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沈煉的獨立遊擊支隊第四大隊,每天從早到晚都充斥著讓人熱血沸騰的喊殺聲。
他們獨特的士兵訓練方法,如同在憲兵隊時一樣,很快又引來了眾人圍觀。無論是體能訓練、格鬥訓練,還是一些特種訓練,總能引得其他部隊的士兵們竊竊私語,甚至爭相模仿。
沈煉覺得這是個好現象,先進的訓練方法有助於提高士兵們的存活率,能夠直接影響戰場局勢。學會的人越多,對己方就越是有利。
沈煉隊伍裡的飛行員秋霜鬢,被他推薦給了為數不多的空軍隊伍。現階段,每名飛行員都珍貴得如同故宮裡的寶貝,一經發現,都要被捧在手心裡。他們不但薪水拿得最多,夥食最好,就連穿的衣服也是最帥氣的。
“唉~~秋大哥他終於得償所願,能繼續去開飛機了。我還挺想他的。”
細伢子望著天空中時不時飛來飛去做訓練的飛機,喃喃說道。
小閘北坐在他旁邊,自從到了徐州,有正規軍醫為他治療,他嘴巴上的傷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說話有點漏風以外,其餘都沒什麼問題,隻是在臉頰上留下了一道疤。
“秋大哥不是說了嗎?即便他回到飛行隊,隻要咱們需要,他就會幫助咱們提供空中打擊和支援。有了秋大哥幫忙,咱以後就不用總是害怕鬼子的飛機了。”
小閘北說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推了推細伢子道,“伢子哥,跟了你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名呢。”
細伢子的表情有些奇怪,打量著對方道:“那我還以為你就叫小閘北呢。”
小閘北撓撓頭,嘿嘿笑道:“我本名葉東國,因為住在閘北區,大家就都這麼叫,叫習慣了。”
“葉東國?聽起來不錯呀。”
細伢子有些羨慕地咂巴咂巴嘴,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沒有名字。從小就當乞丐,那些老乞丐都喊我細伢子,我也就以為自己叫這個名兒。不過現如今,跟著沈大哥,讓我找到了人生目標,而且咱們自己的隊伍也終於拉起來了,我決定了,要正式給自己取個名字。”
小閘北眼睛一亮,問道:“伢子哥,太好了,你想給自己起什麼名?一定要起個響亮的、威武的!”
細伢子驕傲地抬頭道:“那是自然。我決定......咱們以前受了老梁那麼多照顧,我也想用上他的姓。”
小閘北脫口而出:“你叫沈梁?”
細伢子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罵道:“你怎麼一根筋,兩個姓連在一起,好聽嗎?我想要叫沈思梁。”
“沈思梁......就是思念老梁的意思吧?的確,我也很想他,特彆是他剛走的那段時間,我還總是感覺周圍能聞到熟悉的煙葉味兒......”
細伢子嘿嘿一笑,突然像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抽出一根經過修補的煙袋鍋,正是老梁以前用的那根。
“是老梁的煙袋?伢子哥,你居然還偷偷留著呀?”
“當然,這可是唯一的一點念想了。不過這並不是我留下的,而是咱們沈大哥、沈連長。他對每一名戰士都非常上心。比如李家兄弟給他的半塊餅乾,老梁的煙袋鍋,鬆寶衣服上的紐扣,老黃、老蘇、老史肩膀上的袖章,他都留著呢。”
“怪不得......原來是這樣。”
細伢子摸索著那根經過修補、短了一截的煙袋鍋,取下上麵綴著的小布袋,從裡麵捏了些煙絲填充進去,用火柴點燃,試著抽了一口,結果嗆得自己一陣咳嗽。
“咳咳咳~~~~老梁怎麼會喜歡抽這玩意兒?太難受了。”
小閘北有些躍躍欲試:“伢子哥,讓我試一下。”
細伢子把煙袋鍋遞給小閘北,後者抽了幾口,結果煙還沒等他張嘴,就從他臉頰上的傷口漏出去了。看到這一幕,兩人驚奇不已,哈哈大笑起來。
笑鬨聲不遠處,剛加入他們不久的山賊老大鄭飛虎,舉著沈煉專門為他打造的石鎖在那裡練功。而另一位是和他同為東北老鄉的馬應龍,也在旁邊拿著個小號石鎖練習。他們兩人都是東北軍出身,又是老鄉,很快就找到了許多共同話題。
鄭飛虎揮舞著石鎖,他那仿佛鋼鐵澆鑄出來的肌肉浸出汗水,顯得油光鋥亮。
“嘿!”一聲悶喝,做完一組動作,他將石鎖丟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馬應龍咧著嘴說:“虎哥兒,都是一樣的人,你是怎麼練的?這家夥,太嚇人了。”
鄭飛虎伸出大手拍拍他肩膀:“小老弟,你還有的學呢。我可是三歲就去到嵩山少林寺練的童子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趕上的。倒是你,你的名字不是叫馬應龍嗎?為什麼連長喜歡叫你痔瘡膏?”
鄭飛虎這幾天跟隨沈煉他們在校場上訓練,而沈煉隻要喊到馬應龍時,就用“痔瘡膏”來代替。一開始大家覺得好笑,後來居然就喊順口了。
馬應龍撓著頭說:“我也不知道啊,連長為什麼要喊我痔瘡膏?我長得像痔瘡嗎?還是我做的動作有些像得了痔瘡?不得其解呀。算了,他願意這麼叫就叫吧,我都聽習慣了。”
馬應龍自然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沈煉為什麼這麼叫他,畢竟他無法預知未來,不知道自己和後世有名的痔瘡膏同名了。
“不過你小子,的確有點偷懶。以後我會單獨盯著你,給你把訓練強度搞上去。”
“啊?”
馬應龍苦著臉。這鄭飛虎練武是童子功,在連隊裡是出了名的訓練不要命。他呢,雖然也是東北軍出身,可除了個子,耐力和武力都算不得拔尖,甚至是中等偏下,這要硬把訓練強度拉上去,豈不把他折騰死了。
“我說虎哥兒,你怎麼不盯著你們山寨的那些兄弟練呢?你看白老球,自從被連長任命成夥夫兵後,似乎又胖了一圈,我都懷疑那家夥是不是把給咱們的軍糧都偷偷吃了。”
鄭飛虎哈哈大笑:“白老球白胖子?那是他的本事,那家夥即便缺衣少食,喝涼水都長肉,學不來。他自己也說,他天生就是富貴相,即便拿著破碗,彆人也會以為他是喬裝打扮的地主老財。”
“嘿~喝涼水都長肉?真讓人羨慕......你看咱們連隊一個比一個瘦,就好像所有的肉都長他身上去了一樣。”