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梅瞧見蘇清月那副恨不得手舞足蹈的模樣,心裡嘀咕這蘇知青對供銷社的李薇,恐怕比自己還厭惡三分呐。
不過被趕出來,倒也不至於吧?
她搖搖頭道:“那倒沒有,就是被罵得哭得稀裡嘩啦的。”
被罵哭了?被誰罵哭的?那還用說,肯定是那位鐵麵無私的駐地老軍長!
蘇清月心頭一陣狂喜,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後去。
她就說嘛,薑聽瀾怎麼可能真正威脅到自己?被老首長罵得哭鼻子了,她哪裡還有臉麵在家屬院待下去?
家屬院那些嫂子們的嘴,可都是淬了毒的刀子,再添上自己散播的那些話,如今又加上老首長這當頭棒喝,薑聽瀾卷鋪蓋滾蛋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畢竟換做是自己,早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哪裡還有臉繼續賴著不走?
袁秀梅見蘇清月笑容滿麵,卻半晌不吭聲,忍不住又繼續道:“要我說,那李薇也是活該!不就是個供銷社的售貨員嗎?成天鼻孔朝天,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偉人都說了工作隻有分工不同,咱們知識青年下鄉,那是響應號召,建設祖國,憑什麼就要受她的鳥氣?真當自己是高人一等了!”
“等等,李薇?你剛剛說被罵哭的是李薇?你確定你沒有聽錯,不是薑聽瀾?”蘇清月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凝固成一種難以置信的錯愕。
她猛地抓住袁秀梅的胳膊,力道大得指節都泛白,目光死死地盯著她,帶著一絲近乎瘋狂的急切,仿佛要從袁秀梅口中,聽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答案。
袁秀梅被蘇清月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一大跳,胳膊都被抓得生疼。
蘇知青這是怎麼了?瞧這架勢,好像要吃人似的。
她愣愣地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地點點頭,努力回憶著剛才聽來的信息,確認道:“沒聽錯啊,確實是李薇被罵哭了,對了罵她的好像是叫薑聽瀾。”
袁秀梅看著蘇清月,難道蘇清月一開始就聽岔了,所以才會反應這麼激烈?
嗯,肯定是這樣!袁秀梅在心裡篤定地想著。
她總覺得這位蘇知青,平日裡看著熱情開朗,但骨子裡卻透著一股子較真勁兒,有時候熱情得過了頭,反而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戴著一副麵具,客套而疏離,看似熱情洋溢,實則拒人於千裡之外。
就因為聽岔了,她好像又不開心了,好像隻允許她說的是對的。
“為什麼…為什麼被罵?”蘇清月像是沒聽到袁秀梅後麵的解釋,依舊緊緊抓著她的胳膊不放,不死心地追問,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袁秀梅掙脫蘇清月的鉗製,語氣也沒那麼熱情了:“還能為什麼?看不起人唄,薑同誌去供銷東西,說是心疼自家丈夫訓練辛苦,想給自己丈夫補補身子,結果李薇,陰陽怪氣地說人家薑同誌不會過日子,就知道大手大腳花錢,人家兩口子過日子,關她一個售貨員什麼事兒?鹹吃蘿卜淡操心……”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蘇清月根本沒聽到袁秀梅後麵的話,眼睛失去焦距,臉色慘白如紙。
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手中的草帽“啪嗒”一聲掉落在泥土地上,發出輕響。
蘇清月整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到自己的床鋪邊,一下子跌坐在床沿上。
袁秀梅被蘇清月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壞了,原本就因為生病而虛弱的身體,此時更是寒毛倒豎,後背冷颼颼的。
飛快地跑回了自己住的那間屋子,還誇張地拍拍胸脯。
好嚇人啊!蘇知青這是怎麼了?怎麼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陰森森的寒氣,她不會有啥精神上的病吧?就是那種不發病的時候好好的,一發病就亂打人那種。
而另一邊,蘇清月陷入深深的懷疑裡,陸知衍那個在她書裡,被她親手塑造成正直剛毅,鐵麵無私的硬漢軍官,不應該是最討厭薑聽瀾這種貪婪虛榮,自私自利的女人嗎?
怎麼可能會那麼護著薑聽瀾這個惡毒女配,還為了薑聽瀾,當眾怒斥了供銷社的售貨員。
不過那些刻薄尖銳,絲毫不留情麵的罵人話語,倒是挺符合薑聽瀾的風格,畢竟在她的筆下,薑聽瀾一直都是一個貪慕虛榮,又自私愚蠢的惡毒女配,嘴巴厲害,心腸歹毒,最是擅長尖酸刻薄的語言攻擊。
可是薑聽瀾沒有變,陸知衍怎麼完全變了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不行她得找機會親自去看看,蘇清知快速又收拾好了心情,把那點擔憂的情緒壓下去。
自己好歹是書裡的女主,肯定是要跟男主在一起的。
她想這大概是劇情故意給她的考核,遇到一些困難,畢竟真善美的女主總是要遇到些困難才會讓男主注意到,不然怎麼體現女主該有的聰慧伶俐。
肯定是這樣的,她對自己寫的書還是很有自信的。
蘇清月休息也顧不上了,趁著距離上工時間還早,她打算去外麵看看,她相信陸知衍絕對不會喜歡薑聽瀾的。
她要去看看是不是薑聽瀾這個惡毒女配使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勾引了陸知衍!才讓陸知衍這麼護著她。
若是這樣,她一定要想辦法提醒陸知衍,不要被薑聽瀾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