壓電,他們也會受傷。”
電鰻釋放的電壓,最高也不會超過一千伏,而且均是短時放電,根本比不了高壓電。
元酒看著玩心大起的阿丸,蹲在一旁圍觀,一邊不忘打聽:“你們有從這口井裡撈上來人類嗎?”
阿丸玩弄電鰻的動作停下,扭頭打量著元酒片刻,才慢吞吞回答道:“有哦,有活的,也有死的。也有撈上來時候還活著,但沒過幾天就死掉的。”
“你們是在找他們嗎?”
元酒頷首:“嗯,我們是來搜救那些被海流卷入這個空間中的幸存者的,如果他們還活著,我們得帶他們回去。如果屍體尚存,也要帶回去交給他們的親人。”
“這個事情我沒辦法幫你們,你們去找禾禾曼族長吧,被打撈上來的那些人類,都是由族長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阿丸坦然道。
“不過……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救那些人的好,他們……很壞。”阿丸猶豫了片刻,還是提醒了一句。
元酒和章齡知對視了一眼,紛紛覺得事情可能……不太妙。
那些幸存者可能得罪了雪精族。
希望沒有弄成死仇吧,不然還真不好收場。
“阿丸,去哪裡可以找到你們族長?”章齡知蹲下身,客氣地探問。
阿丸定睛看著章齡知,深深歎氣,抬手指了個方向。
“那邊,長得最老的那個,就是族長的。”
元酒和章齡知謝過阿丸後,元酒送給了小阿丸一顆緋紅的靈果,轉身和章齡知去尋找雪精族長。
他們沿著狹窄的通道,前行了好一會兒,直到看不見雪精活動的足跡,也沒能找到阿丸口中的老族長。
章齡知擰眉道:“是不是我們漏看了?雪精族長就在剛剛那群小雪精裡?”
元酒遲疑道:“你剛剛也開口問過了,它們都說不是,指的方向和阿丸說的一樣。”
“但這個地方,彆說雪精了,連根雪精毛都沒有。”章齡知在原地轉了一圈,還是沒有任何發現,“要不繼續往前麵走,但前麵的路太窄了,我們側身也隻能勉強通過,我怕卡在裡麵出不來,那就完蛋了。”
這種險要的地勢,他也不敢用蠻力去震碎冰岩,因為說不準會不會引起岩體結構改變,導致冰岩大範圍垮塌,到時候他有九條命都不一定能活著爬出來。
元酒:“你往回走,再認真找一遍。”
章齡知望著她冷靜的側臉,麵露擔憂之色道:“那……元觀主你自己小心。”
元酒和章齡知就此分開,元酒利用體型優勢繼續前進。
側身前行大概四十米,視野驟然開闊,環境也從幽暗轉為明亮。
元酒停下腳步,看著被腳上帶著鎖鏈的一行人,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雪精族以枷鎖困住人類,而是……眼前這些人,全都不是華國人,六七個金發碧眼,兩個深膚色,精神狀態看起來不是很好,但身體狀況並不差。
元酒沒打算與這些人溝通,第一時間移開目光,尋找阿丸說的老族長。
雪精族族長很好辨彆,因為年紀很大,所以他須發皆白,臉上的皺紋也更多,元酒沒費什麼工夫就鎖定了他。
在元酒從狹窄的通道中鑽出來時,老族長就發現了她,從高高的台階上輕鬆地跳了下來,利用過分優秀的跳躍能力,幾下就竄到了她的麵前。
元酒抬手抓住想要落在她頭頂的小老頭兒。
小老頭憤然,用手中的木杖敲打她的手背,氣呼呼地罵道:“你這個無禮的人類,快放開老朽。”
元酒淡定地將他放在一旁的冰岩上,鬆開手,揉了揉被敲紅的手背,輕哼道:“一見麵就往人頭上踩,到底咱們倆誰更無禮?”
小老頭兒站在冰岩上,也沒再往試圖跳起來,往她臉上踩,隻用力的將木杖杵了幾下,在冰岩上敲開一道細小的裂縫,張口道:“當然是你更無禮,這裡是雪精族禁地,你怎麼能輕易闖進來!”
元酒嘴角抽搐了兩下,無語道:“我問了路,你們族人給指的路,路上也沒有一個人攔我,更沒人跟我說這裡是禁地……你們雪精族防範意識是不是有點差啊?”
雪精族族長氣得瞪圓了眼睛:“……”無禮之徒!
元酒雙手撐在膝蓋上,俯身將臉湊近,笑道:“在下不遠千裡來此,是身負搜救之重任,並非是想與汝族為敵。之前多有冒犯之處,還望族長海涵。”
“老朽名叫禾禾曼。”三兩句道歉,很快就將這位炸毛的雪精族族長捋順毛,他用袖珍的小手捋著長長的胡須,腰背挺得筆直,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與元酒說道,“你是來救這些大金毛吧?”
元酒瞥了眼頻頻向她望過來的幾個老外,輕笑了聲:“不算是。”
“我主要是來救同胞的。”
“至於這些老外……看情況吧。”元酒並沒有給出明確答案。
因為她直覺雪精族如此對待這些老外,應該是另有內情,這幾個人單從麵相上看,就不是特彆正的人,所以她不會冒然為這幾個不相乾的人開罪雪精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