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海麵上,兩艘小船船首都掛著煤油燈隨著海浪漂漂蕩蕩,隻能聽見波濤拍打的聲音,卻沒人說話,透著詭異與不安。
前麵船上坐著五個人,其中就有幾天前拜訪飛翔的賊鷗號與海王之盾號的老者。
而後麵船上坐的則是劉永祿三人。
兩艘船十分鐘前碰上的頭,不得不說劉永祿他們的出現還是出乎了老人的意料,其頭頂的帽子都微不可查地晃動了一下。
千百年間,從來都是他們主動去找彆人的,頭一次有人主動撞過來找他們的。
“我們是被困在人魚迷海中的船員,已被困了很長時間,你們也是誤入這裡的水手嗎?
不止是我們,還有很多船隻被困在其中。
三位是船上的船長嗎?我們的淡水不多了,所以才壯著膽子出來看看,沒想到遇到你們。”
老人還是那個詞兒,當他說話時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劉永祿三人,對麵的船員當然可以不答應可以拒絕他,在浩如煙海的歲月中他也見識過了形形色色各種應對手段。
不過他們有充足的準備,完全可以應付不同反應的獵物。
最好是乖乖跟自己走,否則要吃的苦頭恐怕會更多。
“機關秘密要謹慎啊!”
大半夜的,劉永祿嗷的一嗓子,給這五位差點沒晃著。
什麼意思?是走是不走?還是已經瘋了?
“我們最好彆在海上漂的太久,這片海域奇怪得很,已經有好多我們認識的水手被拖進海裡了。
如果你們沒意見的話,我們就趕緊走吧,商量好之後如果你們同意,我們也趕緊用船送你們回來取一些淡水。”
老人的口吻發生了些許變化,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年紀大了貪生怕死的窩囊廢。
“偵探迷海走一程啊!”
劉永祿身邊的大胖子夏尼嗷的又補充了一嗓子。
對麵船上的老人則是直愣愣地站在那,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對麵人的回答已超出了他的選擇範疇。
他們似乎擁有一定的智能,但又沒法精準的運用語言,所以隻能從模仿來的回答中進行選取。
劉永祿和夏尼這路話是他們完全沒法回答的。
僵持了足足得有五分鐘,船上林布朗差點都以為要動手了,已經借著夜色悄悄拔出了武器,最後對麵的老人還是緩緩轉過身拿起船槳坐了下去,看他的手勢是跟著他走。
劉永祿為什麼這樣回答?這也是三人事先就商量好的戰術。
豐塞牧師不是說了嘛,藏在歌聲後的東西會提前布設好陷阱,用言語去引誘渴望走出迷霧的水手。
那好辦,我不好好說話不完了嘛,瞧瞧你還怎麼引誘我。
劉永祿彆的不行,這方麵肯定駕輕就熟啊,所以三人提前商量好了,林布朗能動手就不動嘴,把說話的活兒交給劉永祿師徒二人,劉永祿主說,夏尼在旁邊幫襯著。
十幾分鐘後,兩艘小船緩緩靠岸,白天裡那些隨意堆積在島嶼四周的沉船此時便像怪獸伸出了它們張牙舞爪的鱗角。
浮在上麵上的破爛窗框,糾纏交叉在一起的破碎桅杆,星星點點,上麵竟還亮著燈火。
“行啊,夠熱鬨的,大半夜還有夜市兒。”
劉永祿給自己和林布朗點上一根煙。
“瑞奇,你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尋常的嗎?”
“你嗦嗦。”
“白霧似乎真的開始消散了,那些沉船離我們起碼有一百米遠,可此時卻能清楚地看到上麵的燈火。”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誒。”
“待會兒如果出現什麼狀況不用管我回去給米莉唐他們報信,我是死不了的,你彆忘了。”
如果能找到詛咒之島更好,如果找不到讓自己死在這裡也不算一個太差的結局,林布朗暗暗想道。
“呸呸呸,彆總念鬊,不吉利,待會兒肯定是要動手的,咱這趟來關鍵是問出來之後的路該怎麼走。”
劉永祿彆看表麵上嬉皮笑臉滿嘴胡話,但心裡還是拎得清的。
淋被提起留了紙條,之前三人在甲板上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米粒兒他們肯定會出來查看。
以米粒兒的智商加上淋被一路上偷偷拋下的標誌物,狗騎兔子號很快就能殺過來。
自己要做的就是利用這個時間差,問出來詛咒之島的線索保住小命等待媳婦兒救援。
上岸後,前麵船上的老人領著他們徑直向前走,島上的那些居民則還像往常一樣,站在道路兩旁麵帶笑容看著三人。
未知的黑暗海域,詭異的墳場小島,這三位卻是麵無懼色大步流星跟在後麵。
島嶼的中心處,還是那處半室外的中心廣場,盲眼的巴夫洛船長正坐在那裡等著他們。
“兩位遠道而來的船長,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也是被困在海域內的可憐人,喊我巴夫洛船長就行。”
待三人走近盲眼船長才站起身張開雙臂豪爽地說道。
而劉永祿三人則注意到這位船長頭上戴著一頂藍色的三角帽,帽上還背著一個金屬的三角形徽記。
圖拉爾遠洋公司!劉永祿和林布朗對了個眼神,這個標誌也出現在了這次的冒險檔案上,飛翔的賊鷗號便出自這家遠洋公司。
真來對地方了,對方不久前還對自己這邊的人出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